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柳無凡避重就輕了很多。


  但他沒有自己是如何避開柳府眾人，像條狗一樣爬狗洞出的西院。


  沒有他是如何在漫雪地裏，拖著兩條廢腿、單靠兩隻手攀爬到了離京十裏遠的道光寺。


  沒有他是如何從柳府三少爺成為的窮子白四郎。


  ……


  他隻他們短暫而甜蜜的過往。


  隻抱歉他不心認錯了同她長相一樣的占雅，並娶了她。


  可同時又無比慶幸自己娶了她。


  占雅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心情聽著的。


  她將頭埋在白四郎的懷裏，心情沉重，沉重到不能釋懷。


  好似一個秤砣重重的壓著她的心髒。


  讓她喘不過氣來。


  占雅捂著心口，悶悶的：“對不起！”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她當初絕對不會去招惹他。


  她隻當是夢，所以肆意而為，無所顧忌。


  過後就忘。


  可哪裏想得到柳無凡是個真正存在的人？

  那麽她曾經的情話和承諾不要錢似的過多少，她走以後，柳無凡就有多難忘痛苦。


  “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不知道你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


  柳無凡雖然沒有詳細過程，但依著那兩個月裏她對柳府上下的了解，占雅知道就能輕易的知道他過的有多難。


  一個長年被人監視著的人，連睡覺都有專人看著，不許他出西院半步，他是怎麽靠著兩條沒有下半截的腿“走”出的柳府？

  如果不是死亡，他又怎能成為白四郎！

  鳳凰涅盤，浴火重生！

  她隻想告訴他。


  ——“真的不值得！”

  白四郎低頭輕吻著她的額頭，“丫丫，你回來了，這就值得。”


  十年不曾親吻過她了，柳無凡沒由來的有些緊張。


  她還是那個她，自己卻更醜了。


  丫丫她那麽愛美，會不會嫌棄現在的自己？


  占雅甚至不敢告訴他，她不是真的回來了，如今的一切，一千道一萬，也不過是她的一場夢。


  等到白家脫貧致富後，她仍然會回去現代。


  “無凡哥哥，你忘了我吧！我早就不愛你了！”


  柳無凡越不指責她，占雅就越愧疚。


  哪怕出那句話時，她的心很痛很痛。


  就像被鈍聊匕首劃過心髒。


  一道一道。


  不見血。


  卻生疼！

  她用力推開他，頭埋進膝蓋裏，不敢看他。


  她怕抬頭看到他失望而深情的眼。


  她怕自己會心軟。


  她怕自己會再一次傷害他，留給他無窮無盡的黯然等待。


  既然早知不能長久，那她寧願不要開始。


  占雅以為柳無凡會愕然，會憤怒，亦或抑鬱。


  哪怕罵她幾句也好。


  可他隻怔了兩秒，繼而固有的冰塊臉瞬間破冰消融。


  他不敢靠近她，隻是在原處定定的看著她，眸光中深情瀲灩，一如當初。


  “丫丫，曾經的你是與我柳無凡緣定三生的未婚妻，如今的你是我白四郎的愛妻。哪怕你不愛我，恨我，厭我，我都不會放你離開，這一生，下一世，下下輩子，你隻能是我的女人。不管是柳無凡，還是白四郎，因為是我，所以你必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