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北斗七星高
李陌站在門外長吁一口氣，和秦善道相視一笑，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拉起領口扇扇風。和人形猛獸呆一起壓力太大了，後背都濕透了。
秦善道和秦瓊坐在一邊說話，秦瓊滿臉的慈祥，還替秦善道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讓秦善道有些受寵若驚。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程咬金扶著李陌的肩膀一屁股坐在李陌身邊：「你這個後生好無理，某還沒坐下，你到先坐下了！」程咬金一臉不滿。
「這倒是某怠慢了，程大將軍請稍待，某這就去搬椅子來。」李陌痛的齜牙咧嘴。
「有沒有酒？剛才吃的有些不得勁，口乾舌燥嗓子啞，某要飲些酒潤潤喉嚨。」程咬金一副無賴嘴臉，讓李陌嘴直抽抽。
這老貨，也沒見你少喝湯。李陌心裡暗TUI。「大將軍稍待。」李陌抱拳。
「快去！」
李陌先交代百騎去搬幾張椅子，自己則跑到廚房踅摸了一番，還有一些羊肉，當即找來廚子，交代腌一腌串成串，用炭火烤好了端到公事房門口。
自己提溜兩罈子米酒，想了想，後世小說中程咬金可會喝了，這點不夠他塞牙縫的，脖子上再掛了兩壇回到公事房門口。
程咬金一把奪過酒罈，笑得眯起眼咧開大嘴，一把拍掉泥封當即灌了一大口，放下酒罈抹了一把鬍子，大叫一聲痛快。
「大將軍慢點喝，某還叫人搞了點下酒菜。」李陌笑著說。
「兀那小子，你如此拍某馬屁，有何企圖？」程咬金斜眼藐視道。
「呃……」李陌被雷的外焦里嫩，忘記了這是個老潑皮，失策了。李陌默默地蹲到一邊牆角準備畫個圈圈咒死他。
「知節，幾十歲人了，不要捉弄孩子，來喝酒！」還是秦伯伯好。秦瓊也是好酒之人，拿起一壇酒和程咬金對飲起來。
不久廚子將烤好的烤串端了過來，李陌抓了一把和秦善道分食，其餘的都讓廚子給兩位大將軍送去。
程咬金抓起幾根串，一口咬下去嚼的肉汁四濺，不滿的說：「這麼點肉幾口就沒了，塞牙縫都不夠，怎麼經吃？」埋怨完程咬金大腳一腳一腳踢在廚子屁股上，把廚子踢的哭天搶地哇哇亂叫。這麼兇殘！李陌秦善道見狀默默地轉過了身，眼不見為凈，裝作沒看見廚子求救的眼神。
「還不再去做！」程大潑皮一腳把廚子踹成一個大馬趴，一邊扯著大嗓門喊道。廚子一邊應承，一邊連爬帶滾的溜之大吉。
程大潑皮踢完廚子後轉身又把矛頭指向了李陌。斜眼一藐，「兀那小子，聽人說起你作詩不錯，醉卧沙場君莫笑是你寫的吧？今晚夜色不錯，再來一首。」
哎喲我去！我說怎麼今天總覺得程咬金和自己過不去，原來根源在這裡。上回答應程處默的還沒兌現，估計老潑皮沒得嘚瑟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程大將軍，寫詩這種東西強求不來的，要看氛圍，對，要看氛圍。」李陌趕緊解釋解釋。
「少放屁，某觀今晚氛圍不錯。」程咬金虎眼一瞪，拳頭捏的嘎嘎響，一副大有要你好看樣子。這意思李陌懂……
好漢不吃眼前虧，「那某隻有儘力一試。」
李陌一番裝模作樣的冥思苦想，究竟抄那首呢？好糾結……
程咬金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瞪大眼睛緊張地盯著李陌在那邊搔頭抓耳，來回踱步。秦瓊倒是不慌不忙一口酒一口肉地看著李陌表演。
好久，李陌也沒蹦出個屁來，程咬金氣的哇哇大叫，「呔，兀那小子，你想好了沒有？」
「知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秦瓊在一邊勸慰。
要不就抄這首吧，李陌打定主意：「有了！」
「快快念來！」程咬金等不及了。
李陌抬頭看看天上的星星，指了指北斗星。眾人不明所以的一起抬頭看星星。
「北斗七星高……」
「噗呲.……」秦瓊被震驚到了，一口老酒噴在秦善道臉上。秦善道尷尬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
接著李陌走到程咬金身邊，擺了個跨馬握刀的姿勢，一拍腰間掛著的橫刀。
「將軍夜帶刀。」
程咬金覺得自己快按捺不住體內的洪荒之氣，一口熱氣在胸口匯聚，下一秒可能跟著左右拳頭噴涌而出，在兀那小子臉上開花。
「哇呀呀……」程咬金正準備發飆，李陌後半闕詩念了出來。
「至今窺胡馬，不敢過靈州。」
「好！」秦瓊率先反應過來喝彩。
「好！」公事房內李二也傳出了喝彩聲。
程咬金正準備發飆，怒氣值也醞釀到位了，剛噴發出了一小部分，被秦瓊和李二喝彩聲打斷。當下一口氣被倒憋著回去，一張臉漲得通紅，差點背過氣去。
半天才吐出一口濁氣，連忙跟著喝彩「好！」一張漲的通紅的臉眾人還以為程大將軍是激動的。
「北斗七星高，將軍夜帶刀。至今窺胡馬，不敢過靈州。」程大將軍復念一遍，別說連貫起來還挺有氣勢的。
以程大將軍的水準，哪知道好不好。皇帝都說好，那肯定必須是好！程咬金撫須暗自傻樂。順帶看李陌也順眼多了。
「宣百騎密語曹參軍李陌覲見！」李二要見李陌，派王德出來宣旨。
「進去好好說話。」秦瓊快步上前囑咐道。李陌感激地點了點頭。
「李參軍快快請進！」李陌行至公事房門口，王德熱情地招呼。
「有勞王公公了！」李陌叉手回禮。王德替李陌推開房門，李陌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內心的起伏，大步走入公事房。
「末將李陌參見陛下！」李陌對著坐在桌子后正在翻看訓練大綱的李二行禮。李二一邊翻看訓練大綱一邊嘴角直抽抽，無他，字太臭！李陌和秦善道兩人都不善寫毛筆字，平常都是用削尖的木棍子沾著墨汁寫字。這種筆跡自然在李二眼裡屬於不學無術無法入眼。
「李愛卿果真不凡啊，之前給叔寶做得那首詩氣勢磅礴，讓人一聽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今天給知節做的這首，雖然用詞樸實了一些，對仗也不算工整。但也難得是一首歌頌大唐將士保家衛國的好詩。這首詩讓朕想起了當年頡利帶30萬突厥騎兵奔襲長安之恥，這個仇朕是一定要報的。」李二憤憤然一揮手。
「陛下聖明，他日我朝鐵騎必定效法霍驃騎封狼居胥。末將願為陛下臣願牽馬墜鐙，肝腦塗地，已報知遇之恩！」李陌一記馬屁奉上。
「李卿家今年貴庚？」李二對此不置可否，淡然地問道。
「回稟陛下，末將今年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