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元康陸府會蘇麟 元郎橋頭鬥蘇虎
來到陸府,元康引蘇麟一眾前去打理好的客房進行安頓。“舍弟醉酒,不能久陪,見諒!”進入房間後,蘇麟便下了“逐客令”。“無禮太甚!這是你…”元康一把捂住元豐的嘴。
三個時辰過後,家家戶戶的炊煙讓紫雲城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下,也傳來了陣陣菜香,空中幾隻鴿子翩然而去,陸元康敲響了蘇麟所在客房的門:“蘇兄,用膳了!”開門之後,蘇麟換了一身青衣,便領著蘇虎及幾位隨從前去赴宴。
“賢侄啊,遠來辛苦,咱們就以這宴上的第一杯酒祭奠宣武侯吧。”罷,就麵朝東方,瀝酒而祭。在場者陸元康、陸元豐、林連城、蘇麟、蘇虎及眾隨從家將均向東遙祭。
“令尊的事我深感痛心,如果以後兩位賢侄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盡管開口。”陸元貞對蘇麟與蘇虎道。
“再下替九泉之下的家父多謝陸伯父厚愛。”蘇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元郎升為京兆尹我們這些做兄弟的還沒慶賀,聽元郎隨陸伯父回紫雲城督辦糧草,卻未在席間,不能當麵祝賀,委實遺憾啊。”
“犬子偶然風寒,不能飲酒,老夫在此替犬子謝過了。”聽了陸玖貞的答複,蘇麟放下酒杯,用手輕撫下餐幾:“那真是太可惜了。”
“堂堂鬼將也會得人病,大熙八州你們陸家就管了三個州,元德當了大將軍,軍權也是你們家的,是看不起我們蘇家了吧?我父親就是被你們陸家合夥氣死的,我二哥也死的不明不白,你們陸家的官袍就是用我們蘇家的血染紅的!”蘇虎直接把杯子丟到一邊。
“不長進的東西,滾下去!”蘇麟大聲嗬斥,回過頭來向陸玖貞作了個揖:“舍弟魯莽,不懂禮節,家父新喪,很多事都需要陸伯父為我們做主,望陸伯父不要和他這種莽夫一般見識。”
“賢侄哪裏話?”
“聽你和蘇虎放棄了宣武侯的蔭襲,可有此事?”元康問道。
“正是,在下軍旅出身,不懂禮數,侍君伴駕雖是所願,實非所長。不如保一方平安。”
這邊陸元豐一口酒噴到桌子上,用手拍桌子大笑起來:“你們蘇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甄城之戰我元亨哥和寶哥歿了的時候怎麽好意思就拿個破草席裹回來!”一把把酒杯拋向蘇麟。
“放肆!滾出去麵壁去!”陸玖貞大怒。
“伯父息怒,當初我們蘇家確實有錯。”蘇麟向陸玖貞俯身一拜,陸玖貞急忙扶起。
陸府外,陸元豐貫甲而出:“急死了,找個茬出來都這麽難,蘇麟裝孫子的本事真是一流。打到哪了?”
“稟將軍,萬鑫門丟了!”
“那華鵲門呢?”
“沒有戰報。”原來紫雲城共有四門,東曰朝聖、南曰萬鑫、西曰華鵲、北曰白玉。華鵲門乃宛州屯糧之地,由元郎統治的鬼麵營把守,元郎在時,日常操練不曾怠慢,自元郎進京後,管教日稀。
“真他媽不長進!走!”元豐上馬,帶著家將揚鞭而馳。
宴席這邊,陸玖貞與蘇麟推杯換盞,雖已入夜,紫雲城的空邊際仍有一絲紅光。蘇麟端起一杯酒:“這紫雲城好生熱鬧,邊殘紅彌漫如此之久,可稱:火鳳舞,燃盡不平迎盛世。”“那就由我來接下句吧。”陸元康端杯站起:“白虎空垂,遮遍異誌顧華邦。”陸玖貞撫掌大笑:“本是軍旅出身,怎又舞文弄墨,卻也較為工整。”
華鵲門,劈劈啪啪的火聲被馬蹄聲所掩蓋,其間十餘騎兵從滿是大火的糧庫中衝出,向萬鑫門奪路疾馳。
北風吹著漫的雪打在那幾名騎兵的臉上,背後是通紅的空,被驚起的幾隻寒雀迎著朔風盤桓一陣,落在一旁的枯樹上,歪著頭看著這十幾位不速之客。
“還有多久到萬鑫門了?”
“稟將軍,過了飛雲橋就能看到了。”
遠處的飛雲橋上,一人盤坐橋頭,垂杆寒釣,幾位侍從一人煮茶,一人奉點,四人筆直站在其後。這十餘騎沒有停頓,徑直向飛雲橋衝去,卻聽嗖的一聲,一條丈二的魚竿抽了過來,十餘騎紛紛落馬。
“大膽!敢阻本將軍去路。”
“蘇將軍從何而來啊?”垂釣人撇開蓑笠,金麵豹首,正是陸元郎。
“我等騎馬夜遊紫雲城。關你何事?”
“那後麵怎麽會有追兵啊?”陸元郎搓著手,笑著問:“你自恃武藝高強,我今也不問你做什麽了,隻要你陪我玩個遊戲,我就喝住追兵,不再追趕。”吩咐隨從:“拿家夥。”
四位隨從,四樣兵刃。“這龍紋開鐧,打上重傷,不留痕跡,不好玩;紫血雁翎刀,一刀殺了,沒法玩;青蛇九曲鉤,傷的太慘,沒法交代;白玉亮銀尺,行,就這個吧。”陸元郎拿過這對銀尺,這銀尺可不是用來丈量東西的,而是一種類似叉子,中股長於側股六寸,無鋒無刃的一尺八寸的護身兵器。“規則很簡單,你隻要能在我捅你十個透明窟窿前,過了此橋就算你贏,如果捅了十個透明窟窿,就束手就擒,免得別人遭殃。”
“陸元郎,如何這般看不起人,拿我的虎頭镔鐵槍來。”
蘇虎拿過镔鐵槍,握在手中,尋思著寸長寸強,使了一招橫掃千軍,隻見元郎一躍而起,直接打掉了蘇虎的頭盔,蘇虎一驚,回手一撥,卻又不見元郎蹤影,槍稍一停,卻見兩把銀尺卡住槍杆,蘇虎把槍往前一送,想透過去,突感右耳熱麻無比,隱約聽到眾人齊喊:“一個”。於是怒不可遏,嘶喊一聲,使出一記虎尾截山,右手臂又一麻,銀尺直接穿透腕甲,在臂上紮了個窟窿,槍直接落在的地上。“兩個!”
“把槍撿起來。”那蘇虎撿起槍,不由分直接朝元郎心髒撅殺過來,元郎架開槍,滑到蘇虎身後。照右手大臂又是一下。“三個!”蘇虎將槍換到左手,往地上一插,回身一腳,元郎右手一橫刺穿腳背,左手一落,破了脛甲。“五個。”蘇虎摔倒地上,握這槍強撐起來,喘著粗氣。右半身靠著槍,左手抽出佩劍,劈了過來,元郎一側身,蘇虎又感左耳一麻。“六個!”劍轉反手,背身一刺,又撲個空,腰部又被穿個窟窿。“七個!”回過頭來,元郎已在麵前,又照腹部狠狠的來了一下。蘇虎疼的跪地不起。“八個!”這聲音變得如此縹緲而又遙遠。
“將軍!”蘇虎抬起左臂,喝止隨從:“這是滅九族的罪,不要上手,也許陸將軍還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的不錯!”元郎擺弄著手中的銀尺淡然的答道。
遠處一騎飛奔而來,城南的空出現了三道白色的煙火。“不到一個時辰,五千朱雀精騎,全完了?”蘇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體也覺得異常沉重,丟下手裏的劍,呆呆的跪在地上。
“金毛狗,看我給你帶什麽來啦?”奔馳而來的那人正是陸元豐,下馬後放在地上一捧鮮紅的月季,紅的如鮮血一般,芳香中夾雜一股血腥。“我給你變個戲法吧”著,元豐從胸甲中竟扯出一張繡有朱雀圖騰的絹布,往月季上一蓋:“變!”扯下絹布,竟是兩顆頭顱,乃是當時和蘇憲的老家臣黃興和黃隆。“這倆老家夥脖子真硬,一個抽了三鐧打下來的,另一個抽了四下。”
“其餘士兵呢?”元朗問。
“聽大哥的,不敢加害,五千人均未流血,放了”
“這兵還是咱大熙的兵,傷不得!”元郎悠悠的道。
“哥,糧草他們燒了多少?”
陸元郎伸出兩隻指頭。
“兩萬石?”元豐眨了眨眼睛問道。
“是二十萬石,而且還在燒。”元郎笑著。
“真有閑心,我去救火了!”元豐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急什麽,反正結果是燒多少,蘇家陪多少。”元朗大聲喊道。。
蘇虎咬的牙咯吱作響,忍住劇痛,端起槍要和元郎死鬥,元郎一躍而起,蘇虎橫槍一架,銀尺卡在槍杆上,蘇虎竟被壓的跪在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淌了下來,依舊死撐。元郎一發力,兩根銀尺竟齊齊的穿透了琵琶骨。鐵槍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捅你十個就捅你十個。”元郎把銀尺丟給隨從,喊了聲:“放號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