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海市蜃樓

  「你是我的坐騎？你不覺得我駕著你去上班有點太拉風了嗎？」經歷地外地里的朋友洗禮，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害怕的情緒也很快銷聲匿跡，甚至還有心情幽上一默。

  「不是去上班，上班開你自己的車。我馱你去海市蜃樓。」黑色的牛頭魚身飄著牛尾狀長須續成的魚鰭，頭上長著叱吒齊牛角的紅棕色毛。

  「請等等先，我為什麼能見到你？為什麼你會說人類的語言而且還是標準的普通話？」昴介和麵包超人之所以可以用我和漠然聽得懂的語言交流，是因為他們一個與我們有共通的混能體無轉自通，一個是靠元素周期表似同聲傳譯在自己的身體里發出。而眼前這一怪獸，雖同樣是標準的普通話，但聲線聽起來空靈杳渺，彷彿聲樂練習要把音調拔到腦門沖涼。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昴宿人和地幔人尚且能夠與人類交流，對於神獸則更加易如反掌。」鱅鱅魚知道昴介和麵包超人的存在，神學是科學的盡頭，也囊括了科學。

  「那我能看到你，我上輩子是不是仙女呀？」鱅鱅魚的出現伴隨著霧氣繚繞的仙幻，臨境自然勾起神秘玄學的想象，和對於未知世界的敬畏好奇。

  「不是，你前世是人間的女孩兒。」鱅鱅魚似乎意猶未盡。

  「噢，這麼平凡呀。」我有點失望地說。

  「但你前二世是太上老君身邊煉仙丹的童女，思凡下界跑了出來。你的丈夫漠然則是童子，兩小無猜，你走後思念成疾，不久也隨你下了凡。」

  「他比我來得晚，為什麼還比我大16歲呢？」

  「去閻王那兒調了壽。」

  我心裡一陣寒涼，調壽？調誰的壽？雙目對視時，鱅鱅魚彷彿讀出了我的心聲，緊接著開了口。

  「你前世出生在湘西，16歲那年成為了落花洞女，含笑而逝。漠然下了凡自是凡人，並不知曉前世的你們，但他接受過一次下陰，即在夢中進行，而他醒來也就只是以為這是個夢而已。下陰后漠然出示太上老君的童子令牌請求閻王將你轉世在他的身邊，並成為這一世的愛人。閻王應允，即刻轉世在了同一土地公管轄區。」

  我聽得入迷，不由得感嘆宇宙的神奇。原來真的有太上老君呀，怪不得小時候看《西遊記》覺得他那樣的親切。

  「我們上輩子或上上輩子也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嗎？這一世我們又見了面。」

  「當然，我是你前兩世的坐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仙下凡牛馬落界。我擇喀斯湖而棲，平行宇宙的交界，既遵循物隨主在又免去了人間煉獄。四肢進化成魚身，潛伏在水裡，戶籍編輯在海市蜃樓，那是一個純基本粒子的世界，並非出於九霄外，時間與地球平齊，在地球的相對面永遠平行著走下去。只有當粒子改變運行軌跡才會抵達另一邊，能夠改變運動軌跡的生物，就是神獸。」

  「那你帶我去海市蜃樓看看吧，我想看看另一個世界是怎樣的。」如痴如醉中，我已騎上了鱅鱅魚的背，扶搖騰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