你是誰
「好啦!休息下,沒事來!」駱博特輕拍靠在自己肩膀的厲希後背。
不一會,駱博特感受到懷裡的人呼吸平穩,心跳正常,厲希該是睡不。
駱博特垂下的眼眸忽地抬起,眼眶裡淺藍淺的淚清晰可見。或不是淚。
將厲希平躺放到床上,駱博特低頭的一瞬間,眼裡的一顆淡藍的淚滴落,正巧落在厲希的鼻心,一分為二,自主往兩邊流動,流入厲希的眼角。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眼睛的主人公沒有醒。
「好夢!」駱博特附在耳朵輕輕說道,眼裡的柔情光芒是厲希從未見過的。
眼前的厲希安靜地躺在陪護床,蒼白的臉因為那滴水珠,瞬間紅潤有光澤。她和他是一樣的,不能缺少這水滴。
水滴並不冰涼,反而溫溫熱,迷糊的厲希如同乾涸的田地得到雨水的滋潤,瞬間活力滿滿。淺睡的大腦,浮現厲希在雙鳳海歡喜地奔跑……
「姥爺,姥爺,我撿到一個超級大的貝殼,你看………?!」奔跑的小厲希雙手托舉比她臉還大的貝殼,露出牙齒地大笑狂奔。
「慢,慢點……」姥爺滿是滄桑的聲音。
可回頭弓腰說話的姥爺,厲希看不到他的臉,奔跑的速度明顯變慢,任由疑惑的雙眼如何猛力地眨動,還是看不清近在咫尺姥爺的臉!
「希兒,過來呀,姥爺給你掰開貝殼看看,裡面有沒有粉色的珍珠?」
姥爺輕柔滿含情感地呼喚厲希過去,迷茫的厲希,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動幾步。姥爺的臉還是看不清,但能看到姥爺那雙蒼老皺皮的雙手,正緩緩揮動讓厲希過去。。
忽地,白色迷霧一下翻湧,又一下散開,姥爺的臉看不見,但聽到他慘叫的聲響。隨著視野的開闊,厲希清楚地見到一隻大手箍住了姥爺的脖子,驚得厲希手裡的貝殼摔落在地。
定睛一看,姥爺背後的人是顧強華。滿目猙獰的顧強華,像個窮途末路的惡虎。
「不,不要!」
厲希揮舞雙手聲嘶力竭地大吼,姥爺是她的軟肋,是她神經最脆弱的一根。觸不得碰不得也提不得。
「啊,不要,不要!」
聲聲尖吼,雙手舞動的力度更大。搖搖晃晃,厲希猛地抬頭,拉動身體坐起。姥爺背靠牆而坐,床邊的護士正擺弄頭上的吊瓶,聽得聲響惡毒詫異地凝望她,還好那是夢,她在醫院。
「姥爺!」睜眼看到厲軍平,厲希長舒一口氣地大聲喊道。同時快速來到姥爺床邊,滿眼的淚水呼之欲出。
「家屬請控制情緒,老人神經衰弱還有老年痴獃,你這樣影響病人恢復。」說完,護士手拿紙筆邊寫邊離開了病房。
厲希愣了,眼裡的淚在眼眶邊徘徊,伸手欲揉,被一隻大手拉住,是駱博特。
他一手拿著削好的蘋果,另一隻手拉住了厲希板著臉:「眼淚別流。」
厲希疑惑不解。重生后,他總是板著臉,總是在厲希要哭泣的時候神秘地出現,說著這四個字。語氣不柔不剛,叮嚀一般。
也奇怪,每次聽得這樣的話語,厲希的頭腦無名的怒火攻心,眼淚便神奇地憋回去了。或是他不近人情的話語,或是他事不關己的神情……
老年痴獃,說不話,頭腦記憶不好使,生活不能自理等等,同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孩一樣。
神經衰弱,受不得大聲吼叫,聽不得異常聲響,喜靜,一切靜悄悄最好。
「你是誰?」
離開姥爺安住的獨層病房,來到樓下周圍恢復聲響,厲希立住腳步,職場慣用的狠厲目光盯看駱博特問道。
「駱博特,專門幫助你的!」駱博特臉上莞爾一笑,神秘詭異。厲希不知,他以為厲希想起他了。他終於可以不用隱隱藏藏了。
「你不是人?」厲希雙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齒說出心中的疑惑。
駱博特別過頭,不回答,伸手指了指門口前擁后擠的眾人,一些總是想獲得頭條新聞的媒體平台不錯過任何機會。
厲希的大腦立馬飛速運轉,一下清楚了自己的現狀,水深火熱的商海,她在其中。
「去吧!姥爺不會有事!」駱博特一直甘心當她的後盾,可她重生后,她不曾需要他這個後盾,現在便是機會。
厲希不由地點頭,眸子里疑惑的煙霧不散反增,他能讀懂她的心,她聽不到他的心裡聲音。他似一個項目,有待考究。
「厲總,厲總,住在醫院裡的人是你什麼人?那個為你跑上跑下的人是新聞里的駱博特嗎?」
「對對,你們什麼關係?能說說嗎?」
「這和搶顧氏集團的業務是不是也有關聯?」
「你一介女流,會不會你成立的六七八集團也其實是那個男人所為??」
「……………」
厲希皺眉,這群人的想象力真豐富。所有的事情竟然都能聯繫到一起,真是夠了。
「咳咳~」厲希清了清嗓子,眼前的眾人立馬安靜將吃飯的傢伙調到最佳狀態。
「我不是大明星,我需要私人空間,也有不想說的隱私…」厲希一字一句說道:「不過,有關顧和顧氏的事情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姥爺是她最不想觸碰的底線,也是她最不願意在公開場合提及的人。
這樣的局面和場合經歷多了,厲希應付這些迎刃有餘:「醫院裡的老人是我姥爺,還有一個是我家大哥,沒什麼可寫的,散去吧!」
說完,厲希轉頭便走。她是故意這樣說的。在不遠處的地方,她看到了小周。
聽到厲希的話語確實沒什麼料可爆,眾人全都碎碎念念地離開,有三三兩兩結伴往小周方向走去。
厲希隱藏在一處窗戶處看得清楚,小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正訓斥什麼。她最在意厲希和董誠的關係,才如此逼問厲希和駱博特的關係。
「六七八有危機了,你儘管去辦,他們找不到姥爺的!」身後響起了駱博特的聲音。
厲希驚地回頭,眼前的他真是神出鬼沒,但總是能慰藉她心中的不安。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