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廢太子
「朕剛才考驗你一番，倒也聰慧。朕的身體朕知道，時日無多。遺旨已擬好，給你這玉璽並非是要你承擔些責任，朕走後，夜南國勢必會重整一番，到時你怕是也有所危險。望這玉璽能為你保命。聽朕一言，暫且不可將這事說與任何人，包括修塵。你可明白？」皇上認真的看向念紅顏，目光里隱藏著些什麼。
「恕紅顏多問，皇上為何這般的肯定紅顏會出事？紅顏的身份又是什麼？為什麼會是王爺的痛苦？」念紅顏抬眸，目光認真的看著皇上，臉上滿是不解。
她與夜修塵之間究竟還隱藏著什麼？皇上像是知道了一切，卻又不多說，點到即止。搞得十分的神秘莫測，讓她心裡堵得慌。既然已經開口說了，又為什麼不說全面？如今這玉璽在她手裡，就像是燙手山芋，處理不掉，卻又燙手。
「有些事情是上一輩子的恩怨，已成事實無力回天。修塵不願你知，你便當不知的好。你和修塵之間是孽緣還是良緣，全看你們自己。朕也阻止不了什麼。無須多問，聽著便好。下去吧，朕累了。」皇上像是想起了往事，搖著頭嘆息。說完便不願意再說，揮揮手讓念紅顏退下。
這番話說完，皇上似乎老了很多，眉目間滿是遺憾，鬢髮早已變得斑白，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無力，當真是時日無多。
「是，紅顏告退。」念紅顏本還想再多問什麼，奈何皇上不肯說，也一副疲憊的樣子，她也只能回去，今日的話卻印在了她心裡，她越來越想揭開她與夜修塵之間隔著的面紗。
出了御書房，她想著事情，待發現有人站在面前時，放才回神，她抬眸看去，不想卻見到了夜修塵。不知怎麼的，她明明沒有做些什麼，可面對夜修塵心裡反而有了一絲慌張，好像做錯了什麼一般。多半是那玉璽的事情吧，皇上吩咐過連夜修塵也不能說，她是說還是不說？
「想什麼？」夜修塵目光看向念紅顏，沒錯過她皺起的眉頭，追究似的問著。
正想的出神，猛地被夜修塵的聲音驚醒，念紅顏有些心神未定，將心思收回，目光看了夜修塵一眼便又移開，微微的搖著頭。她本想說，可直覺告訴她不能說。
「可是找皇上有事？皇上正歇息了。」念紅顏看了看身後的御書房，想著皇上疲憊的神色，便對著夜修塵。不管如何，今日的皇上倒是沒那般的針對她，反而是柔和了許多。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相信皇上沒有理由騙她，這番好意她收下了。
「父皇可有為難你？」夜修塵聞言倒也沒說什麼，順著路向前走。念紅顏緊跟其後，對著他的問話搖頭。
「沒有，只是讓我奏了一曲鳳求凰，看來皇上是真的很愛這首曲子。」念紅顏回想起剛剛皇上的表情，覺得他是在聞音憶人，那一段回憶對於皇上來說必定是美好的，不然嘴角怎會有柔和的笑？
夜修塵聽著念紅顏的說話，卻停下了腳步，轉而將目光看向身側的念紅顏。
「母妃最愛的便是這曲鳳求凰。」
此言一出，念紅顏楞在原地，雖然已經猜到了，可真的聽到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有些震撼的。然而，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夜修塵便扔下她轉身離開了，連讓她跟上的機會都沒有。她木訥的看著夜修塵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皺，第一次感覺到那般的無力。
她跟在夜修塵的身邊許久，知他自小便沒了母妃，一開始還會好奇的詢問，卻總是挨不了一陣罵，嚴重些的便會懲罰她訓練。久而久之她便學乖了，不再去過問。直到今日她仍然不知他的母妃究竟是怎麼死的，為何而死，卻不想今日他卻自己說了，第一次這般的對她說。
今日不管是誰，對她來說都太奇怪了。皇上不知為何總是像交代遺言一般，夜修塵不知為何而來，全都莫名其妙，讓她也跟著不得安穩。
她眉頭緊皺，只是希望這些都不要到來，她的心裡越來越恐慌，好像夜修塵就快離開他了，這種感覺異常的不好。
事情總是天不遂人願的，念紅顏希望每個人都恢復正常，然而，奇怪不止於此，更加的開始脫離軌跡了。
太子與眾位大臣貪污的事情因一個小偷而慢慢的揭露出來，最終鬧到了皇上那裡。
「混賬！你身為太子不以身作則，竟還帶頭貪污受賄？皇室的臉都給你丟盡了！」御書房內，皇上厲聲斥責著太子，幾位元老大臣都在看著，夜修塵和夜四鎮也都在。
「父皇，兒臣冤枉啊！還請父皇明察，還兒臣一個清白！」太子死不承認，還在牽強著，眼中帶著陰狠，心中殺意已起。
幾位大臣都搖搖頭的看著太子，眼中滿是不贊同的神色。夜修塵冷漠著臉，隻字不言，這些與他來說都是正常的，必然的。夜四鎮有些無奈的看著太子，卻也沒打算幫忙，如今這般都是太子自作自受，與別人無關。
一下子，太子變得孤立無援，與他交情好的幾位自是無法言說了，自己都深陷其中，又怎能替他求情？
「冤枉？這些證據在這，你可還能說是冤枉！」皇上被氣的渾身發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太子，手中一堆證據被扔了出去，其中有的是別人的供詞，有的是那本貪污薄，只不過不全就是了。但即便只是這些，就足以能夠將太子定罪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上一次夜斯毅太子位置差點不保，他不長記性，如今又被抓到把柄，怕是不能輕易解決了。
太子看著眼前的這些證據，有些啞口無言，目光轉動著，似乎還在想著脫身的辦法，這一事不察被發現了，他還沒來得及想辦法便被叫到了這裡，如今也只是趕鴨子上架。
「父皇！兒臣是一時糊塗啊，兒臣知錯了。兒臣也是聽小人教唆，才一時糊塗，還請父皇寬恕一回，兒臣定不再犯！」太子知不能再否認，再被揭穿就沒有辦法圓回來了，便認了錯，只是認錯也不好好認，還在試圖為自己找著借口。
心志不堅，怪得了誰？心若堅定，即便別人說的再誘惑，也不會動搖。
「傳朕聖旨！太子夜斯毅貪污受賄，妄為太子！從今日廢除！念其多年為國操勞，留有府邸，其餘家產全部上繳！」皇上這次是真的被太子氣到了，當下便語氣暴躁的下了聖旨，絲毫不留情面，當真是鐵面無私。
太子聞言當場就被嚇得跌坐在地，面如死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皇上。
夜修塵和夜四鎮還算冷靜，至少沒像大臣們那般太過的吃驚，交頭接耳的討論著，面面相覷。
「皇上，廢除太子之事非同小可，此事還請三思！太子一時糊塗才犯了錯，卻也不至於廢除，還請皇上三思啊。」一位大臣站出來為太子說話，誰都知道皇上此時已時日無多，如今廢太子，夜南國必亂。
「請皇上三思！」一位站出來，另外幾位也都附和著說話，夜修塵和夜四鎮不動如松。廢太子之事與他們太過敏感，做什麼都會被人說，不如一如既往的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動，這樣反而好。
「父皇！兒臣真的知錯了！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大臣的話讓太子回了神，跪著上前拉著皇上的衣角，一臉的急切，目光緊緊的看向氣憤著臉的皇上，明明是認錯，可他眼中的陰狠卻是越來越深了，雖隱藏了起來，但總歸是有一點的。
皇上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太子，算是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朕還沒死呢！說的話難道不行了？」皇上怒氣沖沖的對著眾人，絲毫不理會正在苦苦哀求的太子，人雖老，可氣勢還在，凌厲的目光掃視眾人，威嚴絲毫不減。
這話一出，一眾大臣誰還敢說話？說了可不就是蔑視皇威？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上，得罪了可不是說兩句那麼簡單。
太子心中發狠，抓著皇上衣角的手越發的握緊，就差沒把衣服給拽下來了，他眼中、臉上滿是不滿。
他做太子那麼多年，任勞任怨，時時刻刻的擔心著，努力著，儘力的做到最好，可最後卻仍是被罵，仍是說不如他夜修塵，如今他不過就是犯了點小錯，父皇卻咬著不放，他究竟是哪裡惹得他不滿意！
夜斯毅心裡有著極大的不滿，連帶著整個人都變得陰霾了起來。
「這事就這麼定了！其餘的一干人等交給鎮王來處理，該嚴懲的絕不輕饒！」皇上一臉的疲憊，剛剛的威嚴瞬間就消失了，彷彿只是強撐著的。交代了一聲，便被人攙扶著離開了，皇上離開的身影緩慢，咳嗽不斷，怎麼看都是一副無力回天的樣子。
這皇上一離開，太子便一掃剛剛跪地求饒的樣子，停止著背站起來，目光陰霾的看著皇上離開的方向，眼中的陰狠更盛。隨即他將目光看向一側的夜四鎮，更多的不滿呈現。
「鎮王近日倒是不能得閑了，可別一不小心累死了！」夜斯毅不受重視，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轉向了夜四鎮。畢竟近來皇上尤為的器重夜四鎮，而夜修塵一直是保持那副淡漠的樣子，和皇上之間的關係也沒有緩和，任誰都會覺得沒什麼關係的。
可他又不是他們，怎知他們所想？
「太子……大哥此言差矣，你忙了那麼久也該休閑了，免得累死。」夜四鎮雖是愛玩，看著溫潤，可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當下就還擊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