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見
“ 他……來了……他還是來了……”白楹若心中似漏了一拍，上前兩步，又忽然停下，雙眼盯著門框，仿佛透過門框的阻隔可以望到外麵說話的人一般！
玉潔看白楹若躊躇不前的樣子，走到她身邊輕聲問到：“小姐，玉潔去把房門打開，請公子進來？”
白楹若回過神來低聲在玉潔耳邊細語，隻見玉潔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聽懂了白楹若的話，待白楹若說完，玉潔衝白楹若點了點頭，走到門邊，雪兒見勢轉身跑到白楹若身邊，看著玉潔輕輕將門拉開些許，走出門外，又將門關合，不管是外麵的人還是裏麵的人都看出玉潔動作的小心翼翼仿佛怕吵醒了屋裏的人一般。
玉潔向禹宛殷行一禮：“小姐身體不適，已經服藥睡下了，看樣子已無大礙，謝公子掛心，待小姐醒來，奴婢定向小姐轉告公子的好意。”
禹宛殷聽完玉潔的話，盯著玉潔身後緊緊關著的那道門，仿佛一眼就能看見白楹若就在門後聽著他說話一般：“可否讓在下為小姐診個脈象，確定病情確實已有好轉，在下才能放心離去！”
玉潔不慌不忙的答道：“小姐已入睡，公子此時進小姐閨房，恐怕多有不便……”
禹宛殷再無言可對，若真執意要進去，就真是逾越了，可是她為什麽不肯見自己，方才明明就聽見了女子的嬉笑聲，從冰清開口稟告之後，就再無聲響了，這明明就是在躲著自己，為什麽……為什麽要躲著自己……明明那日相談甚歡，那日自己還送她回府。
禹宛殷也不知道是怎的，腳下一個踉蹌往後退了一步，冰清、玉潔趕緊上前準備要扶著他，隻見禹宛殷對她二人笑笑,避開二人的攙扶：“不妨事，定是方才多喝了幾杯，有些醉了，既然小姐已睡下，那我也回去了！告辭！”
“公子，玉潔送送公子吧！”
“不必相送！”
禹宛殷出了白楹若所在在院子，並未回到前廳，心中鬱結，徑直出了尚書府。
自從禹宛殷走後，白楹若一人坐在房中，白青冉宴後來過，說是聽冰清在酒宴上回話，知道白楹若身子不爽，怕雪兒吵鬧，打擾白楹若休息，便來將雪兒抱到了冰清和玉潔房中玩耍，冰清何玉潔也不好推遲，隻得由著她。
夜幕降臨，白楹若一人坐在鏡前，呆呆看著燭光跳躍，腦中竟不時閃過禹宛殷的容顏，就連蘇雲卿不知何時出現都未曾察覺。
蘇雲卿見她的樣子，心中不忍：“既然有所牽掛，為何又要拒絕？”
白楹若未曾轉身，看著鏡中蘇雲卿飄渺的身形:“嗬嗬.……看我真是大意，雲卿哥哥何時來了，都未曾察覺。”
“因為你心的心有所想，所以不曾注意到我，丫頭，既然心中有他，為何又要如此決絕，如此傷了自己還傷了他？”
“雲卿哥哥,人家也不曾說過對我有意，又豈會有心傷一說呢！”
“這話倒像是雪兒說的，你若是能做到它那般無慮，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隻是看你這個樣子，終歸是做不到這樣絕情的，到頭來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過幾日就好了，長痛不如短痛！雲卿哥哥見過雪兒了？”
“若不是見過了，又怎會知道你將自己關在房中，未曾進食。我已吩咐冰清幫你準備些吃食，再怎麽難受，自己的身子還是要愛惜些。”
“恩……丫頭知道了！”
“每次都說知道了，你又有哪一次真正做到了，若不是我逼你，你哪一次自己乖乖的想著吃些東西，就算在冥界，你身為冥姬，也要靠忘川水灌溉。何況這凡人的身子骨若此柔弱，這般不愛惜，大劫未到，你自己又不好好照顧自己，這樣怎麽精力來應付劫難。”
“是啊，還是雲卿哥哥好，不食人間煙火。也沒了這許多顧慮”
“你啊，說的什麽傻話，孤魂野鬼，又怎麽好了！”
“對了，雲卿哥哥，鬼域還未安排你輪回嗎？都這些年了，相必雲卿哥哥輪回之日也快到了吧！”白楹若說完轉過身麵對著蘇雲卿。
“快了！丫頭不必擔心！”
“雲卿哥哥，你千萬不要因為丫頭不願入輪回啊，地府再忙，孤魂十年也當安排妥當了，丫頭好怕，雲卿哥哥為了丫頭甘心在這凡塵飄零！”
“傻丫頭，雲卿何時讓你擔心過，隻有你讓雲卿哥哥有操不完的心，如此重要之事，我自然會留心。”
“恩,雲卿哥哥若是你真入了輪回，千萬不要記掛丫頭，喝了那孟婆湯，忘掉一切的煩惱，我定會好好照顧自己，讓雲卿哥哥放心的轉世，隻要雲卿哥哥來世一切平安就好！”
蘇雲卿突然嚴肅起來，看著白楹若：“丫頭這是要趕我走？”
白楹若慌不擇言：“不……不是的.……我隻是想雲卿哥哥能好好的……雲卿哥哥對我這麽好，我也很舍不得你走，隻是丫頭耽誤雲卿哥哥太多了，不想再讓哥哥為了丫頭再付出更多！”
“就我現在這個樣子，又有什麽付出不付出的！放心，若是要輪回了，我會告訴你的。到時候，你別哭成了小花貓就好！”
“嗬嗬嗬嗬.……到時候我定會笑著送雲卿哥哥輪回的，讓雲卿哥哥開開心心的走！”
話音剛落玉潔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小……小.……小姐……不.……不好了。”
“玉潔，怎麽了？慢慢說。”白楹若站起身來看著喘息的玉潔。
“征南將軍飲宴.……未等到禹公子回前廳，以為是在為小姐診治.……不多時將軍府來人說有要事，將軍便先回了府，此時夜已深了，將軍府久久未見禹公子歸去，便差人來詢問禹公子今晚是否會留在白府照看小姐病情，小姐……禹.……禹公子他不見了！”
白楹若聽完從梳妝盒中上取了麵紗帶上：“雲卿哥哥，我去去就來，你別擔心！”說罷拿了雙劍，飛身出府。
蘇雲卿瞬間移動到門前，看著白楹若飛走的身影，歎了口氣：“哎，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說完撐了白色蘭草紙傘，消失在夜色中！
白楹若先是到水雲居尋了一圈，眾人都說今日未曾看到禹宛殷，無奈之下，隻得再到其它的地方尋找，停在一處較高的屋頂上四處查找，均未發現禹宛殷的身影。
“莫非.……宛大哥去了花汐？”白楹若覺得四處都未尋到禹宛殷，他最有可能去到地方還有那個與自己曾呆過整整一夜的花汐，於是右腳借力，使者輕功往花汐的方向飛去。
此時一處路邊的酒肆，一位客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男店主坐在他的對麵，看著他。
“客官，已經很晚了，小店要打樣了！”
“你是怕我沒錢嗎？給”男子說完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丟在桌上。
“不不不，小人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小店真的要打樣了，天氣太冷，不想媳婦這麽晚了還跟我在外麵吹冷風。”
隻見店家的娘子走過來輕輕拍了拍自家相公的肩膀：“不妨事，就再多等一會吧。”
男子聽完不禁大笑起來，拿著酒壺指著店家的妻子對店家說：“哈哈哈哈，她心中有你，你心中有她，嗬嗬嗬嗬……多好啊.……為什麽.……為什麽我心中的她根本就不喜歡我！來你陪我喝一杯。”說完遞過被子放在店家麵前，隻是醉酒未曾放穩，本子倒在木桌上打轉，店家趕緊伸手將杯子扶住。
“客官，您喝醉了，看您的穿著，非富即貴，而且生的這樣一副好相貌，又怎麽會有女子不喜歡！”
“嗬嗬嗬嗬.……她就是不喜歡我，與她在一起飲茶，家中有要事，她匆匆離開了，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月未曾露麵，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她卻又那麽驚豔的出現在我的麵前.……陪她賞花，賞月，為她伴曲，送她回府，我又以為這次她再也跑不掉了.……可誰想，我親自登門拜訪，她……卻避而不見。我該早就想到了，她是不願意見到我，才會這樣躲著我！我真笨，竟然還以為她是對我有意的。”
\"那客官既然這麽喜歡這位姑娘，為何不去爭取呢？也許一次兩次這位姑娘感覺不到你的情意，但若是客官能至死不渝的守護著這位姑娘，她一定會感動的。“
”會嗎？她會感動嗎？若是一直不見我，那我又如何感動她？“
”額……這樣的話，那客官就換一個女子喜歡就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客官你說是吧！“
男子聽了店家的話突然一把抓過店家的衣衫：”這天下，還有誰能比得了她，換一個，換了九天玄女也比不過她百分之一，你懂什麽。“
店家此時已被這醉漢嚇得瑟瑟發抖，一旁的女掌櫃急忙過來勸阻。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您喝多了，我家相公不會說話，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禹宛殷聽見女子的聲音，腦中昏沉，再仔細一看，勸阻的女掌櫃變成了白楹若的模樣，禹宛殷放開抓住店家的手，一把握住了攙扶在店家身邊的女掌櫃：”楹若.……楹若，你為什麽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