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第三隻手
朱愣恍惚間一個激,他就只聽見幾聲槍響,霎時間多了十來個死人。他不禁些許畏懼的看著馬大炮,他第一次認識了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活土匪。
「兄弟們,馬上去胡家窩棚!」
朱愣有些懵懵懂懂的,高進看著他眼神空洞,知道他在怕什麼。扶著他上了馬,也讓朱愣心裡有了些底。
「真是活土匪啊。殺人不眨眼他可真是做絕了。我都沒反應過來,那些個人就都躺地上了。」
朱愣終於吐出口氣,緩了過來。隨著馬大炮一干土匪往胡家窩棚去了。
馬大炮一馬當先,倒也是離著胡家窩棚不遠,等到了胡家窩棚前頭,看見守門的就是國軍。
馬大炮這氣更不打一處來,登時兩槍就斃命。
「娘的,哪個遭天殺的!敢占老子的胡家窩棚!」
馬大炮舉著手槍嚷嚷,就聽見列隊皮靴踏地聲響,村兒裡頭再看土房上下儘是國軍,挎著衝鋒槍對著馬大炮一干人,絕不是剛才所謂的土匪作風。
「哪來的土匪!?報上名號!」
霎時間有幾十條槍都對著馬大炮,馬大炮也有些站不住,迫於怒火,也不太有懼色。
「煩請把你們長官給我叫出來,我有話要說。」
不等去傳信,往外頭正步走出來當頭的,一身兒美式軍裝,皮鞋鋥亮。
站在馬大炮面前看了看,又看了看門口這兩具屍體。不由得聲音有些沉悶。
「閣下是?」
這位中校問后,馬大炮自報了家門。朱愣就在身後,知道這是碰上了正規軍。
「原來是山上的馬兄弟。我聽我的一營長說了,早上他們上山去請馬大哥做一做正規軍,卻不曾想不給情面,還綁了我一名少校,現在大哥又殺了我們兩名士兵,大哥可真是江湖俠氣啊。」
「殺你兩個兄弟?實話說了,票撕了,又搭上了你們一個連的性命。」
「看來馬大哥這是要和我們國軍為敵啊。今兒你們來的也不少,得有百十來號,可我二十八團也不是吃素的。不信馬大哥就試試。」
中校說完,各個國軍眼裡頭都跟冒火似的,殺氣騰騰。
「先別說別的,這胡家窩棚是老子的地盤,你們憑什麼在這兒?」
「你們的地盤?這村兒裡頭上下哪有刻著你的名兒?馬大哥還是不要無中生有的好。我們國軍駐紮在此,是公務,不是為了你們的地盤。再說了,我們來這兒的時候,分明一個人都沒有。」
「不可能!我弟弟馬彪天天在胡家窩棚,你怎麼可能會沒見到他!你把他怎麼著了?」
馬大炮一步並作兩步,上前揪住這位中校的脖領子,這可著實給他嚇了一跳。
中校掙了半天馬大炮才肯鬆開,咳了兩聲,也不想把事態鬧大,便把土匪領頭的幾個請進了窩棚。
中校反覆說了胡家窩棚無人駐守,再加上朱愣在邊上勸,馬大炮這才得以冷靜。
「看來這其中還有第三隻手。從胡家窩棚現在的情形來看,這裡一定發生過激戰。要不然不可能有斷壁殘垣的情況。這村裡沒有死屍,但也沒有老百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這位兄弟,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將死屍都安葬了,有沒有倖存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初來乍到。」
那位中校也沒了剛才的銳氣,也是一副坐下來好好談的樣兒。
「我弟弟長的魁梧,絡腮鬍子,穿的也不似窮棒子。另有一個叫胡大少,平時穿長袍馬褂,長的富態,不知道你們見過沒有?」
「絕對沒有,我們葬的都是老百姓,是不是富家我們能分辨出來,這你放心。」
「大哥,我看這事兒十有八九是老刀把子的陰謀。前幾天那一把火他懷恨在心,他肯定會伺機報復。」
朱愣又向中校打聽了那個土匪連的消息,從而得知國軍所收編的部隊全在羅家鎮駐紮,白羅山下完全沒有部隊。
「這個沒了半邊臉的活鬼,陽的玩不過就跟老子玩陰的。所有兄弟集合,跟我上二龍山!」
「你可不能衝動大哥,現在老刀把子說不定就預備著埋伏等著咱們過去,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朱愣緊攔著馬大炮,又問道中校。
「那個陳仁是不是你們的軍官?」
「是我們的軍官,我當然認識他。」
朱愣把這幾件事連起來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不得不佩服老刀把子的手腕。
「諸位,這一條毒計可謂是兇險吶。這個陳仁其實就是老刀把子的人,他拉著一批老刀把子的人先讓你們收編。而老刀把子早就料到你們會來收編我們白羅山,這時候陳仁就起作用了。
他激怒我們大哥從而利用我們打你們國軍,造成你我雙方摩擦,從而達到離間的目的。」
在場眾人聽了,真是背後發涼氣,不可謂不毒。
「難怪……難怪那個連的戰鬥力那麼差,我就說你們國軍肯定看不上那群烏合之眾。沒想到是老刀把子預備好的冤死鬼。」
馬大炮也琢磨過來,想通一切。
「那兄弟的意思就是說,我們收編的土匪是老刀把子的人,而不是所謂小山頭的土匪。」
中校聽了這一番話,沒想到這幾個山上的土匪之間鬥爭也是如火如荼,你來我往。
「不錯,幸虧是這位團長辦事冷靜,如果稍有不當,就成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局面。」
中校想了想,即刻起身:「那我即刻去解散那個新兵連,我周誠不用這樣的兵,我也不敢用這樣的兵!」
周誠也是窩了一肚子,不曾想收編個部隊還扯出來這麼多個事由。
「周團長且慢,既然你我雙方並無誤會,況且國軍現在又急需用人。我們白羅山有意投靠,不知周團長意下如何?」
周誠看了看朱愣,沉了半晌,這才點了點頭。
「那……那就如此。不過收編你們還需要特派員前來,我一個團長只能給你們做個引薦。」
「這倒無事。既然現在知道了是誰攪了這潭清水,他就必須付出代價。我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