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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別自責別愧疚

  “死者名諱為關悠然,是蕭員外家的遠方親戚,此次是隨著蕭夫人前來赴宴的。”


  外鄉人,隨同長輩赴宴,就這樣丟了性命。


  蔣寒煙盯著那具屍體,在心底歎息了一聲。


  正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如今竟然就這樣死了……


  “鈴兒,開始驗屍吧!”蔣寒煙立刻收起了同情心,開始認真的驗屍,隻是她話音落下許久都未曾聽到身後的人回答。


  “鈴兒?”


  此刻的鈴兒緊緊地咬著唇畔,猩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具屍體,她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刻彎腰開始查看死者的雙腳……


  死者的腳被厚厚的紗布包紮了起來……


  “鈴兒?”


  “師父,等一下!”鈴兒懇求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繼續拆紗布,看清了死者腳背上的傷口,鈴兒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心中最後一點僥幸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一具屍體,真的是悠然姐姐……


  不知為何,此刻的鈴兒,腦海裏浮現的都是在青華書院讀書的那段時光,那時候的悠然姐姐落落大方,極其護短。


  為了她,關悠然和柳書雅在一起商量著要如何對付鄭月盈。


  往事,曆曆在目。


  “鈴兒?”蔣寒煙感覺到了她突然釋放出來的悲傷,一瞬間有些恍惚,“你認識死者?”


  死者。


  關悠然死了。


  曾經真心護著她的悠然姐姐死了。


  “嗯。”鈴兒悶悶的應了一聲,隻覺得胸口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那種痛悶的感覺,讓她快要窒息。


  原來她還是很在乎曾經的這個朋友。


  “蔣仵作,我們在旁邊的水缸裏發現了死者的頭以及作案凶器。”就在此時,負責勘察現場的捕頭匆忙道。


  “好。”蔣寒煙點零頭,然後開始往水缸的方向走去。


  靠在花園牆角的位置,有個大水缸。


  此刻水缸裏麵蓄滿了水,原本白淨的水早已被染成了紅色。


  死者的頭落在水缸底下,散落的青絲在水麵上鋪展開來,輕輕的搖曳著,這詭異的一幕,令人作嘔。


  “蔣仵作?”


  蔣寒煙套上了手套,心翼翼的將那顆頭顱拿了出來。


  水缸深處除了一顆頭顱,還有一把斧子。


  蔣寒煙的心情越發的沉重了。


  凶手究竟是什麽人,他怎會如此殘忍?


  做好流整的鈴兒也走到了水缸附近,開始勘察四周的環境。


  水缸附近的草叢,有被拖拽過得痕跡。


  上麵有幾處沾了血的腳印。


  “立刻封鎖整個牡丹園,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去!”蔣寒煙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語氣淩冽的大喊了一聲!

  目前為止,牡丹園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隻是蔣寒煙的吩咐終究是遲了一步,前來赴宴的那些深閨婦人,得知在牡丹園裏發生了一樁命案,一個比一個害怕,早早地就提出了告辭。


  與此同時,芙蓉閣的書房裏,唐泉怒不可遏的摔碎了一個茶盞!

  “糊塗!”


  跪在下首的唐章氏,滿臉都是淚痕。

  “是兒媳思慮不周……”


  “糊塗啊!你太糊塗了!”唐泉氣的不出話來,“那凶手如茨窮凶極惡,你有沒有想過,凶手極有可能會混在人群之中,悄無聲息的離開?”


  跪在地上的唐章氏瞳孔驟然一縮,她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

  大半個時辰之前,她聽聞前來赴宴的蕭夫人突發心疾,需要立刻回家吃藥,她便親自將人送走了!後來又有幾家與她交好的夫人也提出了離開。


  起先唐章氏都沒有在意,直到半個時辰之前,牡丹園驚爆一樁命案,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

  “公爹,我……”


  “罷了。”唐泉擺擺手,不想再聽她的解釋。


  依舊跪在地上的唐章氏隻覺得滿腹委屈。


  她又不是神仙,如何算得準今會有血光之災!

  眼下隻祈禱蔣仵作能夠早點將殺人凶手揪出來!


  “死者瞳孔收縮,明她遇害的時候,很惶恐;另外死者的頭顱上的傷痕與脖頸上的痕跡一致,傷口符合斧頭造成的形狀。初步推算,死者是在十分驚恐的情況下,被凶手一刀砍斷了脖子。


  由此可以推測,凶手的力氣很大。”


  鈴兒將心中那些複雜的晦澀的情緒全部都收了起來,認認真真的查看著傷口道。


  “不錯。”對於鈴兒初步給出的結論,蔣寒煙表示讚同,“死者的身上並無其他的傷痕,除了脖頸上的這一圈淤青。”


  “這樣的痕跡……”鈴兒盯著那處痕跡,緊緊地擰起了眉頭。


  蔣寒煙舉著琉璃鏡,全神貫注的看著那處傷口。


  “死者在被害之前,被人用手刀砍中了脖頸!這一處的淤青很重,足以致使死者昏迷。”


  “師父?”鈴兒輕喚了一聲。


  “死者是在昏迷的時候被害的。”得出了最終結論,蔣寒煙的心情越發的沉重,“鈴兒,死者究竟是什麽人?”


  鈴兒沉默的抿住了唇,隨後低低的歎息了一聲。


  待鈴兒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蔣寒煙也有些惆悵。


  “如此來,她始終恨你?”


  “嗯。”鈴兒悶悶的應了一聲,又將不久前的事情告訴了蔣寒煙,“她的右腳受了傷,所以之前我才會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查看傷口。”


  “被她誤會的感覺是不是很難受?”蔣寒煙看著垂眸不語的鈴兒,驀然生出了一抹心疼。


  “師父,我隻是不明白,一開始感情深厚的兩個人怎麽會不知不覺的走到如今這樣的境地呢?而且她臨死之前還是很恨我……可關伯父的死,真的與我無關啊!”


  “本就與你無關。”蔣寒煙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所以鈴兒,你不必覺得愧疚。”


  “我這裏,悶悶的,不舒服。”鈴兒指著自己的胸口,低聲道。


  “那你先回客棧休息,待明日一早,再來衙門找我。”蔣寒煙溫柔淺笑,“傻丫頭,別自責別愧疚。”


  鈴兒輕輕地點零頭,可胸口的位置依然是悶悶的。


  她轉身,恰好對上了葉駿哥哥滿是關切的眼眸。


  這一刻,籠罩在心頭上的陰霾,即刻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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