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畢易安尷尬的秘密
畢易安出神地看著窗外,若有所思,手裡的煙一根接著一根。
「喲?想什麼呢?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兒。」張宇森拿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
「遇到了煩心事。」畢易安嘆了口氣,繼續直愣愣地盯著窗外。
「啥煩心事啊?把你愁的。」
「最近招了一桃花債。」
「你要不要臉啊你?又開始炫耀了是吧?」38歲高齡單身漢張宇森憤而聲討。
「我說真的。」畢易安表情依舊嚴肅,不像是在說笑。
「說說看,我倒是要看看哪家姑娘喜歡你了,能把你愁成這樣。」張宇森攤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熱茶。
「笑笑。」畢易安回答。
「噗——。」張宇森將嘴裡的茶噴了出來,向他確定:「笑笑?趙思麥?」
「對。」畢易安點點頭,表情依舊木納。
「行啊~你,畢易安。」張宇森抹了抹嘴邊的茶水,與他說笑:「我知道你魅力大,沒想到你連你妹都能搞定。」
「唉,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畢易安沒心思和張宇森貧,他抱著胳膊,一籌莫展。
「還能怎麼辦,喜歡就答應不喜歡就拒絕唄。」張宇森倒是想得很簡單。
畢易安對這個回答充滿了鄙視,問誰不好,偏偏問他這個38歲高齡單身狗。
「話說,你喜歡笑笑嗎?」張宇森問道。
「開什麼玩笑?!」畢易安激動了起來,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敢喜歡她嗎?她這麼小。這不是變/態嗎?」
「誒~,這怎麼是變/態呢?笑笑都快19歲了,又不是小孩子。年齡大點兒就大點兒,你看上次跟我們簽合同的老張,60多歲了還娶了個20多歲的媳婦兒……」
「打住,閉嘴。這種事我想都沒想過。」畢易安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老男人不愧是正人君子,道德標兵。
「好吧,不喜歡就拒絕唄。」
「拒絕了,我當然是要拒絕的。唉,只是想著今後見面有些尷尬。」畢易安還想跟他兄弟嘮嗑這事兒,但張宇森不願意聽了。
「唉~,愛情就是麻煩,像我們這種單身狗就沒有這種煩惱……」張宇森留下文件,懶得跟他操心這些桃花債,伸著懶腰便出去了。
畢易安今天也沒什麼事干,在辦公室里閑坐了一天。正要下班,手機亮了,微信有人發來信息。
金璐蓉:〔今天晚上?〕
畢易安猶豫片刻,但還是回復了她:〔可以。〕
夜晚,在畢易安的單身公寓里,只有客房亮著一盞暗黃的檯燈。在劇烈搖晃的小床上,男人與女人的沉/吟聲此起彼伏。
半小時后,精疲力盡的男人下了床,拖著疲憊的步伐去了洗澡間沖涼。
「回去還是在這兒睡?」畢易安穿著浴袍,靠在門框上。
女人依舊赤/裸著身體,癱軟地卧在床上,聲音嫵媚妖嬈:「這麼晚了,回去幹嘛?這裡有男人陪著,多好。」
「那你就在這兒睡吧。」
畢易安意欲離開,金璐蓉起身拉住了他的手:「你今晚就在這兒睡好不好?」
畢易安拍掉她的手,冷漠拒絕道:「不要。」
「那我去你房間?」金璐蓉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的指間在畢易安的臉蛋上劃過,眼神中帶著嫵媚。
「不可能。」畢易安利落地扒拉開她的手,損她:「別發騷。」
「那人家晚上又想要了怎麼辦?」金璐蓉繼續勾著他撒嬌。
「到我房間叫我。」說完,畢易安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拔/屌/無情的臭男人。」金璐蓉隨口抱怨一句,其實也不生氣,坐在床邊點燃了一隻煙。
突然,門鈴響起。
畢易安抬目,剛還疲軟的身體緊繃了起來。腦中瘋狂地搜索著,按門鈴的人究竟會是誰?很快,心中便有了答案。
「快!穿衣服。」畢易安敲敲客房門,向金璐蓉喊到。
他站在防盜門前,透著貓眼望過去。真是糟糕,外面站著的人正是此刻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他吞了下口水,鼓起勇氣,將門打開。因為他知道,趙思麥有鑰匙,即便是自己不開門,她也可以進去。
「笑笑,你怎麼來了?」他微笑著,強裝淡定。
「剛洗完澡?」趙思麥看著他穿著浴袍。
她正要進去,畢易安一隻手把住門把手,身體靠在門框上,將她攔在外面。
「你這麼晚來幹什麼?」畢易安沒打算放她進去。
「睡覺啊。」趙思麥抬眼看著他,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麼不回你家睡?」
「我鑰匙忘帶了啊。」
「外婆呢?」
「出去打夜麻將了,電話也打不通。」
「密碼呢?怎麼不用密碼?」畢易安死死擋在門口,就是不讓她進去。
「哎——呀。」趙思麥有些不耐煩了,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話去解釋:「上次有個私生破了密碼進了我家,我叫露姐幫我改了密碼,密碼是什麼我還沒問她,她現在睡了手機又關機了,你總不能讓我回小吳家睡吧。?(小吳是位男助理,今天送趙思麥回家。)」
趙思麥的門指紋解鎖也是用不了的,因為也有私生曾利用過她的指紋闖入她的別墅。
操,老子說了多少次了手機要24小時開機。畢易安在心裡咒罵道。
「回頭我一定給你門安個虹膜識別系統。」畢易安扶額,咬牙切齒道。
「你到底讓不讓我進去?」趙思麥臭著臉問他,畢易安再這麼攔著她,她就只有打算硬闖了。
「哥帶你去露姐那兒去睡。」畢易安依舊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出去不好聽。」
畢易安越是慌張,趙思麥就越是懷疑。之前趙思麥呆在他家過夜又不是沒有先例,今天這是唱的哪齣戲?
「我呆在她家幹什麼?她們家一大家子人我擠哪兒睡?」趙思麥抱著膀子,眼睛審視著他。
「那去芸姐家睡。」畢易安極力掙扎。
「說什麼呢,芸姐現在正在橫店拍戲。」
「.……」能找的借口都一條一條地被反駁,畢易安已彈盡糧絕,絕望地杵在那裡,無言以對。
「快讓我進去!」
「不行!笑笑。」
「裡面絕對有貓膩!」
「沒有,什麼都沒有!」
兩人一個擋,一個闖,在門口僵持不下。最後趙思麥趁著畢易安不注意,從他腋下鑽了過去。
「我倒要看看,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趙思麥摩拳擦掌,闖入公寓后,開始氣勢洶洶地在屋內搜索起來。
目標很快就找到了,金璐蓉坐在床邊,正漫不經心地套起她的漁網襪。
「她……她是誰?」趙思麥受到了嚴重的視覺衝擊,她瞪大眼睛看向畢易安,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顫抖地指著金璐蓉,質問道。
「笑笑,你聽我說……」
「你女朋友?」還沒等畢易安回答,趙思麥搶著問。
「不是。」畢易安趕緊擺手否認。
趙思麥鬆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不是女朋友,那什麼都好說。
倒也不是趙思麥輕易相信了畢易安的話。只是這女人,不管是外貌、品味還是身材,與奚晴簡直有天壤之別,畢易安墮落不至於此。奚晴雖然人品不咋滴,但是女人魅力上趙思麥還是無話可說的。
「那她是誰?」趙思麥殺氣騰騰地看著他,開始興師問罪。
「她……她是公司的主管,哥哥正在與她簽合同.……」畢易安語無倫次,說出的鬼話自己都覺得荒唐。
「喲?簽合同呢?大晚上的穿著漁網襪在床上籤合同?簽什麼合同?賣身契嗎?」趙思麥的一連串靈魂發問,問得畢易安啞口無言。
在床上好歹也是一匹所向無敵的狼,怎麼到一小姑娘面前就成了低聲下氣的狗了呢?金璐蓉看著畢易安被懟得著實可憐,就幫他回答道:「小妹妹,我和你哥是朋友。」
「朋友,什麼朋友?我怎麼不認識你?」
「那讓你哥哥介紹介紹唄。」金璐蓉的眼睛瞥向畢易安,一臉壞笑地看著他表演。
「她是蓉姐,是哥哥的朋友。」畢易安接過話,賠笑著向趙思麥介紹。
「什麼朋友見不得人,非得躲著藏著?還有,她一女生為什麼大半夜的在你家裡?」趙思麥不給他好臉色。
「有一種朋友啊,不做精神上的交流,只做肉體上的交流。你知道,成年的男女單身久了,就容易寂寞。這一寂寞久了啊,自然希望有個伴兒能夠宣洩自己的肉慾。我和你哥啊,就是可以互相宣洩肉慾的朋友,除此之外,再無瓜葛。」金璐蓉看著好戲,眼中帶著笑意,慢悠悠地解釋道。
「你……」畢易安氣急敗壞地指著金璐蓉,剛要辯解,就被趙思麥打斷了。
「你先不要說話!」趙思麥打斷道,這個不經人事的小姑娘,被金璐蓉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麼意思?」趙思麥揚起下巴問道,雖然不懂,但是氣勢還是要有的。
「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說完,饒有興緻地看向畢易安。
畢易安扶額,已放棄掙扎了。
「你……你們.……」趙思麥心中的怒火似火山噴發,想罵人卻無從開口。這種事情她從來沒有碰到過,完全缺乏理論經驗。性,是她與哥哥從未共同面臨過的話題。
「你們就做吧,我走了!」趙思麥氣急敗壞,說完,轉身就走。
畢易安將她攔住:「笑笑,大晚上的你去哪裡?」
「我不走,難道留在這裡為你們兩個加油鼓掌嗎?」趙思麥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沖他吼道。
「你……」畢易安紅著臉,竟無言以對。他與趙思麥的嘴仗大大小小也吵過上百次,今天算是輸得最為狼狽。
「她留下,你走。」畢易安看向惹事精,氣勢一下強硬了起來。
沒等金璐蓉回應,趙思麥又嚷嚷道:「不,我不留下!我要去住酒店!」
畢易安扯了扯她的袖子,語氣轉而緩和,勸阻道:「別鬧,你一個人住什麼酒店?」
「我就要住酒店,我再也不想睡這張床了!」
最後,畢易安將兩人都載上了車。
車上本是出奇的安靜,但金璐蓉見不得這安靜,非得惹出點兒什麼事來:「這性/教育啊,還是要從娃娃抓起。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現在的小孩兒,一遇到這種事就一驚一乍的。」
「真想把你那臭嘴巴給堵住!」畢易安在前排開著車,咬牙切齒地咒罵道。
「來呀,你堵呀,你又不是沒堵過。」金璐蓉開著黃/腔,繼續煽風點火,洋洋得意的樣子真是欠揍。
「金璐蓉你再說一句話,我不把你從車上扔出去我就不姓畢!」畢易安紅著臉惱羞成怒,此刻,他真想捂住趙思麥的耳朵。
黃/腔趙思麥是沒聽懂的,她不知道為什麼畢易安這麼生氣,不過這女人說話賤賤的,確實不會是什麼好話。
「滾下去!」車停在了一棟破舊古老的閣樓下,畢易安說道。
金璐蓉沒皮沒臉地笑了笑,下了車走到車窗前,又開始招惹畢易安:「今天我很滿意,下次見。」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趙思麥,哼著小曲兒扭著臀便走了。
「你!」畢易安看著漸行漸遠的金璐蓉,氣得臉部抽搐,狠狠地砸了一下車門。
待金璐蓉走遠后。
「笑笑。」他轉頭看向趙思麥,手在大腿上不自在地摩擦,尷尬地說道:「跟哥哥回家吧,你一個人住在酒店不安全。」
「不要。」趙思麥將頭轉向一邊:「我就算露宿街頭,也不會踏進你家半步!」
傲嬌有多大,之後就有多尷尬。
兩人到了酒店時,趙思麥發現自己沒帶身份證,酒店是住不了了。露宿街頭可能嗎?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趙思麥只有被畢易安老老實實地接回了家。
客房裡的燈被打開,床上的被褥凌亂得有些讓人尷尬,空氣中瀰漫著的煙味和香水味更是挑動著某人的神經。
「額……哥哥幫你換一下被套。」畢易安頓了頓,不好意思地討好她。
「不用,我睡沙發就行了。」趙思麥看到此番場景就一肚子氣,她說著,便向客廳走去。
這間客房,按道理來說是客人來了都可以睡的。但是在趙思麥的印象里,只有自己睡過,所以她一時無法忍受哥哥居然與別人在「她的房間」里做/愛。
畢易安明白趙思麥生氣的點,她感到既尷尬又愧疚,遂蹲在她面前勸道:「要不,你在哥哥房間里睡?」
畢易安受過良好的紳士教育,若自己睡床上,女生睡沙發,他是覺得很不妥的,更何況是自己疼愛的笑笑呢?
將自己的房間讓出,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妥協了。畢易安有個怪癖,就是絕不讓人上他的床。上過他床的,怕就只有奚晴了。這也是他為什麼每次都選擇在客房做的原因。
「不去,我就在這兒睡。」趙思麥還生著氣,即便沙發真的很硬,她也要繼續與他唱反調。
「還是去哥哥房間睡吧,沙發很硬的。」畢易安輕輕地搖了搖她的胳膊,低聲下氣地懇求她。趙思麥不想理會他,乾脆轉過身背著他睡。
畢易安勸說無果,只好回到房間睡覺。
夜裡,因為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情這麼煩躁,是因為讓趙思麥知道自己的性事而感到尷尬,還是在趙思麥的客房做了愛而感到愧疚,他不知道。他想,自己為什麼要感到愧疚呢?房子是自己的房子,性事也是自己的性事,這跟趙思麥並無沒關係呀。
畢易安起身向客廳走去,他蹲在趙思麥面前,仔細打量著她。雖然身子乾瘦,但她的臉還是肉肉的。她的皮膚很好,水潤白嫩,睫毛又長又翹。不管心裡有再多糟心事,她都能睡得這麼香甜。
「哥哥還是最愛你的,小麻煩鬼。」畢易安勾了勾她的鼻樑,自言自語道。
隨後,畢易安將她撈起,抱進了他的卧室,輕輕把她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他自己回到沙發上躺著,這一次,竟能夠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