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多的蟲子
第六章好多的蟲子(收藏)
「黑……黑背蜈蚣……乃……世間毒蟲之首，雖然臨時廢……廢掉了臂膀，然仍有餘毒侵入了我的五臟六府。快……愉扶我到石室去。」此時，的賈先生臉白如紙,氣息低而急。
只是擎天很是明白，在賈先生這樣的高手面前，他沒有任何活路可逃，那怕是一個半死不活的高手，也能輕易地將他滅殺。比起賈先生擎天還是嫩了點，江湖經驗不足白白浪費逃命的時機，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擎天臉露焦容，心裡卻不停地暗罵這老頭奸詐。
堅難地攙扶起賈先生，一步一扭地向後院石室走去。他身子尚未長成，力氣不大，短短路程走了足足半個時辰之久。賈先生毒性越見嚴重，原本死白的臉現時已布上了一層黑霧。
入得石室。賈先生鬆開了擎天，用盡全身氣力走到石室一壁，在某處按了幾下。
咔嚓!
地面一顫，現出了一個丈許的密室入口。裡面還散發出淡淡的紅光，紅光帶著一股熱浪轉瞬間便充斥了整座石室。
擎天吃了一驚，而後不得不在心裡對自己嘲笑了幾聲，在宅中呆了三年多居然不知道石室內還有這麼一處密室。如今宅子有再多的秘密也與他毫無關係，現在只有一心等待逃跑的機會。
「我……現在要閉關…驅逐體內餘毒，你…去把那人的屍體…燒掉。他身上有一株長著七片…葉子的草藥…給我拿回來。還有……三戒法師的屍體在西北方向兩里處，你也一併處理掉吧。」賈先生氣若柔絲地吩咐了幾句便向密室走去，方到入口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一轉頭冷冷地盯著擎天，語氣陰沉地說道：「若想活命，別想趁機逃跑。」
被說中心事，擎天心中大驚，臉上神色不變，說道：「壞人都死了，我為什麼要跑，再說先生您不是還在嗎。」
「呵呵呵……」賈先生臉色越發地陰沉，發出幾聲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了誰。其實…跑了也無所謂，但你最好先看看胸口,是否有什麼異樣再說。」
擎天一驚，連忙把衣領拉開一點，在紅光的照耀下，胸口處出現一片淡藍色的氣霧，賈先生不說明白,也知道這是中毒的跡象。擎天一看之下,便想起了青衣男子的蜈，不禁失聲叫道：「怎麼會這樣，那條蜈蚣明明被我所殺，怎麼還會……」
賈先生臉上露出了譏諷之色，有些得意地提醒道：「與蜈蚣無關，難道忘了我不在的幾個月里，你經常配製的那種葯濟了。哼哼,實話靠訴你，那種藥物在武林中稱之為化屍水，乃天下巨毒之一。雖然，要接觸身體才會產生藥效。不過，在配製的時候不做一些防護，多多少少都會吸入一些毒性，長久下來,積少成多也能要走性命。而你，數月下來，已毒入骨髓頂多還有半年的時間可活。」
擎天一聽，小臉刷地白了下來，一顆顆汗珠從臉上出現、滑落。擎天終於明白，遠在數月之前賈先生就已經想取自己的小命。想及此處，擎天不由怒道：「我一直恭恭敬敬地侍候先生，先生何故害我。」
「恭恭敬敬？呵呵……哼！」賈先生髮出一聲冷哼，嘲諷地說道：「這些年來做了什麼，你自己應該比我清楚。書童就要做好自己的本份，私下研習文字可是大罪。」
大昭國中文字便是上層社會與平民區別和利益保障，因此，文學管制非常嚴厲，私學文字就是死罪。
擎天禁不住大駭，沒想到幾年小心翼翼最終還是被賈先一發現，驚恐交加，最終還是恐懼佔了上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短短几句話時間，賈先生臉上黑氣越發嚴重，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原本想著讓你自然逝世，也算對得住這些年主僕一場。沒想到啊……沒想到會發生這一當子事情。」賈先行頓了頓，又道：「現在，我要閉關驅逐體內餘毒，可能要花上數月時間。在這數月內必須有人幫趁著，只要在此期間你老老實實做事，我可以饒恕你的過錯。」
擎天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命都快沒了，還饒怒？
似乎看出了擎天的心思，賈先生說道：「當然，我的不能讓一個病人照顧不是？
你身上之毒乃是慢性化屍水，要解不難。在化屍水原葯中有一味長著紅葉的藥草，只要每日生服一片葉子，三個月後毒性便可自行解除。當然了，這種藥草長在土裡的時候是沒有毒的，但離開泥土，只要半刻鐘時間它就會轉變成勾魂的毒草。你是一個聰明人……其中的干係，呵呵……你是明白的。」賈先生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轉身走入密室，密室口隨之關上。
擎天苦笑幾聲，賈先生話里的意思他當然明白，想活命就乖乖地呆在宅子里。葯園內的草藥無一不是珍稀品種，方圓百里內僅此一處長有此草。再則，此葯無法離土，想轉移種植都不可能。明知留下來也是與虎謀皮，他還能拒絕。
擎天不得不配服賈先生城府之深，每一步都把自己算得死死的。
「哎！」心中百念閃轉，擎天最終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石室。
大廳中，看著地上青衣男子的屍體，擎天駭然發現自己居然沒半分常人對死人的愄懼，心下不由想到，難不成自己天生就是冷血之人?
狠狠地搖了搖頭，把這可怕的想法拋開。在青衣男子身上一陣摸索，果然翻出了一株長著七片葉子的草藥，被一塊綢帕小心地包裹著。擎天看了一眼，隨手把草藥往地上一扔。再次往青衣男子身上摸去，這次摸出了十來量碎銀子和幾個藥瓶還有一本油紙書。
擎天一愣，順手把書拿在手中，書半成新,是手抄本。第一頁上書三字『上清訣』。
「上清訣！難道是武功秘笈！」擎天大喜過望，正處童景之年的他對傳說中武功艷羨已久，經歷過方才一事後，更越發嚮往。若是自己會武功，還用怕賈先生要挾嗎。
可是，武功秘笈都被那些江湖俠客死死地拽在手裡，比諸子百家書籍還要珍貴百倍。如今就有這麼一本出現在他面前，又怎麼能不興奮異常。
過了片刻，擎天臉上欣喜之色一收，看了看手中的秘笈，又望向那株草藥，彷彿在沉思著什麼重要之事。好一陣低吟，擎天雙目一睜，一把把秘笈與銀錢收入懷中。抱起青衣男子雙腿往門外拖去，突啪的一聲，是乎有什麼東西從青衣男子身上掉了下來。擎天低頭一看，那物事似乎是一個錢袋子，樣很是古怪，用綠色絲線綉著古仆的花紋，一條黑線把袋子口扎得嚴實，鼓鼓地，顛了顛裡面最少有數十量銀錢之多。
這可是一筆大財，擎天毫不客氣笑納收入懷中，權當是收屍的辛苦費。
這年頭蟲災犀利，枯枝四處可見，半盞茶時間擎天便已架起柴堆，點上火。
望著青衣男子屍身在火焰中化作灰飛，擎天莫然覺得青衣男子彷彿變成了自己，或許自己也會有那麼一天，只是那時為自己處理屍身的不知是何人而已。生命是如此脆弱，數時辰前還是武功蓋世的英雄，轉眼之間便化作一拋白灰。難道冥冥之自有不可偉逆的天意不成？
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時辰，擎天就那麼直直地站了一個時辰之久。待火燒殆盡，才幽幽地向西北方向走去。那裡還有一副屍體等著他去處理。
蟲災還沒有過去，青松林四周都盤踞著大大小小的蟲群。
好在擎天早有準備，從身上摸出一個藥瓶，正是化屍水。把瓶塞打開就這麼拿在手裡，這玩意雖然可怖之極，但比起蟲群來說就不直一提。現在擎天只希望那位三戒大師佛法無邊，沒有被蟲群當作正餐給吃掉。
有化屍水在手，蟲群分分避讓，半個時辰后擎天順利地到達賈先生所說地方。然而卻沒有看到所謂的屍體，眉頭不由皺了皺。
「應該就在此地附近！」借著月色目視距離不過七八丈，四下是漆黑一片，這回麻煩可大了。「沒辦法，只能慢慢找吧。」擎天自言自語地說著，撿起一根枯枝，做成一個簡易火把。點上火，借著火光四處尋找起來。
只是四下空空如也，找了好半天都沒找到屍體的蹤跡，擎天不由得心理想到：難道真被蟲子吃了不成……等等，蟲子。
擎天似乎想到了什麼，舉起火把向四周大樹的樹桿上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的一棵枯樹的樹梢頂端，出現了一團黑呼呼的東西。駭然是一個龐大的蟲群堆，在微弱的火光下，只見無數飛蟲正圍著黑團飛舞盤旋。從縫隙間隱約可以看到淡黃色的東西，色澤與三戒法師的僧袍完全相符。
擎天心裡苦笑，這位大師能與賈先生走到一塊，想必也是一代梟雄。沒想到死後屍身還要被蟲子蹂躪，人還是活著的好，那怕生前再怎麼風光，死後什麼也不是。
「我一定要活著。」
擎天彷彿自言自語又似立誓之言地說了一句，目光中露出了一縷堅定。
而此時還是讓這位三戒大師安息吧，畢竟兩人也算是相識一場。兔死狐悲，擎天不希望自己也有那麼一天。
問題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龐大的蟲群。比以前所見過最大的還要大上一倍，其殺傷力可想而知。一不小心連小命也會搭進去，擎天不由低頭沉思對策。
就在這時，頭頂上嗡鳴聲大作，蟲群似乎有了異動。擎天一驚，忙抬頭望去，卻見一團黑霧從上而下向他直罩下來，鋪天蓋地、密密麻麻。
這下想跑都不成了，擎天暗叫一聲「不好！」連忙高舉火把擋住先前壓下的飛蟲，另一隻拿著藥瓶的手順勢向身外四周潑出，讓化屍水把自身圍了起來，形成一個保護圈。
噼噼啪啪，受到藥效波及的飛蟲如同雨點般掉落，不一會地面就鋪上了一層蟲屍。
擎天不敢有所懈怠，又潑出一圈化屍水。直接灑完整瓶藥水，而後把空瓶一扔，再從懷中取出另一瓶化屍水，打開瓶塞，這才分神留心蟲群動作。
化屍水不愧為天下奇毒之一，蟲群的攻勢在化屍水出現后立馬崩解。嘗試過藥水的可怕，飛蟲們一時不敢靠近，只得在圈外盤旋飛舞，發出吵嚷的嗡鳴之聲。時不時會有一兩隻飛蟲撞入圈內，但在化屍水的藥力影響下，馬上化作蟲屍掉落在地。
擎天暗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不解，這些日子守在宅子內遇到蟲群，也不是一兩回的事，以往蟲群遇到化屍水，不是飛蛾撲火，就是一轟而散。而眼前這一群卻遲遲不肯退走，反而密密麻麻地將他包圍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操控著他們似的。
擎天想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飛的用意，心中甚是大急。現在雖有化屍水保護，蟲群奈何不了他。待到藥效散去，自己絕對會被蟲海給生吞了。
心念急轉，擎天眼角落到手中火把之上，心中一動便有了主意。兩步走到化屍水範圍的邊沿，手中火把對著蟲群就是一揮。剎時間，大批飛蟲被燒成黑灰掉落，被燒傷的則在地面上死死掙扎。蟲群頓時出現一個缺口，不過馬上又被四面八方飛來的飛蟲補上。
擎天不驚反喜，只要這些蟲子怕火燒就成，出來之時他可帶足了化屍水，足有五六瓶之多，保護圈怎麼也能堅持一天一夜。在青松林內隨便找一把枯枝都能變作火把，這樣一來，利用火攻遲早會把飛蟲耗光。
心中盤算著,手中火把不停地向蟲群亂掃，無數飛蟲被燒成黑灰掉落。又有無數飛蟲補上。兩者間竟然演變成拉據戰，而蟲群的數量太過龐大，擎天手中枯枝製成的火把已經換了數次，仍未見蟲群減少多少，想用化屍水對負它們，飛蟲總會急時避開，潑出的藥水只是為保護圈加大了一點範圍，便無任何建樹。
就在擎天心中煩悶著急之時，高空中一聲蟲鳴響起，聲音與一般的飛蟲無二，只是響了很多。而蟲群似乎得到了命令一般，全體騰空而起，飛回樹梢再次結成黑團，不再理會擎天。
「蟲皇！」
擎天眉頭皺了一下。只要大量蟲類聚集一起便會產生一隻蟲皇，帶領蟲群，擎天對此沒有多大的意外，麻煩的是這隻蟲皇智力似乎不低。久攻無果下竟然讓蟲群轍回樹梢，蟲群現在的高度離地面足有數十丈之遠，已經超出化屍水藥力範圍。那怎麼把三戒法師的屍體弄下來呢？
爬樹那肯定是不行的，除非想成為另一個三戒，被蟲子掛在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