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救二將殘兵歸營 謀一關軍參戰
“少將軍！”
“龍將軍！”
“將軍，兩位將軍怎麽了？”
陸元豐沒有答話，將龍靖飛和陸仲琛安放在中軍大帳裏，沉默許久，一聲暴喝：“都給我滾出去！”軍士麵麵相覷，緩緩退下，隻留下了幾個紅衣家奴。
別離關上，赫連虎坐在虎皮交椅上，居然沒有任何惡鬥留下的痕跡，手中的夜光杯，斟滿了鮮血一般的葡萄酒，望著階下跪著的兩個人，這兩個人竟然是鐵隼和金鷹。
“咱們的帳清了，別忘了你答應我們的。”鐵隼和金鷹接近於乞求的語氣。
“拿來。”赫連虎一招手，隨從拿過幾本書簡圖樣，他接過來，直接丟在了火盆裏。
“放心了吧，滾回陸元德那邊去！人渣！”
鐵隼和金鷹化作一團黑煙，嫋嫋而去。
第二清晨，一道溫暖而祥和的陽光射入中軍大帳裏，照在了陸仲琛的臉上，這位少年皺了皺眉，緩緩睜開雙眼，看見一身傷痕的陸元豐坐在旁麵，布滿的紅血絲的雙眼帶著一種期盼，可又帶著一副難以名狀的神情默默的看著自己。
“仲琛，你醒了？”
“五叔，我好渴。”
元豐遞上一個水袋，擰開蓋子，仲琛接過邊喝，卻一口嗆了出來，這哪裏是水，竟是殷紅的鮮血。
“五叔，這…”
“聽話，想活命就喝下去。”
仲琛捏著鼻子灌下後，淚水在眼裏打轉。
“嚇到了啊？”
“沒有，五叔，咱們是不是死了，你怎麽給我喝血。”
“放屁，要是死了我還費勁巴力的照顧你作甚？行了，站起來吧，三個時辰也應該沒問題了。”
仲琛回想起前一晚失去意識那最後一點記憶片段，看看自己纏滿繃帶的肚子，又看了看元豐，嚐試著用雙手將自己撐起來，雖然做好了忍受疼痛的準備，但卻沒有任何痛感。欣喜之餘，似乎發現自己的身體長大一些，盡管心中有疑問，但能活下來卻讓他感到十分慶幸。
“龍叔呢？”
“他也無礙，隻是比你更需要休息，我去擦擦身子，你龍叔醒了讓他把這個喝了。”元豐罷丟給仲琛一個水袋，便走出大帳。
仲琛捧著水袋站在那裏發呆，突然聽見外邊喧鬧起來，而這喧鬧聲又將龍靖飛吵醒。
“水…”
仲琛將水袋遞給龍靖飛，龍靖飛一飲而盡，吧唧吧唧嘴，用手一擦：“仲琛，你給我喝的是什麽？”
“可能是血，但五叔這是活命的藥。”
“你也喝了？”
“嗯。”
“孩子太實在，你五叔給你啥你都肯喝。”罷，龍靖飛才發現昨日被壓折的雙臂居然活動自如，雖然纏著一堆全是血漬的布帶。
“我想回金京，仲琛，跟我一起回去！”
“龍叔，你還記得王旨吧？我也想回去，這戰場沒命就沒命，但回去了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吧。”
龍靖飛漠然以對。
“少將軍，我們家的少將軍呢？”
“龍老將軍，龍驤將軍還在養傷，請老將軍稍後。”
“什麽？傷了？還要養，陸元豐，你這車騎將軍怎麽當的，滾開，放我進去！”
龍峰一把推開守衛，跑進帳裏。正逢龍靖飛聽得外邊吵鬧，兩人撞了個滿懷。
“二叔？什麽時候到的？”
“先別管我什麽時候到的，你這傷？”
“我沒事，早上醒了就恢複如初了。應該不是什麽重傷。”眼下龍靖飛雖然記得自己傷到什麽程度，但起碼撿回一條命，且正值兩軍對峙之時，便想搪塞過去。
“沒事？這臉都沒血色了，二叔跟你，這傷一定得注意，別落下根子，像你爹，陰下雨疼的路都走不了。來，讓二叔好好看看，我這老糊塗，我又不會瞧病，你爹，一定要照顧好你，咱們龍家自帶了郎中，郎中！郎中呢！”
龍峰一邊將龍靖飛扶到椅子上，一邊喊著郎中，一個六尺左右的老者，從外邊趕進來，三尺長壽眉，滿頭霜雪發，麵目慈祥，兩眼有神，大概七十上下年紀。
“王神醫，別愣著啊，快給我家少將軍把脈啊。”
“就好，就好。”
王神醫兩指往腕上一搭，眯起眼睛。
“王神醫，我家少將軍…”龍峰焦急的問。
王神醫抬手示意安靜，又翻開了龍靖飛的上眼皮。
“這車騎將軍脈象整體四平八穩，應無大礙，隻是…”
“隻是什麽？快啊，急死我了！”龍峰急的直跺腳。
“隻是渾身氣息有些蹊蹺，常人因呼吸而有起有伏，而龍驤將軍卻是如百川歸海，連綿不絕。”王神醫若有所思的。
“王神醫，這有什麽影響嗎？”靖飛問道。
“目前是沒有，但以後要是有什麽異樣，還請車騎將軍告知。”
一旁的仲琛聽了後，覺得自身也是如此，但怕擾亂軍心，所以並未聲張。隻是在一旁嚐試停止呼吸，卻沒有憋悶之感。但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去問為什麽了，離殲滅赫連虎主力的最後期限隻剩不到三的時間了。
“我仲琛侄兒呢？”帳外傳來的一句話，讓仲琛頭皮發麻，這聲音帶著幾分親切，卻又飽含冰冷和孤傲。
“四叔？你不是在墨州任職嗎？”
“還不是你五叔不爭氣，你五叔神亭嶺中伏的戰報讓王上看到後，就派我過來了，這赫連虎有勇有謀，久戰怕夜長夢多。路上得到消息你們在別離關又中伏了？”
“正是，所幸並未造成太大損失。”仲琛答道。
“陸元豐，你好本事啊！”元郎回頭看了元豐一眼，悠悠的道。
“升帳吧！”
“哥，您請！”元豐唯唯諾諾的。
“你是車騎將軍，我是幫忙的，不知道規矩嗎？”元郎瞪瞥了一眼。
元豐坐上帥椅，吩咐了一聲：“升帳。”
眾武官分站左右兩列，左手為龍峰、吳英，右手陸元郎、龍靖飛、陸仲琛。
“今就怎麽打下別離關，擊潰赫連虎主力吧。仲琛，你先分析下敵我態勢吧。”。
“自北路發兵起，共進行了兩次戰役，一次是神亭嶺大戰，我軍以幾千人的代價消滅青雲甲士五萬餘人，一次是別離關之戰，出兵一萬，中伏，隻有三千餘人回營。就整體來看，青雲國主力主要是赫連康的親衛軍，也就是赫連虎所部，據細作探查，共有五萬人入藩原，青雲藩原駐守四金剛所部約十萬人，應是十五萬人，除去其陣亡數，應還有近十萬的兵力。加上藩台城、密雲城、別離關三處需要防守，別離關的真正的兵力實際上絕不會超過六萬人。我軍目前赤虎營一萬人、虎威營兩萬人、龍槍兵三萬、朔州鐵甲一萬，統共是七萬人。”
“現在形式是明朗了，但是如何滅掉赫連虎所部，拿下別離關，還請車騎將軍示下！”陸元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