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籌備

  三人大驚，齊齊回頭看向裏屋的雪兒，此時就隻有雪兒一個活物在裏間與那塊桌布糾纏，除了是它……還會有誰！

  “雪兒……你……你會說話？”白楹若驚訝中帶著驚喜，屋裏頓時一片安靜，誰也不敢出聲，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這一次就連一向聒噪的玉潔也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因為震撼而張著的嘴一直沒合攏過，三人均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一隻會說人類語言的狐狸！屋裏的幾人深怕驚嚇到它，大氣也不敢出，雪兒被這三人的舉動和突來的安靜嚇得也不敢言語，齊了桌布躲到柱子後麵，半響才弱弱的開口問道:“你們……你們……不會是在心裏默默的計劃把我怎樣吧！”


  白楹若一步一步的朝雪兒走去，雪兒害怕的一步步退後，回頭看看自己的尾巴再看看步步逼近的白楹若:“不……不要……不要割我的尾巴！雪兒因為害怕已經將下巴貼在了地上，兩隻前爪像人類的手一般護住頭部，想要保護自己！


  白楹若噗嗤笑了起來：“小笨蛋，重點不是讓我不要傷害你的尾巴嗎？你護著頭做什麽？”


  雪兒撤下爪子，一雙狐眼警覺的打量著白楹若，再看看身後的冰清、玉潔。似乎怕自己一閃神，三人就會從目瞪口呆轉變成張牙舞爪的壞人，將自己抓住，看著白楹若在自己身前蹲下，潔白的衣衫落了一地，就如當日在雪地救自己時初見的模樣，再看看白楹若已經包紮的左手，那是自己為了防她留下的傷，即便是自己咬了她，她也還是將自己帶了回來，心中感到有些愧疚，放下了心防：“我會說話，你不害怕嗎？”


  白楹若看著它的眼睛，就如在跟小孩子說話一般：“我若是懼怕雪兒，當初又怎麽會把雪兒帶回來呢？聽你方才說話，隻是從未親眼見過動物開口，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與你相處！”


  白楹若安撫著雪兒，輕輕的將它抱起，順手撿了地上的桌布：“冰清、玉潔，你二人幫我去采買寫布匹，繡線，飾物，越是華麗耀眼越好，胭脂水粉也采買些，銀子拿了我昨日佩戴的琉璃頭飾去給水雲居賬房看了便可支取，爹爹要攔的是我，你二人出去應該不難，正好，賭了玉潔這吵嚷著要出府的嘴。”


  “是，冰清這就去辦！”


  “小姐不出去了嗎？若沒有小姐在，我與清姐姐出府又有何趣，而且小姐平日不染粉黛，今日怎麽會想要胭脂水粉？”


  白楹若撫了撫聽見出府二字而顯得有些躁動的雪兒，小家夥安穩了些，靜靜的躺在白楹若懷中。探入白楹若的思維，想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我自然是要出去的，不到水雲居，我便不知道暗查娘親冤屈之事進展如何！”


  雪兒看向白楹若，隻聽白楹若平淡的對著冰清和玉潔吩咐：“你們照我的吩咐采買便是，其他我自有打算。


  “雪兒一雙眼睛已睜得圓圓，對著白楹若撒嬌到：“姐姐，雪兒也想去！”


  白楹若寵溺的輕撫它的頭：“嗯，雪兒也去。”


  隻聽一旁的玉潔有些擔憂的說到：“啊？小姐，我與冰清姐從小聽你神魔鬼怪的故事聽慣了，又親眼見過身為魂魄的蘇公子，自然是能接受雪兒的，隻是……若是外人看了雪兒，別說是開口說話，就單是雪兒的九尾，別人就接受不了，若是讓心懷不軌之人看見，後果不堪設想啊。”


  冰清在一旁點頭：“是啊，若是被人借此大做文章，說雪兒是仙還好，若說是鬼神，隻怕，會給雪兒和小姐引來殺生之禍！”


  雪兒聽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著，有些著急，稚嫩的同音打斷了二人：“那……那姐姐再多買些布匹，幫雪兒也做件衣服，雪兒的尾巴不就看不見了嗎？雪兒……雪兒……可以閉不吭聲的，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我會說話了！”


  玉潔和冰清大喜，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小姐，這小狐狸還真是聰明呢！”白楹若微笑這點頭。


  雪兒驕傲的扭過頭去：“方才拉扯桌布就是想提示你們，誰知道你們連看都不看爺一眼，就算是看了，也不以為意，迫不得已，這不……這才開了口！爺可是狐，能不聰明嗎？”


  玉潔對著雪兒行了個禮：“是是是，我的小爺，你最聰明！”


  在一片笑聲中，玉潔和冰清出了門，果然如白楹若所料一般，家丁並未多做阻攔，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自從冰清和玉潔走後，白楹若一直在書桌旁畫著什麽，雪兒看了，隻知道是女子的衣衫，不過比一般的衣衫要豔麗得多，久了無趣，雪兒便自己跳上了一邊的美人榻，從平處三五步爬上高處，又咕嚕咕嚕滾下來，稚氣的孩童聲嗬嗬嗬嗬的笑，玩得不亦樂乎。


  待玉潔冰清回到附中，天已黑盡，二人倒騰著采購的物什，白楹若依舊在桌邊寫寫畫畫，蘇雲卿進門時聽見孩童的笑聲，看白楹若在忙，便尋著笑聲，找到了雪兒的蹤跡，此時的雪兒正以後腿支撐，雙腳站立，兩隻前爪扒拉著白楹若雕花木床上垂下的紗帳。


  “怎的？開口說話了？”


  雪兒聽見蘇雲卿的聲音，也不曾回頭：“不要你管！”


  蘇雲卿麵無波瀾：“丫頭心地善良，哪怕經曆了幾世苦楚，依舊不懂得保護自己，容易相信別人，我不管你接近丫頭是何用意，不過，但隻要我在一天，我便不允你傷害於她！ ”


  雪兒裝作不在乎的回頭看了蘇雲卿一眼，放下爪子，走到蘇雲卿麵前：“我才會傷害姐姐！”


  “記住你說的話！”蘇雲卿說完，雪兒直奔向已經畫完走出書桌的白楹若：“姐姐，抱抱雪兒……”白楹若一手將雪兒抱起，一手拿著圖紙，跟冰清、玉潔解說該如何縫製！”


  雪兒溫順的躺在白楹若的懷裏，眼神挑釁的看著蘇雲卿，調皮極了。


  “嗯……大概就是這樣，有問題的話，我再修改，早日將這舞衣趕製出來，我們便能早日出府，冰清、玉潔，這些天你們要辛苦些了，待改日功成出府，一定好好犒勞你們。”


  “小姐，我們也有？哈哈……好美的衣服”


  “若是你們不與我一同扮上，你們跟我在一起，別人十有八九也能猜出我是誰了！我針線活做得慢，雪兒的衣物我來縫製吧。”


  “是，玉潔遵命。”


  “是，冰清遵命”二人心中知道白楹若是真心對自己好，這價值不菲的布匹，飾物，都是自己親手采買，想不到自己也有份，若是小姐心中沒有自己，小姐大可一人出去便好，哪裏還需要估計自己身邊的丫頭。二人感動之餘張羅著回房趕製舞衣去了。


  蘇雲卿看白楹若已經忙完，走到白楹若的身邊：“丫頭……這舞衣……!”


  “這舞衣是結合了我記憶中見過的服飾的優點，這樣的舞衣，別人看了，定會被稱奇的！”


  蘇雲卿有些無奈：“你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白楹若看向蘇雲卿：“我知道雲卿哥哥在擔心什麽，水雲居營業至今，丫頭從未在水雲居登台，隻是借著研習茶藝之名在水雲居行走，暗中經營水雲居，以便有足夠的財力和人力，能更快的查到陷害娘親間和接害死祖母之人。之所以突然想要登台獻藝了，隻是如今禁足，出府又有何難，隻是出去了，便不能再以白楹若的身份出現在外，若是被有心人看見，傳到爹爹耳裏，又要途生誤會，換個身份也好，也能看看我不在水雲居之時大夥是如何。”


  蘇雲卿總算安下心來，深怕這丫頭去做什麽冒險之事：“也虧了你這貪念玩耍的丫頭能想得如此周到，登台之日雲卿哥哥定要去給你捧場。”


  緊趕慢趕，這舞衣縫製好時，已是十天之後，雪兒的衣衫由白楹若親手縫製，隻是若做成衣衫，雪兒的這九條尾巴到成了難題，無法活動，想來想去，白楹若隻得將雪兒的衣衫做成了一個大大的荷包形狀，可將雪兒直接放入其中，露出頭和前爪便可，收了大荷包的口絲帶，恰在雪兒的脖子處，，不鬆不緊，這樣防止荷包在雪兒蹦跳中滑落，也因為口的被收緊，荷包口的布料收縮成像荷葉一般的形狀彎曲著，又在這大荷包上縫製了一串鈴鐺，雪兒有事，直接用抓子踢荷包內壁鈴鐺便會響起。這個衣服，雪兒喜歡極了！用雪兒的話說：“我的衣服跟姐姐的還是一個顏色哦！隻有我有，壞卿沒有！！！”


  ……期間白楹若已安排好一切，預先跟水雲居達成共識，自己將會在今日到水雲居獻藝，平日在水雲居獻藝的舞姬甚多，接到白楹若的帖子以琴坊中也無人為意，隻當是平日的舞姬練了支新舞，前來獻藝罷了，更何況……為了遮人耳目，拜帖之上名字早已不是什麽白楹若，而是……曼珠沙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