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相
額頭的汗水順著格瓦斯的臉頰淌了下來，滴落在他的手上。比死亡更恐怖的是不知何時，以何種方式到來的懲罰。
因為格瓦斯非常清楚這位掌管刑罰的熾天使，他溫和外表下殘暴的手段。任何被他制裁的對象，不會想在這個世界上多停留一秒。
格瓦斯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把這個角色塑造得這麼殘暴呢？這下好了，坑了自己吧。
熾天使饒有興緻地看著格瓦斯的囧態，越發的覺得眼前這個人有意思了。一個多星期以來，他一直在城裡尋找有關那顆聖物失竊的細節。
當他懲戒了第二十六個異教徒時才獲得眼前這個情報販子的消息。
不過當他第一眼見到這個叫格瓦斯的年輕人時，他的神性產生了一絲困惑。因為在他那雙可以看透教徒虔誠程度的眼裡，眼前這個情報販子，居然閃耀著比主教更純粹的神性光輝。
更加準確的說，他看上去更像一個活生生的神。
如果不是熾天使自己就是最高神階的神職人員，對教廷秘辛了如指掌。他一定會認為這是主神在人間的化身。
熾天使將杯中剩餘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對格瓦斯說道：
「我想我能給你的報酬，就是你還在燃燒的生命。至於我想知道的消息，暫時我還沒想好。關於教廷的調查將會到此為止，好好珍惜現在的生命哦，至少請活到回答完我的問題。親愛的格瓦斯先生！」
說罷熾天使便不去管還呆在當場的格瓦斯，徑直走出了酒吧。
「這算活下來了？難道這杯特飲真的打動了他？看來以前在現實世界瞎琢磨的調酒技術總算有點用途了。」
格瓦斯在心裡暗自慶幸又逃過一劫。「作為一個可憐的npc路人，活著真不容易呀，一不小心就會被各種大佬拍死。」
「叮鈴鈴……」這次來的總算是一個老熟人了。也是格瓦斯等了好幾天的這位。
「白石先生，你總算來了。」格瓦斯甚至有些感動，雖然這位也曾經讓他身首異處。不過目前唯一能靠得住的可能就只剩他了。
「你似乎非常期待我來找你？有神職人員來過？」白石嗅了嗅剛才熾天使喝完的威士忌酒杯。
「您是屬狗的嗎？」格瓦斯開玩笑道。
「你怎麼知道的？噢，忘了你是城裡最大的情報販子。」白石難得的調侃了一句，然後從隨身攜帶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疊紙質的檔案。
「我們來談談關於聯盟號的事情吧。」白石將檔案壓在手底下，認真的看著格瓦斯。
「當年聯盟號事故據官方的記錄資料來看，是因為異教徒在特等車廂，引爆了身體裡面的微型聚變反應堆造成的爆炸。
襲擊目標是當時的主教路西法，無疑這是一場蓄謀已久且非常成功的刺殺計劃。主教以及一起出行的好幾位大祭司，都在此次事件中殉難。」
格瓦斯稍微停了停，白石則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議會為了防止虔誠的教民們發生動亂，謊稱這是聯盟號的核動力系統故障導致地一場意外爆炸。甚至當時的交通署署長都引咎辭職，還有好幾位相關人士直接關進了死亡囚牢，事件才得以平息。」
「這些都是官方的報道和所謂的事實吧，最終是誰策劃了這場刺殺，還有那名自爆的刺客是什麼組織的成員？這些消息我想你應該都知道吧。」白石敲了敲手底下的檔案。
顯然，白石最近這段時間並沒有閑著，而是通過自己的方式在調查當年的事實。並且已經掌握了一部分的資料。
他的目的很簡單，如果格瓦斯所說的內容中有與他調查到的不同，那便可以認定為是謊言。
不過這根本難不倒作為白石這個人物設計者的格瓦斯，他非常清楚的記得當初在設計這個人物的時候寫的大綱內容。
「你說的沒錯，議會為了將事情壓下來平息民憤。直接終止了明面上的調查工作，暗地裡則由軍部的特勤部門繼續調查。
根據當時的調查結果來看，事實上這次爆炸的實施者是3k黨。他們與當時的主教路西法在某些利益上發生了衝突，有足夠的理由進行斬首行動。」
「但是呢？」白石並不認為這就是最終答案。
「但是實施這個計劃最困難的一個環節，是將自殺襲擊者送進有嚴格安保措施的專列車廂。」格瓦斯將那個只剩下冰球的酒杯放進水槽。
「根據我獲取的聯盟號黑匣子數據分析，那個自殺襲擊者使用的是當時西區助理主教的通行證。而爆炸發生之前，這位助理主教本人則一直都停留在：二等座第四車廂十六A座。」
聽到這裡白石放在檔案袋上的手握緊了拳頭！
「事後在接受當局調查時，這位助理主教大人的回答是：由於肚子餓去餐車找吃的，不小心遺失了通行證。而被困在二等座車廂，直至事件發生。
也正是藉由在這次事件中，這位助理主教大人透支了自己的全部神力。拯救了二等座車廂絕大部分平民。
從而受到教徒們的擁護，在短短的幾年之內爬上了「教廷主教」那個最接近神的位置。」
「不過誰也不會在意在那樣混亂的情況下，出現的一點點小偏差而死於意外的那對可憐母女吧。」
格瓦斯將快融化的冰球扔進了垃圾桶。
白石轟的一掌拍在吧台上，格瓦斯慶幸自己已經加固過這個吧台了。不然又要再換一張新的了。
「你的意思，是他？」白石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覺得並不是。」格瓦斯微笑的回答。說罷將一段3d全息影像從手上的柔性顯示屏投射在吧台桌面上。
畫面中一位樣貌慈祥的神父，正和藹可親地和坐在一位漂亮小姑娘的對面比劃著什麼，而女孩身邊坐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士，看樣貌就知道是這個小女孩的母親。
畫面似乎是從被刪除的數據中修復的，所以出現了一些卡頓，並且沒有聲音。
白石看到這個畫面，堅毅的眼神中流露出了難得的溫柔。
不一會，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穿著風衣，帶著禮帽的怪人。在這麼溫暖的車廂里，一般的人上車以後就會將風衣和帽子之類的物品掛起來。
那人走到神父面前，朝他們三人行了一個紳士禮。在摘下禮帽那一瞬間，白石的瞳孔猛的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