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它的名字
一句落下，滿座驚呆。
凌悠他剛才……說啥？
學完了？這就……學完了？
歐陽存愣愣地看著凌悠，面色古怪至極，心說自己這才剛誇了你謙遜，結果你小子就發出這等狂妄之詞，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少年人心高氣傲，情有可原，不過……腳踏實地才是該有的態度。」歐陽存諄諄教導起來，「你悟性甚高，不必急著開爐煉器，不妨先在我這裡踏踏實實學習半年，我親自傳授，手把手教導你！相信半年之後，你就可以成為正式的煉器師，到時再開爐，會簡單不少……」
「半年？」
聞聲，凌悠搖頭，「那太久了大師。我只問一句，您剛才用的，就是您最佳的，煉製無極寶器的技藝吧？」
「……不錯。」
「那就沒問題了。」凌悠點頭，「大師，我意已決，現在就讓我煉製吧，如果煉製過程中，有什麼問題，請您指正就是了。」
一句落下，歐陽存沉吟起來，平心而論，他著實不想凌悠現在就開爐煉器，尤其是這少年明顯是第一次煉製無極寶器，不知其中難度，若是輕易嘗試，很可能被打擊得體無完膚……這，可是會產生陰影的。
不過……
既然凌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想必，也是有些自信，再說，有他歐陽存在旁照看，也不至於發生炸爐等大失敗……如此，就權當敲打好了。
「也罷。王想，唐琪，你們先去紅杉屋，把材料準備好……」
一聲落下，一臉懵逼的唐琪和一臉羞憤的王想齊齊點頭，連忙轉身就走，都不想在這待著聽凌悠說那些「狂語」——若是假的，令人不悅，若是真的……尼瑪讓他們這倆戰戰兢兢學習多年，都還沒能摸到真正門道的煉器學徒，情何以堪？
兩人走得那叫一個飛快，等到他們離去，歐陽存看向凌悠，淡道：「材料很快備齊，你先靜心準備，將神識凝聚……」
「等等！」
這話還未說完，凌悠突然摸了摸後腦勺：「大師你剛才說，先凝聚神識……也就是說，煉器，要消耗神識之力？」
「那是當然！」
聞聲，歐陽存滿臉古怪——這小子，難道不單是第一次接觸無極寶器，就連普通的寶器，都沒有全套地煉過？
否則，怎會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根本就是個雛兒，卻口出狂言？
歐陽存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需知神識之力的消耗，不似境界修為之類，浮於表面。它，難以看出，所以歐陽存也不太清楚凌悠此刻正處在神識極度虛弱的狀態，否則他哪裡會有讓凌悠煉器的意思？
聞聲，就見凌悠沉吟片刻，想了想，便是說道：「如此的話……大師，開爐煉器還是先等等……」
「嗯！這才對！」
聞聲，歐陽存捋了捋鬍鬚，心說這少年總算是轉過筋來了，雖然狂妄，但到底知好歹，如此，未來依舊可期……嗯？！
正當歐陽存這般作想之際，突然，一股脆香縈繞鼻尖，瀰漫全場，勾人心魄……
「這是……二境美食！？」
煉器師也會與人交流，自然知道其他職業里，美食家的存在……而如今這濃郁香氣，顯能飄遠至百里，歐陽存自然一瞬就察覺到了這二境美食的存在，驚呼出聲。
卻見凌悠一臉隨意地拿出器皿與食材，就地烤起了雞翅膀，金黃璀璨，油汁飽滿，賣相相當可觀。
「你你……二境美食？你會？」
歐陽存不覺詫異，這個年紀的美食家，可是不多見！
「哦……隨便學了一點，大師，你要嘗嘗嗎？」凌悠說著，架起一塊烤雞翅就遞了過去。
歐陽存聞聲有些無語——十六歲，烤出二境美食，這丫叫學了點？
少年你是不是不裝逼不舒服啊？
搖搖頭，歐陽存取過一串，一咬，頓時脆香滿嘴，味美無比！
果然是貨真價實的二境美食！
不過他更在意的不是那些，而是……
「這美食，能夠恢復神識？」
歐陽存瞳孔一縮，陡然間想到了什麼，連忙盯著凌悠：「難道你……沒放棄立即煉器的想法？」
「當然啊！大師你怎麼會那麼想！我像是半途而廢的人嗎？等我吃完了，馬上開始煉器！您瞧好咧！」
凌悠一邊啃著雞翅一邊隨口說道。
聞聲，歐陽存哭笑不得。還以為凌悠總算是開悟了，肯腳踏實地了，原來，竟是這般！
這不知該誇他手段眾多，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呼！好了！」
就在這時，凌悠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當即撇掉一隻烤雞翅，連嘴角油水也沒擦，就徑直踏上一步，來到此間的一座巨鼎之前。
見狀，歐陽存更無語了——人家煉器，不說沐浴更衣，焚香禱告，怎麼也是靜心凝意，打坐許久，你倒好，吃幾串烤雞翅，扔了竹籤就過來了……
還能更兒戲點嘛！
搖搖頭，歐陽存也知道勸無可勸，只好勒令取材歸來的唐琪，王想，放下材料后離開此間，在外守候，免得打擾。與此同時，歐陽存想了想，右手一揚，丟出一塊寶珠，落於前頭，形成一道單向的，外隔音隔視的結界。
這樣一來，他便可以觀察凌悠，又不至於讓對方因自己在場，而緊張失態。
可謂用心良苦。
不過儘管如此，歐陽存也不覺得凌悠能做到什麼，畢竟，煉器並非只靠「游龍摘星手」這一手法就能完成，期間，還涉及到大量的手法，技藝，比如說材料的再淬鍊，劃分，火候的掌控等等……
「但願這少年經此一事，能體悟煉器之道的博大精深，好好跟著我學習，方不負如此璞玉，將來……什麼！？」
歐陽存正自念叨之際，陡然間，瞳孔猛縮，一句驚呼脫口而出！就見前方爐旁，凌悠一臉隨意，雙掌平平推出，快速交叉移動，諸多材料隨之牽引，伴著道道幽光，淬鍊升華，其間光芒璀璨而出，如同下餃子一樣下了鼎爐！
「這是……提幽淬法？提取鐵精如此醇厚？堪稱完美？」
內行看門道，只一眼，歐陽存就發現這少年這一起手式，相當亮眼，完全不下於他……不，儘管不敢相信，但對方提取的精華，在細微之處，似乎更勝自己！
這……怎麼可能？
「這門技法我磨礪了數年，方能運用純熟，剛才不過略微展示，這少年居然能……」
一聲未落，就見凌悠輕捧手心，吹了一口氣，再反掌一甩，前方之鼎爐下方，便有如蛇火苗，蹭地一聲狂躥上來，燒得鼎爐半邊火紅！
過得片刻，有火光衝天而起，宛如岩漿噴射，凌悠瞬間身影一掠，隨手抄起一把重頭鐵鎚，身形如羽，一錘一下地將那「岩漿」錘落，精華壓縮，反覆淬鍊！
「這是……風引火蛇？還有配套的輕羽斧煉？居然……如此，舉重若輕？」
歐陽存瞳孔睜大，滿不敢相信，凌悠，居然又施展出了兩門他練至純熟的，強大技藝來？
這不是開玩笑吧？
他丫……不是第一次煉器嗎？不是才學了一會兒嗎？
然而沒等歐陽存吃驚完，凌悠已是繼續動作，一手接著一手，一環套著一環，舉重若輕，行雲流水，看得歐陽存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鐵心凝精？」
「陰陽天小手？」
「大冰火雙冶式！？」
無論是淬鍊，打造，定型，冷卻，抑或是對爐火的掌控，對寶器狀況的掌握，對偶然危機的處理……凌悠做得，全部滴水不漏，每一式都有章有法，穩健有度……
一幕幕只看得歐陽存如欲抓狂！
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裡還能不知，自己之前的論斷有多荒謬？
本以為這少年是好高騖遠，狂妄，本以為今次是打磨，敲打……
結果呢？
他居然……真的學完了！
嗯，只聽了一堂「課」，中途還打著呼嚕睡了覺，卻，特喵地把別人數年難通的東西……
學完了！
「……我的心臟……」
歐陽存下意識地捂住了心口，差點老淚縱橫。
正自感觀複雜之際，突然，有一道熟悉的靈氣波動，如滾滾洪流般，猛地沖刷出來！
「什麼？」
瞬間，歐陽存打了個冷戰，要知道他剛才丟出去的那枚寶珠可是一枚「結界珠」，雖說主要功能是「
隔音隔視」之流，但怎麼說也是結界，一定的「防漏」效果總是有的，所以……如今衝出這般聲勢的靈氣波動，只有一種可能……
「寶器成形……出爐！？這才多久？」
歐陽存瞪大了眼睛，眸中不甚驚奇——若是一般的寶器煉成，就算速度稍快，他這個高明煉器師也不至於吃驚幾何，但如今，卻是不同！
眾所周知，用「曲螢石」代替「無極石」，雖然可以磨礪煉器師的專門手法，技藝……但最終成品，只會是徒有其表的「偽貨」，看著和無極寶器類似，實則啥都變不了，也騙不了高明之人，更別說淬鍊完成之際，有這般聲勢……
換句話說……
「這少年……居然不是在煉製『偽貨』，而是，真貨！他居然真的煉出了無極寶器？還是，一次，即成？」
之前，歐陽存因被震驚之故，沒有注意到凌悠最後丟進去的材料，本以為丟的是「曲螢石」，誰曾想，他居然直接丟了正貨無極石？
嗯……才學了一會兒，就不做任何試探，第一次下手，就直接把珍貴的「無極石」投了進去，最後，還特么地煉成了……
卧槽這哪跑出來的妖孽！？
「……即便是我，要想煉製無極寶器，也必須先精養三日，居寶器閣融氣入體，待到精氣神盡皆圓滿，方敢一試……」
歐陽存一想起自己往日煉製無極寶器時候的戰戰兢兢，再一看凌悠？剛剛睡醒，啃了幾串雞腿直接開爐，過程中滿臉隨意，舉重若輕，簡簡單單就把無極寶器給煉了出來……
這尼瑪！
都不能再比了！
就在歐陽存心中碎渣之際，凌悠已從煙塵瀰漫中走了出來，隨手一揚，他手上那一縷「柔水」般的藍光，陡然現形，嗖嗖嗖迅速變化起來！
首先是銀光乍現，短劍出鞘，旋即劍鋒抖動，如毒蛇一般嗤地一聲刺出，化為銀白長劍，而後就聽咔嚓一聲，長劍竟然從中折斷，然後再度翻轉組合，變換形態。
下一刻，化為飛環，轉彎，在半空之中再度變形，四面激射出袖裡箭，鐺鐺鐺落在地板。一波結束，從飛環之中引申出一條鎖鏈。
咔嚓數聲，寒光閃閃的槍尖自飛環中噴出，而那鎖鏈也開始向後聚攏，成為鎖鏈式奇異槍柄。
化槍！
化弓！
化斧……
數息之內，凌悠儘可能地放慢速度，連續試手，嘗試了數十種武器的變化，再測試快速轉變，最終驗證了一個事實——基本上這片大陸的武器，它，都能變換出來！只要自己想，瞬變速度可以極快，性能上，也絕對是凝真寶器中的極品層次！
雖然……凌悠還沒有突破凝真七重，無法完全發揮出其威能，但他此物在手，戰力依舊不是「1+1=2」這麼簡單！
而是，戰力，暴漲！
「蘊含玄機，千變萬化……就叫你『玄機』吧！」
掂量了兩下，凌悠著實滿意。
得到了一個最適合自己的武器，而且這無極寶器還可以在將來不斷淬火，提升品質，不至於落伍……
他不高興才怪了！
此行，著實不虛！
凌悠心頭喜滋滋地想著，但他這般喜悅，有些人，卻是要抓狂了。
比如歐陽存。
他眼睜睜看著凌悠在那耍著「玄機」，嘴角不知抽搐了多少次！
「淬鍊，完美！造型，完美！變速，完美！各類攻守屬性，完美！」
歐陽存雙手發顫，眼前的這無極寶器，絕對是他平生僅見的完美之作，就算是他自己竭盡全力，都做不出的「超越品」！
「凌悠……小友？你剛才究竟是怎麼做出此物的？尤其是，你用的『風如流弒』淬鍊法，以及『陰陽天小手』……能不能，再演示一遍？其中奧妙，我想……學學！」
這麼多年對無極寶器的熱愛，終於壓下了面子，歐陽存紅著老臉，當即出聲求教——在他想來，凌悠早晚都會成為正式的高星煉器師，在他面前，虛心些，不丟人！
「呃……大師如果想學，在下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大師啊，你說的這個『風如流弒』還有『陰陽天小手』……具體，是個什麼東西來著？那個，我是會一些技巧，但它們的名字就……嗯，還請大師不吝告知，我剛才施展的都是些什麼式什麼手啊？」
凌悠摸著後腦勺，想了想，續道。
「尤其是我中途耍的那手最帥的……到底它的名字是啥？還望告知，這樣我以後出去裝逼也會方便……啊呸！總之，請大師明說。」
一連串話語落下，歐陽存差點沒跌倒在地？
名字？
你特么都把這些技藝手法施展得淋漓盡致了，都已經超越我了，卻，連它們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要問我？
卧了個槽！少年郎你確定你不是來逗我的？
歐陽存嘴角猛抽，正自不解，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彷彿想到了什麼，神情頓時一變！
「難道……」
（4000+大章奉上！二合一，今更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