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們被人盯上了
見面后兩人還未顧不上細細交談，前方車隊需要，閻立本打了個招呼便匆匆追趕車隊而去，李陌則繼續在後面吊尾巴。
晚上，車隊宿營二人才一起圍著火堆坐了下來，一邊享受王世仁打來的野味，一邊就以後的工作展開了友好交流。
馬邑整體不大，基本符合古代築城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的規制。按照工部掌握的輿圖，馬邑城牆差不多二里的長寬。
工部對於皇帝要求按照百騎密語曹駐地的軍堡樣式修繕馬邑的城牆很是不解，工部既沒見過也沒圖樣可供參考。
工部上下犯了難，向皇帝奏告才被告知皇帝派了藍田縣男前來督造，一切疑惑找李縣男解惑。
見閻立本問起馬邑城牆如何個修法，李陌折起一根樹枝，在泥地上畫了一個四方形代表馬邑城，以城門為中心往兩邊城牆每隔半里往外畫一個角樓，再往回畫兩道斜線代表城牆與原城牆接上。
這樣四道城牆一共畫了八個角樓，角樓正面為尖角，這樣加上城牆的四個角樓就形成十二個外突的尖角。
角樓兩邊的城牆距離縮短到了75步，從防守角度來講這個距離都在箭矢覆蓋範圍內。
攻擊任何一段城牆或城門都會受到後方側方的箭矢攻擊。若在角樓上再擺上兩架床弩形成交叉火力，沒有大炮的情況下要攻破，除非不要命地往裡填人命。
閻立本看著地上的草圖不停地排兵布陣比劃算計著，良久長嘆一聲放棄。抬眼看李陌眼睛閃閃發光，拱手示意表示大為佩服，認為從目前攻擊手段幾乎無解。
李陌見閻立本已經看明白，用腳蹭去地上的草圖，很裝逼地說了一句：「在好的堡壘，往往最先從內部攻破！」
「大善！」閻立本聽懂了。「你我二人齊心紮緊籬笆，助陛下掃清宇內，澤被蒼生，立大唐萬世之基。」
「大善！」李陌笑嘻嘻地與閻立本幹了一杯。
自從李陌到來后，閻立本便將車隊管理事務交給了李陌，自己則躲在馬車裡研究完善馬邑城牆和棱堡結合的最佳施工方案。
車隊不比騎馬趕路，速度慢了很多。時不時地還有車輪車軸斷裂，馱馬尥蹶子等狀況出現。
幸好工部還有一些事務官員隨行，替李陌解決了不少問題，也不至於抓瞎鬧笑話。
趁這機會也順便練了練一群烏合之眾，府兵子弟沒有家裡沒練過的，磨合一下行伍動作也像模像樣了起來。
路過晉陽，車隊修整了一天，補充了一番物資。下一站補給位於呂梁山腹地的婁煩郡。出了婁煩郡往北一直走，走出呂梁山就離目的地不遠了。
這個時代通往馬邑最近道路只有穿越呂梁山。出了晉陽西門進山直到馬邑，這段路一路過去都是山路，有道是千溝萬壑崎嶇難行。
呂梁山歷朝以來盜匪橫行，土匪山寨林立。不僅活躍著敢劫掠突厥的綠林好漢，更有當年劉武周的天興軍潰兵餘孽以及當年馬邑之戰弒殺高滿政的降唐復叛的叛軍餘孽在此落草為寇。
各路響馬單人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剪徑。來往行人鮮有單人獨行。朝廷也不是沒剿過，只不過次次無功而返。
能在窮山惡水活得這麼滋潤的，沒點關係怎麼可能每次都在官軍手下逃出生天的。
晉陽也就是太原地區最大的地方勢力就是五姓七望為首的太原王家，而依附於王家的大大小小地主土豪不計其數，形成了龐大的關係網。
這些土匪山寨大多與這些大小家族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要麼就是相互依存替這些家族做些見不得光的活；要麼就是家族避禍的後路；要麼就是吸納流民逃避稅收藏匿財產等等，總之不一而足。
李陌率領工部車隊龐大，尤其是車隊後面還吊著一批蹭護衛的商隊和旅客，不得不小心行事。還未進山就派出十里斥候沿途探路，更是下令全軍戒備，謹慎通行。
「咕咕苗，咕咕苗……」夜晚野外宿營地外傳來一陣陣極不尋常的貓頭鷹叫聲。
正被閻立本拉著在篝火前交流一些晉陽煙花風月之地的考察心得的李陌一聽貓頭鷹叫聲臉色一緊，當即舉手打斷閻立本。
「二郎，晚上可能有些不太平，汝先回帳篷，某去看看情況。」
閻立本眼見李陌一臉肅穆，當下也不多話一叉手往自己帳篷走去。李陌朝一旁的房遺愛使了個眼色，「遺愛，跟上去保護好閻大人。」
「什麼情況？」李陌對湊過來的王世仁問道。
「暗哨弟兄發現有不明身份的人員暗中窺視，剛營里有人出去接頭了。」
「搞清楚狀況了么？」
「已經派人跟上了，接頭回來的人也安排人盯著了。」
「大郎，要不要.……」李壯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李陌搖了搖頭，營地里工匠加民夫有千把人，還未搞清楚狀況貿然動手怕引起混亂，何況萬一還有隱藏起來的人。
假如最後虛驚一場也不好交代。
「還是等跟上去的兄弟回報再動不遲。回來的人盯好了，和誰有接觸，都記下來。」
「另外叫弟兄們以防萬一都披甲。」
李陌在李壯的幫助下批上了甲。這套甲中西結合，身甲為板甲，護臂、護脛、披膊、身護襠、腰甲為山紋甲制式。打造費用很高，也就李陌護衛裝備了一些，其他團結兵裝備的還是兵部發的扎甲。
披完甲后，李陌坐在篝火前靜靜地等斥候的消息。
大約兩個時辰后暗哨回來了，回報說前方五里一處山谷有埋伏，天黑不好估算人數，約莫有個幾百號人。
「把盯梢地抓起來拷問，搞清楚這波人的動向。」李陌對王世仁吩咐道。
「另外，李壯去把閻大人請來，切莫驚動他人。」
「喏！」
「大郎，這麼晚找我何事？」不一會閻立本和房遺愛二人聯袂到來。
進入九月中，因為漠北寒潮影響，晚上氣溫比較低，閻立本裹著毯子坐到了火堆旁。
「二郎，我們被人盯上了。前方五里山谷埋伏了不下千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