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思議
第五章不可思議
天色慢慢黑下來,擎天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取來早已配好的藥水向宅外走去。
來到大廳，宅外突然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彷彿是金屬撞擊的聲音。擎天一驚，難道是蟲群開始發難不成。
過了好一會，那聲音還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近，盞茶功夫就出現在宅子上空,蟲群飛過藥水範圍可是從未有發生過的事情。
擎天臉色大變，但細聽下，又覺得不像是蟲群聲，正疑惑間，猛地一聲巨響。
「蓬……！」
宅子屋頂驀然炸開一個大洞，竹屑紛飛，一團黑影就這麼從屋頂上砸了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
擎天這才反應過來,往那黑影望去，駭然是一個大活人。借著廳內幾盞油燈的光茫，能隱約看清楚那人長相。
這人不是遲遲未歸的賈先生又能是誰。擎天不由一聲驚呼：「先生！」
賈先生沒有理會驚疑中的擎天，站起身子,頭一昂就直直地望著屋頂上方的大洞。
不知何時在大洞處多出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年約三十的青衣男子，手持一雙半月輪，半月輪上還纏著一把長劍。
青衣男子同樣冷冷地盯著賈先生，手中半月輪一抖，纏在半月輪上的長劍『鏘』的一聲,應聲而斷。
兩節斷劍從高空中落下，在賈先生身旁的地面發出兩聲脆響，賈先生視若無睹，望向青衣中年的目光多了幾分陰沉。
青衣男子發出一聲冷笑：「哼，賈子書生劍不過如事，識趣地就把東西交出來，否則…那個光頭便是你的榜樣。」
賈先生臉色一變，反口說道：「道友身為萬毒門弟子，絕不缺這點靈藥，現在做出這種強取豪奪的行徑，就不怕壞了萬毒門的名聲。」
「哼哼，名聲？」青衣男子雙眼微眯沉音冷笑說道：「普通靈藥我當然不放在眼中，然百年蜀漆可不是靈藥。只要我把這株百年蜀漆獻於掌門，定能升作內門弟子。那時,誰敢說我的不是？」青衣男子說著手指在半月輪上彈了一下，使其發出一聲清鳴，又接著道：「道友,還是把蜀漆交出來的好，只要能讓我成為內門弟子，少不了你的好處。」
賈先生聽聞，臉色又陰沉了三分，鐙地一聲，不知從那抽出了一柄軟劍。
青衣男子見了無所謂地聳聳肩，目光徒然一寒，人就從大洞飛身而入，雙輪划起兩道冷芒直取賈先生臉門。
賈先生似乎對青衣男子手中那雙半月輪很是忌憚，一個閃身就退出兩丈開外，不於其硬碰。
而青衣男子身子一頓，輕飄飄地落到地面，沒有發出半分聲響。
這一幕，讓躲在一旁的擎天看得是目瞪口呆。武術，這種東西在現今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聽說過。賈先生這位整天只會讀書的書生也會武功，而且，看樣子還不低，這著實讓擎天吃驚不少。
青衣男子腳方著地,身形又是一閃,眨眼之間就來到賈先生身前,半月輪帶起一道寒芒，再次直取賈先生胸前，速度快似雷閃。眼見半月輪就要破開賈先生的胸膛，青衣男子眉頭驀然一皺，身形猛地一頓就停在了原地，另一柄半月輪反手向身後一格。
「卡嚓！」一聲兵刃相交之聲駭然響起。
卻是一柄長劍壓在了半月輪之上，所發出的聲音。賈先生的身形同時憑空出現在青衣男子身後，而青衣男子身前的賈先生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就在青衣男子進攻之時，賈先生不知用了什麼奇妙的步法，到了青衣男子身後，想趁他不備，一劍刺下。
而青衣男子也是了得，背後彷彿長了眼晴似地，掄起半月輪就擋下了這一劍。
這一次交手說是慢，事實上只是一眨眼的瞬間，就已完成。
一擊無果，賈先生身形再次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青衣男子左則。
青衣男子依舊不慌不忙，冷笑著說道：「嘿哼，聽聞賈子書生劍七連閃的威力不下法器的全力一擊，現在看來也不外如是。」青衣男子嘴上說著，手上卻未見空閑，半月輪連連擊出。
「叮叮、叮叮叮……」賈先生身形消失了七次，手中軟劍也擊出了七次，然而，每次都被青衣男子后發先致地化解開來。
第七劍無果后，賈先生身形徒然倒退，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同時臉色陰沉無比，目光死死地盯著青衣男子。
「呵呵……玩夠了？」青衣男子輕蔑地掃了賈先生一眼，袍袖一抖兩道黑芒從中激射向賈先生。
賈先生臉色一變，手中長劍舞出兩道劍花迎向黑茫。當地一聲脆響，其中一道黑芒被長劍掃飛。但是，另一道黑芒與長劍相觸的剎那，在半空中一個迴旋繞開長劍，閃電般落到了賈先生握劍的手腕之上。
賈先生暗叫一聲「不好！」另一隻手急速一掃把那黑色的物事掃飛。
只是，已經晚了一步。手腕之上,被黑色物事留下了兩個黑色的小點，而且黑點還在不斷擴大，顯然是中了巨毒。
賈先生忙向那黑色物事望去，當看清兩物時，不禁一驚。
在不遠處的地面上，兩隻漆黑的蜈蚣正來回蠕動著。
賈先生臉色更是變成了死灰，盯著兩條毒蟲沉聲說道：「黑背蜈蚣？你一個外門弟子，竟然會驅蟲術！」
青衣男子嘴角一翹，說道：「這有何稀奇，找個內門弟子作掉，那不就會了。」
「你就不怕被門派內的人知道？」賈先生眯起了雙眼，無論在什麼地方殺害同門都是棄師背祖，下場絕好不到那去。
可是，青衣男子卻是毫不在意：「有什麼，我們這些界外之人,殺人奪寶，為了寶物噬殺同門的事情還少嗎？待我得到了百年蜀漆，這點事不值一提……唔?哼，想拖延時間解毒。」青衣男子突然一頓，轉瞬大怒，對著兩條黑背蜈蚣一點指。
兩條黑背蜈蚣似乎得到什麼命令一般，又化作兩道黑芒疾射向賈先生。
賈先生沒料到青衣男子這麼快就發現他的意圖，臉色大變，忙劍交左手，一咬牙關,長劍對著中毒的右手狠劈而下，整條手臂帶起一拋鮮血飛起。
他竟然硬生生把整條手臂給砍了下來，擎天見到這一幕險些叫出聲來。還好連忙用手撫住了嘴巴，在這個情況下，一不小心就可能小命不保，可千萬別引起兩人的注意，
青衣男子也沒有想到賈先生會如此狠辣，一條手臂居然說砍就砍。不過這樣也好，對方唯一能傷到他的書生劍招就無法使出,事情就變得更加簡單了。
果然，少了一條手臂。賈先生在對方半月輪攻勢前只剩下防守之力，況且還要兼顧兩條黑背蜈蚣偷襲，只能連連敗退。
躲在一旁的擎天兩隻眼珠子陰晴不定，現下情況非常不妙，賈先生敗亡已成了定局，不用想也知道青衣男子殺了賈先生后，下一個目標肯定是他。
若是自己堵上一把，拼著小命不要，幫賈先生擊敗了對方。可是賈先生會不會殺人滅口呢？畢竟，青衣男子身後似乎有一個非常可怕的門派。為了保密,賈先生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會殺人滅口。
左右思量，擎天還是認為趁兩相持之際開溜最為妥當。拿定主意，身子慢慢地向著大門方向挪去。
「哼，想往那跑！」儘管擎天動作很輕，但依然被青衣男子發覺了。青衣男子冷哼一聲，袍袖又是一甩，一條比原先兩條黑背蜈蚣小一半的小黑背蜈蚣出現。在地面上爬了兩圈，就飛快地向著擎天爬了過去。
擎天自問速度絕對沒有這隻黑背蜈蚣爬行的速度快，心下不由一慌，手腳不由在身上一陣糊亂摸索。
突然，手似乎摸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正是那瓶準備到外面潑灑的防蟲藥水，這東西對蟲子的效果他非常清楚。蜈蚣也是蟲子，應該有效才是。
當下，毫不猶豫打開瓶塞，對著小黑背蜈蚣就潑了過去。也許潛能爆發又或是運氣還不錯，總之小黑背蜈蚣被潑了個正著。
擎天立即大喜過望，他的笑容還未出現，就馬上變成了驚恐。只見那條可怖的小黑背蜈蚣僅是頓了一頓，就再次邁開步子向他避近。
轉眼間，兩者相距已不到數丈，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小黑背蜈蚣身上突然冒起絲絲白氣，漆黑的身體不段地湧起氣泡，就防佛燒開的熱水,一陣沸騰，消溶。最終在離擎天不到一丈處化為了一灘黑水。
擎天心中稍安，然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再次引起那名青衣男子的注意，誰知他這樣的蜈蚣還有多少。
青衣男子似乎對他的蜈蚣很有信心，絕對不相信一條黑背蜈蚣還對負不了一個小童。因此，放出黑背蜈蚣后，看也沒看擎天一眼，全身心投入與賈先生的對戰當中。
擎天望向兩位高人的戰圈，心念電閃般劃過無數個可能，但沒有一個方案能在青衣男子不發現的情況成功逃脫。
武功高手，有著太多的未知與可能。只要他的選擇出現一絲意外就可能身死人亡。那麼也只有擊殺青衣男子，才是唯一活命的機會!
「看暗器！」
擎天想到這裡一咬牙，大喝一聲，使出全身力氣將手中的半瓶藥水,連瓶帶葯向著青衣男子扔過去。
青衣男子被突而出現的一聲爆喝嚇了一跳，隨之聽到身後風聲傳來，心知定是有什麼暗器之類的東西向他飛來，暗叫一聲不好。半月輪反手向後一掃，想要把暗器掃開。
乘藥用的瓶子只是一般的瓷器，與堅硬的半月輪剛一接觸便碎裂開來，瓶內的藥水去勢不減，正好濺了青衣男子一身。
藥水藥效在人體之上是立竿見影，剎那間，青衣男子臉上、胸脯和手臂都冒出了絲絲白煙。
青衣男子只覺身上一陣麻癢，不禁大驚失色，慌忙連退數丈拉開與賈先生的距離，並對賈先生一點指，讓兩條黑背蜈蚣攔下想趁勢攻擊的賈先生。這才打量自己身上的情況，一看之下神情更是大變。
「化屍水！」
看著手臂不停地冒著血泡與白煙，青衣男子驚叫出聲，但他身為萬毒門弟子深通毒理，知道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強壓下心中驚恐，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黑色瓷瓶。從裡面倒出一把紅色粉沫，想也不想地往傷處抹去。
說也神奇，紅色粉沫所過之處，化屍水的藥性當即解除，血泡瞬間凝固，連白煙也停了下來。
可是已經燒傷的地方永遠也無法復原，青衣男子惡狠狠地望向擎天，眼中歹毒之意畢現。陰沉的怒喝道：「小童，毀我容貌，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臉上的爛肉與藥粉的色彩搭配起來更把猙獰之色翻了數倍。
話音剛落，又有七八條大小不一的黑背蜈蚣從袍袖中爬出。
擎天心下一個哆嗦，小臉再無半分血色。他可沒有賈先生那麼利害的身手，別說七八條蜈蚣，就是一條也足夠要他的小命了。
青衣男子伸出一根手指正準備對擎天一點指，讓這可惡的小子成為蜈蚣們的吃食時。身後卻傳來了一股強大的陰寒氣息，這讓青衣男子又是一驚，吃過一次虧的他，變得格外小心謹慎。
一轉身，一雙半月輪護住全身要害。青衣男子這才抬頭向寒氣出現的地方望去。
卻見，賈先生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張寸許長的黃紙。
說也奇怪，這麼一張黃紙居然會散發出一陣冰寒的氣息。讓四周的氣溫下降了十幾度。那兩條粗大的黑背蜈蚣對其似乎很是忌憚，只得在賈先生兩丈開外不斷嘶鳴，卻是不敢再次上前。
「符籙！」青衣男子似乎知道那張黃紙是什麼，居然連半分抵抗的心思都沒有，叫了一聲便轉身運動身法向屋頂的大洞飛略而去。
賈先生嘴角露出一絲譏諷，轉而又有些不舍地看向手中的黃紙，最終還是露出一絲狠色。嘴中低聲念了兩句什麼，然後把黃紙往空中一拋。
讓擎天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卻見黃紙剎那間亮起耀目的藍光，而後化作一道光線向著青衣男子的方向激射而去，青衣男子此時離大洞還有數丈之搖，就被黃紙所化藍光直接洞穿胸膛。當從半空墜地時，已經是一條沒有了生機的屍體。胸口處的血洞四周還布滿細小的冰快。
「哼哼，凡人武功再高，在仙法面前也不過是螻蟻罷了。」賈先生低聲說了一句。
賈先生身體搖晃了兩下便載倒在地一動不動,然而雙眼卻是一眨不眨地望著青衣男子的屍體，眼神不住變幻，有悲衰，有希望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興奮。
這一幕太過詭異，過了好久擎天還是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愣愣地立在原地不動。
大廳內一時靜無聲息！
突然，七八道黑芒從廳內向四周飛射而去，飛出了大廳，消失在深夜無盡的黑暗之中。原來是青衣男子身死，幾條黑背蜈蚣便失去了控制，自行四散逃竄。
擎天從驚駭當中反醒過來，本想看看賈先生的傷勢，然而猛地想起賈先生與青衣男子兩人無論誰勝誰負，自己活命的機率都非常渺茫。
青衣男子已死，賈先生生死未知，不正是逃命的最好時機么。致於以後的事情，擎天已經顧不得了，邁開步子就要逃命去也。
可就在這時，手臂猛地一緊。似被無什麼東西用力乾住一般，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擎天那是一驚，忙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小手臂正被一隻佔滿血跡的大手用力地捉住。而這隻大手的主人，不是賈先生又會是誰。
原來在擎天發愣的短短一會，賈先生居然爬到擎天身前，並捉住了擎天的手臂。彷彿知道擎天會趁機溜走，那隻大手就像一隻大鉗，死死地握住了擎天的手臂，讓他無法掙脫。
給讀者的話:
一天九千,鬼鬼趕趕工看看能不能碼一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