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滅魔之戰
到了客廳，花妍讓他們都坐下，然後道：“長虹派上下，也就你們師父記得我了。”
蘇華道：“十個月前，賜聖女將多個門派定為邪門歪道，並號召下正道人士，合力剿滅邪道。為響應賜聖女的號召，正道各派齊心勠力，集結成團，一同進鳳凰山脈剿滅邪道，本門的陽光劍主、寒月劍主、十位元老、多位資深弟子，也都參與其中。”
聽到這兒，花妍道：“如此多的高手出動，看來邪道不簡單呀！”
蘇華道：“我與師妹本是跟著師父一起去剿滅邪道的，卻因我們修為低微，師父她放不下心，所以讓我們回山修煉，並囑咐我們到此看望前輩。”
花妍歎氣道：“十年前，我一時大意，中了千年屍鬼的寒毒，初時不放心上，誰知日複一日，寒毒不僅損傷我的軀體，竟滲入魂魄，漸漸侵蝕我的神力……”著，她搖搖頭，道：“來慚愧，掌門師兄為了幫我祛除寒毒，偕同冷晶宮掌門冷若丁，試圖取神火鳳凰之血，結果被炎氣所傷，隻怕他現在不太好過。”
蘇華道：“掌門他應該沒什麽大礙。”
蘇然道：“那麽多年過去了，前輩你好些了麽？”
“好多了。”花妍道：“當年，掌門師兄沒能取到神火鳳凰之血，但亦晨師弟取到了，他幫我祛除了大部分的寒毒，隻剩下許些餘毒，後麵經年累月，餘毒與我體內的神力互相抵消了。”
蘇華道：“能活著就好。”
“你們快些走吧！”花妍揉搓了下眼睛，道：“寒毒導致我的身體發生一些異變，令我不能繼續修煉。所以，當年亦晨師弟幫我祛除大部分寒毒之後，我退出長虹派，回到了故鄉，也就是這個鎮。第二年，我的神力尚未散盡，收伏了一隻妖，那不是普通的妖，而是一隻妖！”
“妖？”蘇華滿麵疑惑道。
花妍道：“古籍上有記載，妖的長得跟人差不多，有一頭金黃的頭發，碧青的眼睛，後背還有一雙翅膀。”她看了蘇然一眼，道：“當年我收伏的那隻妖，看上去年紀不大，估計跟這位姑娘相差不多。那時我見她可憐，動了惻隱之心，隻砍下她的雙翅跟右手，便放她回深山裏去了。後來，又過了一年，我耐不住寂寞，隨隨便便就嫁了人，結果害了人家性命。”
蘇華皺起眉頭：“這……”
花妍不覺落下眼淚，道：“妖的體內有一顆內丹，可助於修神練力。去年，那隻妖回來報複，暗地裏殺害了我的丈夫跟孩子，但她可能不知，我的神力已經散盡，所以遲遲未對我下手。”
蘇華握緊拳頭，憤憤道：“此等妖孽，不可留於世間！”
“妖一族，是特殊的生命種族，肢體斷能複長，通過簡單的吐納就能得到神力。”花妍搖頭道：“你們也許還不是她的對手。”
梁非已經怔住，他看著自己的右手，喃喃道：“肢體斷能複長……”
花妍問道：“少年，你怎麽了？”
梁非昏昏怔怔道：“幾年前，我險些餓死在街頭，曾用兩根手指頭換過一個大餅……”
“什麽！”花妍驚愕道：“你的手指能重新生長？”
“是的。”
花妍的目光逐漸變得尖銳，道：“咬破你的手指，若你真是妖，我拚了命也要滅你！”
梁非疑惑問道：“為什麽叫我咬破手指？”
花妍道：“因為，妖的血顏色較淺，是粉紅色的。”
“哦。”梁非咬破了手指頭，登時有鮮紅色的血液流出。
蘇然喜道：“從血液的顏色上看，他是人，並不是妖。”
花妍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道：“不對。”她向梁非靠近，慢慢拿起他的手，嗅了嗅他的血液，道：“這氣味……妖類的血就是這個氣味！”
此時此刻，客廳外響起了笑聲，是一位女子的笑聲。
“他是不是妖，隻有我能辨別了。”話的不是人，而是一位女妖，她有一頭金黃的亂發，碧綠的眼睛，黑得發紫的嘴唇。
女妖慢慢走近了客廳，目視著花妍，怪笑道：“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
頓時，蘇華跟蘇然都掣出利劍，蘇華喝道：“你這妖孽，還不盡快受降！”
女妖笑道：“隻怕你們沒有這個本事。”
二人緊握手中利劍，氣勢洶洶，同時一劍刺去。但，女妖麵無懼色，往後一仰，雙手支撐著身子，右腳踢中蘇華的私密部位，左腳踢中蘇然的肚子。
立時，二人皆棄了手中利劍，一個“噢”地叫，另一個“啊”地叫，滿地打滾。
看著這兩個廢物，花妍不禁搖頭。
霎時間，女妖突然撲向梁非，迅速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然後，她愣住了。
“皇族的血……”
花妍已經拾起了蘇華的劍，道：“妖孽，你受死吧！”
她這一劍，隻是險些刺穿了女妖的咽喉，並沒有刺中。
“原來你還有神力。”
花妍道：“我留在此處，自然就有辦法對付你。”
當年，她神力即將散盡的時候，用銀針封鎖住穴道，保住一股神力。同時，有一股寒毒也一直存在她的穴道中。
此時此刻，女妖見情況不妙，忽地將粱非拍暈，隨即鼠竄。
花妍欲追去，卻突然站立不穩，吐出了一口鮮血。
之前她沒料到，運用這股封存的神力，會遭受如此嚴重的創傷。
過了很久，梁非睜開雙目，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黑暗。
他不知身在何處，不知周圍的景物，隻知身下是冰冷的地麵，身上是堅硬的繩索。
這裏十分安靜，隻有他的呼吸聲。
又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是晝是夜。
梁非冷得全身發抖，餓得肚子直響。
一陣響動之後，他看見了火光，看見了碧綠色的眼睛、金黃淩亂的頭發、黑得發紫的嘴唇。
此處似乎是一個墓室，在中心有一個棺槨。
妖女舉著火把，拿著一塊熟肉，慢慢踱到梁非麵前。
她府下身子，道：“你肯定很餓。”完，她把手裏的熟肉送到梁非嘴邊。
梁非嗅到了濃重的腥氣，登時覺得陣陣惡心，禁不住幹嘔起來。
女妖皺起眉頭，道：“難得不香麽？這可是人的肉，可好吃了！你嚐嚐！”著，她把肉直往梁非嘴裏猛塞。
梁非聽她是人的肉，下意識咬緊了咬關，死活都不肯張嘴。
最後，女妖哼了一聲，把肉摔在地上，轉身憤憤而去。
又過了很久，可能有一一夜的時間，梁非已奄奄一息。
女妖又拿著一塊熟肉回到墓室，她坐在梁非身邊，道：“這下你肯吃了吧？再不吃可是會餓死。”
梁非發出微弱的聲音：“死也不吃。”
“你是不是恨我？你為什麽恨我？我並沒有傷害你。”女妖滿臉愁容道：“我母親來自另一個世界，她生下我之後，沒幾年就死了，我獨自在這個世界裏，孤零零的，很想有個陪伴。”
她凝視著梁非的眼睛，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變得像人類一樣，不知你身上曾發生過什麽，我隻知，你身上流淌的是妖的血，渾身都是妖的氣息，我叫蓉兒，你若與我和好，我可以嫁給你。”
梁非想了良久，最後道：“我不吃人的肉，你以後也不要殺人了，好麽？”
“哼！”女妖起身離去。
墓室裏又是漆黑一片。
約過了半個時辰，梁非又看見了火光，這次來的不是女妖，而是蘇然。
“傻子你怎麽樣？”蘇然舉著火把，拔出利劍，割斷了梁非身上的繩子，道：“快走！”
梁非抓著蘇然的胳膊，慢慢出了墓室，在下山的路上，他體力不支，突然一個踉蹌，失足跌倒，道：“蘇姐姐，我實在走不動了。”
蘇然道：“我們得趕緊走！”
“哇，仙女！”梁非忽見，在眼前不遠處，有一位身形美麗的白衣女子緩緩自半空落下。
蘇然下意識看去，頓時歡呼叫道：“師父……”
那女子秀發齊腰，身子纖細，一雙玉手似無骨，一杆柳腰醉人心，可能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她都是國色香的美女，但她卻戴著一層麵紗，看不見她的臉。
看著她漸漸走進，蘇然道：“師父，你來了。”
寒月劍主道：“平時練功不用心，臨危時刻連隻妖都對付不了。”
“師父，師兄他很危險！”
寒月劍主道：“他在哪？”
蘇然道：“東邊，有個妖女正攆著他打殺呢！”
“你速回白河鎮，我去救你師兄。”
倏然，寒月劍主騰地而起，踩著樹枝而去。
蘇然背起梁非，行有一個時辰，回到了孫府。
給梁非喂了些食物，花妍問道：“看見你師父了麽？”
蘇然道：“看見了。”
花妍瞥了梁非一眼，又問道：“你是怎麽救出他的？”
蘇然道：“那女妖果然在前輩的地方，我跟師兄上了山，尋到那個洞口，初時不敢進去，就在洞口外躲藏著，沒過多久，見那女妖出來，我們心想，這傻子肯定在裏麵，本來想等女妖走遠了再進去看看，結果她去而複返，師兄怕他傷害傻子，突然出擊，引開了女妖，我就急忙救出了傻子。”
聽完，花妍歎氣道：“你師父倒不用擔心，隻怕你師兄他……”
蘇然道：“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她嘴上這麽，心裏卻十分擔心。
良久後，寒月劍主帶著蘇華回到府上，一時間，蘇然踴了上去，哭哭啼啼。
這時，寒月劍主正跟花妍著話，忽地打量了梁非片刻，又看向花妍，道：“師姐，你的可是這人？”
花妍點了點頭。
蘇華道：“師父，邪魔外道占據洛城之時，冷晶宮的冷月伊姑娘自城中救出了粱兄弟，聽伊姑娘，粱兄弟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冷月伊……”寒月劍主的麵色有些古怪。
隻聽得蘇華繼續道：“弟子見粱兄弟無家可歸，甚是可憐，所以想帶他上長虹山尋師問道。”
寒月劍主冷視梁非，問道：“你是何來曆？”
梁非把自己的來曆了一遍，完，他忽想起一件事情，慢慢自包袱拿出一個竹帛，道：“這是我母親離去前留下的信。”
寒月劍主將竹帛打開一看，發現上麵篆刻的盡是古文，她一個字也看不懂，當下還給梁非，道：“你且收好。”她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徒弟，道：“你們兩個，那麽多年都白白修煉了。”
蘇華道：“弟子知錯。”
寒月劍主冷道：“且休息休息。”
蘇然道：“師父，門內其他人呢？”
“已徑直回山。”
過了會，花妍安排了兩個房間，讓蘇華、蘇然、梁非都去休息，而後她看著寒月劍主的眼睛，道：“師妹，方才你聽蘇華到冷月伊的時候，神色有些變化，為何？”
寒月劍主道：“此次為了剿滅魔道，集合的正道人士不下千人，在與魔道交戰之時，我們正道人士一時大意，竟被逼得陷入困境，險些全滅！本門陽光劍主重傷，十位元老折損六位，弟子死傷過百。”
花妍驚道：“魔道為何如此厲害？”
“不知。”寒月劍主道：“那冷月伊是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她年紀幼，修為卻高深莫測，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拯救了多人性命。這賦雖不及亦晨師弟，卻足夠駭人！”
花妍沉默許久，最後道：“師妹，你也休息會吧！”
“不了，我得趕快回長虹山。”寒月劍主道：“勞煩師姐告知我那兩個徒兒，我已不在此地。”
“好的。”
數日後，蘇華蘇然帶著梁非，終於來到了海邊。
梁非看著蔚藍的大海，心生一種不出的舒服。
隱然可見，在遠處的海麵上，有一片黛綠，是一個島。
蘇華指著那個島，道：“那裏就是長虹山。”
梁非道：“我們怎麽過去？”。
“有船。”
然後，三人上了一艘船，慢慢往長虹山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