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擺設
「既然兄弟高瞻遠矚，那麼就勞煩朱兄弟出謀劃策了。」馬大炮看朱愣賣力氣，此番又何樂而不為？
「馬爺，這收編之後國軍怎麼管我們先擱在一邊不說。咱們要是進了國軍的編製，可就是和八路為敵，八路巴不得馬上來剿滅咱們。」
老四也隨在老五的後頭起了身，不過這態度倒是比他好得多，說話倒不是那麼沖。
「不被收編兩個黨都來插一腳，你說是腹背受敵好，還是獨當一面舒服？」
聽了朱愣這話，其他人也說不出來什麼了，各自回去準備傢伙什，整整部隊，準備隨時下山。
朱愣留了自己的一眾部下，馬大炮又把剛才綁了的少校押進來，準備審審。
「那位少校，你叫什麼？」
馬大炮撇著嘴看他，那少校緊壓著頭，半天吐出來幾個字：「陳仁。」
「以前跟哪個山頭混？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披上了一身兒黃皮，居然敢這麼跟馬爺我說話？」
「山頭不大，也就是深山老林裡頭拉起來幾十人的隊伍……前幾天有幾個弟兄巡邏時候把附近的國軍給揍了。人家找上門來，我們哪兒打得過正規軍。
正趕上人家要擴編部隊，說是以備不時之需，這就算收編了。我們大當家的讓流彈打死了，其餘人裡頭也就是我說話管用，帶著一干弟兄就跟了他們幹了。」
馬大炮沉了沉，問了聲朱愣：「這國民黨真是什麼人都要，不瞞老弟說我有點兒猶豫……」
「不用猶豫，咱們如果有了國民黨的靠山，那麼那兩個山頭在大哥的面前還算得了什麼？就算是他們也被收編，白羅山是老大的地位也是不爭的事實。」
仔細盤問了陳仁，從這個少校口中得知，收編他們的國民黨雖然是正規軍，但裝備並不怎麼樣。一個不滿的團編製，其團指揮部也不在白羅山附近。在白羅山下的只有一個營，其中一個連是剛剛收編的「土匪連」，毫無軍紀可言。
「看來我們擊垮一個連就是讓這個團放了血，正好給他們顏色看看。
陳仁，你聽著，到時候下山你給我們帶路。要是帶的對了，就能保全你的性命！」
陳仁連連稱是，不敢多言。與馬大炮商定了今夜奇襲，一定要打個落花流水。
「孫四海，劉恆，理惠留在山上，其餘所有人今夜和我下山奇襲。一定要留心身邊事物，絕不可大意。」
「我怎麼留在山上？我好歹也是三連的副連長兼政委，這麼大的事情，你不能留我在山上。」
「留你在山上非同小可。一是了解白羅山上地形與布防，二是要打探燕雙鷹的消息，第三，如果真的出了事，馬上離開。」
朱愣再三勸了劉恆，這才答應下來。其餘人等收拾槍支彈藥停當，此刻天也見了黑，馬大炮集合了近一百五十人，五十匹快馬，全副武裝下山而去。
一路之上有陳仁帶路，倒是方便了不少。下了白羅山走了十幾里路，在一處密林里燈火通明，支起來的大小軍綠帳篷。裡面嘈雜一片，一看就是土匪的作風，強盜的習氣。
「我看殺了他們倒是給國軍去了心病，半夜三更的還這麼鬧。」
那一連惹得馬大炮都看不下眼去，他自己都沒見過這樣的土匪。
「弟兄們，大黑天的他們既然還這麼熱鬧，那就再來點兒新鮮的。把迫擊炮架起來！」
五六門迫擊炮架在地上，帶了足足兩箱炮彈，高進幾個看著就眼饞，要是打打小日本時候這麼富，又怎麼會那麼艱苦。
炮彈彈出炮筒，奔著密林去了，不見五指的黑夜炸出來不知多少光明，一聲聲爆炸聲中都夾雜著慘絕人寰的叫聲，方才那些個酒後胡言戛然而止。
一輪轟炸過去，再聽的聲音光剩下絕望的哀嚎聲與倒在血泊還剩下一口氣的喘息聲，別無其他。
陳仁趴在草叢裡聽這聲音嚇得尿了褲子，他想象不到自己這是碰上了什麼活閻王，一個勁兒的哆嗦。
「弟兄們，上前打掃戰場，有活口都別殺，老子留著有用。」
十分鐘時間都不到就瓦解了國軍新編製的一個連，死的死逃的逃。
「這些個窮酸鬼，連個像樣的裝備都沒有，別說是美式衝鋒槍，就是日本的他們都不趁。早知道老子打白刃戰，白瞎了幾發炮彈。」
又抓了十來個活口，有的竟然連酒都還沒醒，有的也是睡眼稀鬆。
「你們就是國軍新編製的一營二連？」
朱愣問了一個被炸清醒的，身上穿的衣服本來是新發的，這麼一炸都成了布條，狼狽不堪。
「沒錯……不知道幾位大爺是哪來的江湖好漢……」
「別的少打聽，你們這裡有沒有領頭的？」
「活的也就是你們抓的我們這幾個了，這什麼連長倒是有一個。不過自打早上走了就再也沒回來。」
「國軍讓你們在這把著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朱愣至今也想不明白國軍為什麼要把這一幫烏合之眾收編，又擺在白羅山下，沒來由的上白羅山。
「國軍他們去了胡家窩棚，給我們留了不少好吃的，什麼罐頭，白膜，大餅，好酒。就讓我們在這待著，哪兒也不許去。」
「你們連長叫什麼？」
「陳仁。」
馬大炮在一邊也聽明白了，這是擺明了是一條調虎離山之計。胡家窩棚是自己的地盤，又多年經營著，自己的弟弟馬彪跟當地的地主胡大少有一二百人馬守著，但總歸不是國軍的對手。
「把那小子給我帶來！」
幾個人把陳仁架過來，褲子都濕透了。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國軍奔著胡家窩棚去了？」
馬大炮氣急敗壞，槍口頂在陳仁的腦袋上。陳仁哆嗦個沒完，是不是的他都說不清了。
馬大炮越看他這副德行越來火氣，直到一聲槍響，陳仁的腦袋開了花，鮮血濺了滿地。
馬大炮還不夠撒氣的，回手幾槍把那活口一個個嵌進去子彈，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