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初雪
鳳怡芩何其聰明，抓住時機，轉身對鳳霏重重的磕了個響頭，苦苦哀求道：“姐姐，求你救妹妹一命！。。。嗚。。。”接著，也不管藍琴心的拉扯，朝著地麵不住的磕頭，沒幾下，額頭紅腫都刺眼，絲絲鮮血從她額頭溢出，染紅了她慘白的嬌容。
“霏兒。。。”鳳見青眉間帶著無奈痛苦的神色，語氣無力而哀傷，“身為姐姐，你就。。。”
他話還未說完，鳳霏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好，我答應你，我入宮！”
鳳霏心如死灰，果然，她孑然一身穿越而來，本就因是孤家寡人一個的，奢望什麽愛情親情呢，如此想著，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廳，離了滿堂歡喜的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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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深夜，陰冷的涼風從四麵八方刮來，將所有的景物都吹亂了。
氣喘籲籲的華飛馱著已醉的不醒人事的沈逸天，聽他時不時囈語幾句，“對不起”“別走”，而出現最多的話，竟是與華飛有一麵之緣的女人名字“鳳霏”。
華飛默默回想，雖從沒見過沈逸天貪戀杯中之物，但他卻知道沈逸天的酒量非凡，因為每每宴會，沈逸天總是與同僚們一杯杯的敬酒回禮，也未曾露出醉意。可今日，卻顛覆了他的想法。
夜半，沈逸天策馬狂奔到他住所，匆匆丟下一句“喝酒去。”便又駕馬而去。到了這郊外偏僻的賣酒鋪子，二話不說，拎起一壺酒就仰頭灌了下去，再放下酒壺的時候，已經空了，平日裏始終宛如星月的眼眸，頃刻就失去了焦點，在這黑夜裏更顯模糊了。
沈逸天並不理他，又喚店家取來幾壺烈酒，一口接一口的灌，華飛想出聲叫住他，可發現他眉頭緊蹙，神情落寞，最終還是沒說什麽，陪著他一壺一壺的喝，直到沈逸天醉倒在桌台之上，不醒人事。
華飛想不明白，是什麽讓一向處變不驚的沈逸天，如此頹廢了。但，當聽“鳳霏”的名字從他口中吐出，華飛才恍然頓悟。
那日，在公主宴會之上，一曲驚豔東陵的鳳霏，的確讓人難以忘懷，隻不過，在當時的華飛看來，沈逸天對鳳霏僅止於欣賞或最多生出一些許情愫罷了，可如今，華飛不由苦笑，想不到沈逸天已是情根深種。
瞥了一眼滿桌的空壺，華飛終於明白，為何今日沈逸天的酒量如此驚人，不過是求醉罷了，隻是，這一醉真能忘卻或者改變什麽嗎？華飛嘴角飄起一絲譏諷，但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舉杯再邀沈逸天。
難得沈逸天在自己麵前真情流露，那麽便舍命陪醉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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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鳳霏開始覺得生活愈加的沉悶起來，眼看就快到年邊了，想到過完年她就要被送進宮去了，心中無限惆悵，入了宮是解脫還是步入另一個深淵，難以預知。
這幾日，天格外的冷，容嬤嬤說快要下雪了，果然第二日推開窗門時，外麵已然是一個白雪皚皚的世界。
雪是上天派來最純潔的精靈，讓人的心也豁然開朗。鳳霏取了件毛絨絨的大紅鬥篷，披在身上就急匆匆的踏著雪而去。
雪花從銀灰色的天空悠悠揚揚的飄落下來，為小園子裏的高牆，古樹，石頭路都粉刷上一層潔白晶瑩的新裝。
“真美！”鳳霏隨性而走，固執的不讓丫頭嬤嬤跟著，任憑雪花隨著徐徐微風落在她身上，像是朵朵白梅花兒在她大紅鬥篷上發芽，綻放。
正獨自欣賞著這美不勝收的雪景，忽聞一聲輕蔑的笑聲，鳳霏轉頭望去，好興致一掃而空，不能相信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一看，來人踏雪而來，還是他東方翊。
“鳳大小姐，好興致啊。”
聲音中夾著濃濃的諷刺，鳳霏不想理他，轉身徑自繼續走著。東方翊被鳳霏毫無生氣的目光怔了片刻，便驀然快步跟了上來。
“你這模樣又是什麽意思？”東方翊問，“你到底是願意進宮還是不願意？”
鳳霏也不說話，眉頭微蹙，心中好不容易得來的些許平靜，就被他無情的打破。怒氣不打一處來，急急的邁了幾步子，卻不料踩到了個空，忽的踉蹌了幾下，東方翊急忙伸手過來扶。
“不用，不用你來管我！”鳳霏厲聲回絕，驚詫之餘，東方翊伸出的手久久的僵在半空中，才緩緩收回。
“鳳霏！你以為你是誰，竟敢拿本王撒氣。本王不是沒有提前告知你，也給你選擇的權利，是你自己不要！現在又何必做這副模樣給我看！”
東方翊的忍讓到了極致，若不是喜歡，他怎會這般容忍她，可她太過分了，他可是東陵堂堂的九王爺。
以為鳳霏會如往常惡言相對，卻見她雙手抱頭，緩緩的坐在了雪地之上，大紅的鬥篷散開在地上，紅豔如血。
“我不願意！不願意進宮，不願意嫁給你，不願意都不願意！”鳳霏無意識的冉冉自語，“什麽叫給我選擇的權利，要我自己選擇，我要選擇自己的人生，我要選擇離開，離開將軍府，離開東陵，離開你們所有人！。。。”說到最後，畫不成句，隻剩下她的嗚咽之聲。
東方翊挺直身板立在風雪中，不顧身上錦衣被雪花沾染，不顧玉袍被風兒吹起，一言不發的直視著鳳霏，沉默著。
雪花慢慢落在兩人身上，越積越多，兩人卻宛如冰雕一動不動，忽的，東方翊一把拉起她，雙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肩，迫使雙眸含淚的她麵對自己。
“鳳霏！你給我聽好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這一生都別想離開我！”霸道的宣言從他口中說出，愈發令人生畏。
鳳霏被他的氣焰驚的呆住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奮力掙紮出他的束縛，狠狠的瞪著他大叫：“東方翊，別以為你是王爺，就可以隨便決定我的人生，我要離開你，離開你們全部人！”
“鳳霏，你敢離開試試，看我能不能決定你的人生！”東方翊黑沉著臉，眉頭下壓，眼睛裏冒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