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你有罪
見李陌不彈了，程處默還一陣埋怨樂工都是垃圾，連首應景的曲子都沒有。
唐朝男人也愛彈琵琶。李陌府上也有一把，父親留下來的，曾經的李陌學過一陣，現在的李陌空閑的時候擺弄過。
把琵琶交還給小姑涼，「此曲名曰《歡沁》，可聽明白了？」小姑涼點點頭，當即要跪下三叩九拜感謝李陌授藝之恩。樂工頭子則在一旁不停地磕頭說些感謝的話。
李陌將起拉起堅持不受，小姑涼只得盈盈一拜：「小女子魚幼微拜謝郎君大恩大德，此生無以為報，來世必結草銜環，執鞭墜鐙！」
「哈哈，那就不必了，現在能彈么？能彈就彈來助助興。」
「喏！」小幼微和幾位樂工一陣商量，樂工彈著古箏先起了頭，接著笛子跟進，最後琵琶奏起。
古代樂工技藝的確挺高，聽了兩遍便基本還原了《歡沁》，還加入了合奏，比李陌老跑調彈錯調動聽多了。
其實調子也簡單，哼兩遍大家都會。「我……是.……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鹹魚.……」
屋內氛圍更加歡快了，連李陌都被眾人哄鬧著和身邊的清倌人喝了幾杯皮杯兒。
自從中元節沒有出彩的作品爭花魁失利后，琴操一直怏怏不樂不願接客，連帶著慧嫻雅敘的生意都有些怠慢了。
琴操不是賣身給慧嫻雅敘的，老鴇子縱使不滿也沒法子。只能多方勸說外帶找背後的東家告狀。
東家傳了話給琴操，給了許諾。終於沉寂了數月的琴操答應再次出山。
今天便是琴操出山公演的日子，慧嫻雅敘做了大量宣傳，一時粉絲高朋滿座十分的熱鬧。
看看時辰差不多了，琴操姑娘帶著面紗，貼身奴婢謹蕊抱著瑤琴從閨房向主樓大廳舞台走去，準備登台表演琴藝。
當沿著二樓的花廊走向主樓大廳時一陣非常歡快的琵琶曲在其他樂曲的包夾中從前面這片仁字型大小的雅間傳入耳中。
這種曲風有別以往頗為新奇，讓人不由自主地隨著節奏擺動身體，欲罷不能。站在樓梯口聽了一會兒，當下十分新奇的聞著琵琶音尋了過去。
「娘子，馬上就要登台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不急，讓他們先等會兒。謹蕊，你不覺得這琵琶曲很特別嗎？這是應該是一首新曲，聞所未聞。不知哪一位大師在此，容我前去拜訪一番。」
站在仁字三號雅間門口，歡快的旋律和喧囂從里湧來，「就是這裡了。」為了給大師好印象，琴操在雅間外整理了一番妝容，才示意謹蕊上前叫門。
「篤篤篤」敲門聲傳來，門內伺候婢女開門后一番驚訝，謹蕊上前一番耳語，婢女迎主僕二人入內。琴操自是被琵琶曲吸引，跪坐在魚幼薇一旁傾聽。
柳媽媽和秦善道二人正蜜裡調油，婢女俯過身耳邊輕聲細語。柳媽一臉訝異地看著門前跪坐的琴操，起身迎了上去。
琴操與柳媽說明來意，柳媽自是不敢怠慢。喊停了樂工，拉著琴操走到雅間中央向紈絝二代引薦。
「諸位郎君，諸位郎君，暫且停一停。琴操娘子前來拜訪諸位郎君了。」
「少他娘放屁，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琴操娘子會來看我們？我把酒杯吃了。」柴令武頭還悶在妓子的胸脯里，大聲駁訴到。
「柴公子，還真是琴操娘子。」妓子小聲提醒道。
琴操先前抱著滿滿的期望來拜見大師，混個臉熟，興許將來還能有所求。結果一屋子的紈絝子弟，不見有誰像是其心目中的大師，瞬間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心涼透了，甚是失望。
或許今夜大師有事先走了，曲子還在，到時候再細細詢問幼薇吧。作為慧嫻雅敘的頭牌自是知書達禮，當下給眾人行了個萬福。
「小女子遠遠聽聞此地傳來一曲新樂，見獵心喜不請自來，還望諸位郎君莫要責怪。」
「不怪，不怪，嘿嘿，琴操姑娘請入座，連琴也抱來了，某等剛好飽飽耳福。」程處默有些激動的伸手去拉琴操。這是平常花銀子都見不到的主，還能不挽留挽留，或許還有佳話也說不定。
哪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琴操自持清高，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不願和武將子弟多有牽扯，當下一揮衣袖後退一步順勢避開程處默的手。
「多謝小公爺相邀，小女子此番前來只想拜見譜寫此曲的大師。人而無儀，不死何為。如今大師不在，小女子也不便停留，還請各位郎君海涵。」
說完轉身帶著婢女便走。
「大師？你說那曲子吧。大師不就在…」
「咳…咳咳。」李陌假裝咳嗽打斷了程處默的話語。
李陌初見琴操入內，見其談吐舉止大方優雅印象還不錯。但是後面拒絕的話聽地讓人有些發火，「人而無儀，不死何為」不願意留就不留唄，諷刺別人幹啥。
李陌最討厭這種白蓮花，也不想與之打交道。當下假咳打斷程處默的話。
「哥哥，這是為何？」程處默有些不太理解李陌的想法。
「處默，人而無儀，不死何為。人家這是看不起咱們兄弟幾人，既然如此強留又如何？」
「爵爺，請恕罪，小的也不知.……」
「哈，你有罪！」李陌拉長的音調，嚇得柳媽腿一軟跪倒在地。
「哥哥.……」秦善道有些不忍求情。小子還是個情種。
「你有罪，就該善道好好懲罰懲罰，必須要讓善道滿意。」李陌逗趣的捉弄了一下二人。
屋裡一陣爆笑，「哥哥你……」秦善道漲紅的臉拉起羞澀不已的柳媽媽。
「來，繼續喝酒，起樂。」
不多時，門外有婢女進門稟告，琴操就要登台撫琴，訊問諸位郎君要不要聽。
那就聽聽吧，婢女打開了靠近大廳的窗戶，眾紈絝紛紛擠在窗口往舞台看去。
只見舞台四周被擠得水泄不通，擠在靠前的一看服飾都像國子監的監生。樓上靠近大廳一側的窗戶都已打開，人頭攢動。
不巧對面站在窗口幾人又是冤家對頭長孫祥一伙人，不過今天站在中間主位的是長孫家二代領軍人物長孫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