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見
寒風蕭蕭,飛雪飄零,夕日的瓊樓玉宇被雪色擁抱,繁華的樓簷豎著長長的冰勾,陽光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雪色中的暖陽,雖是溫柔,卻也慢慢融化著冰冷的心,晶瑩的冰化作水滴,滴在伸出窗沿骨節分明白嫩如藕的柔荑中,微閉著雙眼,長長的眼睫覆下,遮掩著心思,陽光照在臉上,額間閃耀的琉璃飾物妝點著什麽,卻又似在遮掩著什麽,發絲隨風輕輕起伏。
\"我是幽都引魂的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鬼、是仙、是妖或是人。上仙指點我應受七世情劫,帶著輪回的所有記憶,再次轉世,這……已經是第七世,可我卻不知道這七世之後,我的結果又能是什麽。\"
“小姐?”
整理思緒,收了伸出窗沿的手,放在在身後,神情冷淡“何事”?
“奴婢為小姐梳妝”
白楹若回過身來,自顧走到鏡前坐下,從鏡中看見身後的景象,粉紅衣衫的侍女輕撫著發絲緩緩梳理著,鏡中未照出她的麵容,隻有一雙纖細的手拿著木質的梳子熟練的梳理,然後束發,綰發…….,床榻邊紫衣侍女整理著被褥,她們是從小與白楹若一同長大的侍女,二人略長幾歲…….”
“ 哎,裏麵咋這麽久也沒個動靜?不過話說回來,楹若小姐真美,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美的女子”
“你見過小姐幾麵啊,還你這輩子呢,你才活了多少年!小姐額頭的琉璃墜,看似耀眼,實際是為了遮掩額頭的胎記,那胎記可是……!”
聽見外麵的細語,玉潔從床榻邊氣急的衝向門外,“好個奴才,在主子背後亂嚼什麽舌根……
玉潔這丫頭性子甚是潑辣,說了這樣的話,還被她撞個正著,這幾個奴才,怕是又倒黴了。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姑娘恕罪……”
突然一道白衣從屋內像離弦之箭一般射出門外向屋頂飛去, 白色的鞋子輕點屋簷,左手拿劍,右手劃風,飛出樓閣。
“小姐….……”玉潔在身後驚呼,卻不知冰清已站在自己身後輕柔的開口,“小姐去練劍了,你等言行注意了,若再對小姐不敬,嚴懲~。
“是……是……謝謝冰清姑娘,”
“還不快滾?”玉潔惱怒的踢了一下地上來不及起身的奴才。
冰清無奈的搖搖頭,拉了一下玉潔的袖子,“小姐去練習劍法,身邊沒個人,你不打算去追小姐了是不是,跟這些下人置氣,那我先走咯!”語畢使出輕功,向白衣女子的方向飛去
冰清姐……等等……等等我……
~~~~~~~~~~~~~~~~~~~~~~~~~~~~~~~~~~~~~~~~~~~~~~~~~~~~~~~~~~~~~~~~~~~~~
“身後越來越遠的房屋,白雪皚皚的山林,冰封融化的湖泊,都說登高望遠,這高處的景致果真是美不勝收啊,山林中竟然有人?白衣的女子是在舞劍嗎?招式華麗而不繁瑣,弱敵於無形之處,助友於轉瞬之間,眼花繚亂讓人防不勝防,曼妙絕倫的舞姿當中暗藏玄機,!妙哉,妙哉!隻是美是足夠美了,這功力尚淺,不足以發揮劍器本身的威力……” 哎哎哎~~~阿~~~,接著是一聲重物墜落的聲響,驚了山林中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逃命似的驚叫飛走。
收了劍勢,白楹若往剛才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
“小姐,剛才應該是這龐大的風箏墜落”待看清是何物後,白衣女子正欲轉身。
突然已全身“骨折”不堪的風箏中發出細小的動靜,驚得粉衣女子連連退後,白衣女子身形從容左手持劍於身後,右手劍鋒直指不遠處的風箏。
風箏慢慢被裏麵的東西挪動著,破碎的風箏被推出些許空虛,從中爬出一個人來,歪斜的發冠,衣衫被樹枝刮壞了些許,青衿也歪了,綬帶掛到了脖子上,從頭到腳,星星點點的雪跡布滿全身,臉上……也滿是雪痕,不顧狼狽,看著白衣女子,一時間竟然忘了說話!
冰清用手絹輕掩笑意:“公子?可還安好?
來人如夢初醒,臉色微紅,抱拳行禮“抱歉,在下姓禹名宛殷,試用滑翔風箏之時,因欣賞小姐精妙劍器,忘記駕馭風箏墜落至此,不巧驚了小姐舞姿,妄小姐能留下芳名,府上何處,改日必定登門謝罪。
“不必!”
救命啊!遠處傳來女子的求救聲。
“小姐,是玉潔的聲音”!話未說完,男子拿起原本被風箏覆蓋的長槍飛身跟著聲音向遠處求救的玉潔尋去。
當白楹若和冰清趕到時,玉潔坐在地上背靠一顆枯樹,十幾隻餓急了的蒼狼包圍著她,似在看守獵物,玉潔額頭已是滿頭大汗,不遠處還有幽怨的狼嘯傳來,這些蒼狼並不是尋常的狼群……體態大小雖與其他的狼無異,但額骨到鼻骨那一撮火色的毛皮,像一把滴血的匕首豎於眉間,隱隱透著邪氣的威逼感!讓人忍不住顫抖。
禹宛殷手握紅纓長槍,長槍棍身所級之地,激起地麵的積雪,漸起如瀑布般的雪簾,待雪簾落下,看清人影,長槍已直指蒼狼咽喉。
白楹若輕點足尖,輕功飛到玉潔身邊,揮舞雙劍,與餓狼拚搏,許是失了同伴,剩下的蒼狼更加凶狠,方才刺死一隻,劍鋒回轉之時,一隻蒼狼從身後將白楹若直撲在地,冰清、玉潔皆被餓狼所阻,急得驚叫,命懸一刻之際,心驚的白楹若閉上雙眼,不敢再看,片刻卻隻聽見頭頂餓狼嗚咽一聲,緩緩倒地,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禹宛殷手持長槍,立於陽光之下,一雙桃花眼甚是好看。
冰清扶起白楹若,整理好衣物,撫落身上的雪跡。
“小姐可否告知在下芳名,在下……”
“白楹若!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奇怪,今日狼群為何會在此出沒。”
語畢便低頭尋找著,少年手握長槍呆在原地,回味剛才的對話,鶯音繞梁,如天韻之聲,“白…楹…若,多希望這一刻停止,便能這般永恒的望著眼前的佳人,心跳聲,清晰得她都能聽見了吧!少年紅了臉,呆愣許久。冰清安撫著驚魂未定的玉潔。
白楹若隻顧低頭尋著狼群留下的痕跡,雖說這冬日寒冷,狼群很難找到食物,但也不會成群而來,白楹若蹲下身,手指比量著地上的動物腳印,其中一行與其他的印記明顯的不一樣!爪子似乎是要小很多,沒有在雪地上留下很深的印記,體態如此輕盈,難道是幼狼,跟著自己的疑惑一步步向前走著,離開了幾人的視線,追著那排奇特的動物腳印,突然前腳所踏虛空,向下滑去。幸好不是萬丈深淵,否則真是小命不保,打量了一下現在的位置,也幸得前麵這一片灌木從擋住了自己,不然,滑入那剛融化的冰河裏,成了個落湯雞不說,免不了凍個半死。
正當鬆了口氣,準備尋路上去時,灌木下麵的一團“雪”慢慢滲出血紅的顏色,血?是幼狼?還是兔子?白楹若疑惑,準備伸手撐開耷拉下來的灌木枝葉時,雪白的小家夥好像是感覺到了危險一般,閃電般精準的含在白楹若左手的小指趾骨處,冰天雪地的,手已麻木,疼痛感不如想象的那般濃烈,但因忍痛還是皺起了眉頭,隻是,這個雪白的小東西……是……是狐狸嗎?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尾巴!
“白姑娘”!禹宛殷聽到方才滑坡的聲響,朝這邊尋來,看見白楹若跌坐在雪坡上,若不是被那些灌木阻擋,後果不堪設想,心中焦急萬分,四處張望,想尋個捷徑到白楹若所在的位置。
“白姑娘別怕,我馬上就來。”
聽見身後的動靜,白楹若右手挽住白狐的身子,寬大的白袖遮住了常人無法接受的尾巴,白狐似乎知道了白楹若是在保護自己一般,緩緩的鬆開嘴裏咬著的纖手。白楹若將其抱起,雖是少了些敵意,但這小家夥任然是警覺得很,一雙靈動的眼睛咕嚕直轉。
禹宛殷到白楹若身邊時,看見白楹若一身的白衣上,斑駁的血跡,一時慌了神,一邊扶起跪坐著地上的白楹若,目光打量傷到何處,一邊急切的語出詢問,詢問中帶著關懷和自責:“白姑娘,傷到哪裏了,要不要緊,若不是我在原地範愣,姑娘也不會滑下雪坡,都是禹某的錯。
白楹若懷中的雪狐見又有陌生人,齜牙目露凶狠的樣子,不過失血過多,方才防範白楹若,已是奮力一搏,已無再多精力,模樣雖凶狠,身子卻也是老實的伏在白楹若懷中。
白楹若在禹宛殷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將左手被白狐咬傷之處藏於袖下,深怕他又再次自責,或是為難這雪狐:“勞公子費心了,楹若並未受傷,倒是這雪狐,傷勢嚴重,我身上的血漬也是它的,公子不必擔憂。
“小姐……小姐你怎麽樣了?……”冰清和玉潔尋找到雪坡上方,呼喊中已帶這焦急。白楹若微微皺了下眉頭,因方才跪坐久了,雙腿有些麻,看在禹宛殷眼中,還以為她是傷到了難言之處,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開口:“冒犯了”禹宛殷輕摟白楹若的纖腰,起身用輕功向上飛去。
冰清玉潔見白楹若身帶血跡,緊張的上前攙扶,,白楹若似在對二人輕言著什麽,臉上一片紅暈,少時冰清扶著白楹若轉身離去,少年目光追隨著。 玉潔行禮,開口,少年才注意到留下的玉潔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明日玉潔在水雲居略備茶水聊表謝意,妄公子能蒞臨!”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茶水就不必了,隻是你們家小姐她……”,話語中有些擔憂,望著家人離去的方向心中感概“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玉潔有些著急,看著準備離去的禹宛殷,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家小姐每日必到雲水居飲茶,那裏的花茶樣式全是出自小姐之手,興致濃時還會撫琴吟詩,輕歌曼舞一番,仰慕小姐的人甚多呢!”
“在下一定準時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