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八十、最敞亮的話
華姐是遲衝的妻子。
衛靜城都已經跟遲衝的家裡人商量好了。
夏鬱也就點頭。
相比自己，衛靜城對於遲衝的關心肯定是更多的。
這是衛靜城工作室成立近二十年的元老，肱股之臣。
大概幾分鍾後，付藝君到了，她今天沒有戲份，但《凶手是誰》拍攝到現在，她是直接住到了劇組。只是剛才才接到通知，原本取消的宴會，變成了夏鬱的到場。
沉澱了歲月的美人，美在骨子裡，而每一種風骨都是不同的韻味。
如果說詠霞老師是溫柔與寧靜的歲月之美，而陸伶玉是張揚與自由的個性之美，陶棠代表的是包容與氣度的自信之美、那麽付藝君一定是釋然與灑脫的新生之美！
她笑問，“還想說這頓飯吹了，沒想到你親自到了——大概什麽時候回洛杉磯?”
夏鬱抬頭，將手裡的茶杯放下，眉眼彎彎，“原定六月初，現在，大概會停留到六月中旬。”
“《暮光·2》定檔六月一號，你是不打算參與首映會?”
夏鬱搖頭，“難得回來，首映會有我沒我，一樣的。”
《饑餓遊戲·3》《饑餓遊戲·4》的拍攝將在九月開啟，下一次回來就是過年了……
回洛杉磯前，夏鬱還是要回一趟壺梁的，姥爺年紀也上來了，見一面少一面。
十一點零六分。
這場戲終於拍攝結束。
午餐時間。
夏鬱陶璋帶的午餐有專門的人員安排，跟衛靜城工作室的人打了個招呼。
跟屈子溢、邵安等演員，也都聊了幾句。
片場內，夏鬱生怕這些工作人員、演員有壓力，還互動了一會兒。
“大家可別太客氣了，我這是回家，不是什麽衣錦還鄉，夏鬱工作室、衛靜城工作室可是一家子的，都好好工作哈！簽名?那啥……來吧，一次性的，但我要說好了——別太離譜，我這簽名不值錢噠，哈，那啥剛不是給你簽三個還是四個了，你是想讓我簽一個本子唄?”
好一頓熱鬧。
飯菜安排在員工食堂。
夏鬱跟他們一塊侃了會兒大山，幾人就去了會議室。
一到會議室，遲衝原本頂著笑臉的頓時垮了下來。
自顧自給自己泡了一杯胖大海，坐在會議桌的角落，吹著滾燙的開水。
不罵夏鬱，更不理夏鬱。
偌大的會議室裡，響起夏鬱掩飾的嬉笑，“哎喲，遲導您那胖大海還沒泡開呢，你喝了也白喝，得蓋上蓋壓一壓，還有您不覺得燙嘴嗎?”
夏鬱趕緊從包兒裡拿出來，早就專門熬好的一大壺潤肺潤喉的滋補茶，從會議室拿了個一次性杯子，給遲衝倒了一杯，親自端到他手上，“您導了一早上，來潤潤嗓子！”
遲衝不接，“喲喲喲，可不敢，您多大的咖呀，您那是腕兒，國際大腕兒……給我沏茶，受不起受不起，別別別，要給人看到了，不好！”
陶璋在一旁看戲，樂不可支。
夏鬱看他軟硬不吃，就做他對面，歪著頭徑直地瞅著他。
得，小脾氣上來了。
最後還是衛靜城沒眼看，湊近跟老遲來了句，
“人給你台階就趕緊下，過了這村兒，回頭人回去了，這店可就沒了。”
遲衝斜眼看夏鬱，夏鬱就又笑嘻嘻把茶推過去了。
“哼！”遲衝不屑哼了聲，才順勢接過來了，“豁，我不接這茶，還成我為難你了！”
“哪能呀，不能夠噠！”
對遲衝，夏鬱耍手段就跟哄鬱蘅女士似的，一個年紀的人，都吃這一套。
還是夏鬱從陶璋這邊學的，
把她師兄哄老師那厚臉皮的勁學了個通透……就坡下驢。
這事兒差不多就翻篇了。
惋惜還是惋惜的。
拒絕歸拒絕，但陶璋這邊也沒有僭越，將夏鬱跟卡洛斯·日夫科維奇碰面的事給老衛說。
這樁事還是隱秘。
陶璋不能做說這話的人。
衛靜城也是不會問。
但遲衝問了。
做了老衛的工具人。
“你就說，為什麽就不接了?你那公司有新的拍攝計劃了?”
都是夏鬱公司的，時間商量一下不就好了?
顯然沒這麽簡單。
夏鬱思考幾秒，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說……
遲衝翻個白眼，道，“這間會議室沒有安攝像頭、沒有錄音的……”
話都到這了，夏鬱再不說不合適了。
“《無名之徒》的導演，卡洛斯·日夫科維奇昨天到帝都了，我們碰了一面……”
“一份我沒辦法抗拒的劇本！”
籠罩在衛靜城、遲衝頭頂上那滾滾的烏雲，一下子被衝開了。
雲霧撥開。
衛靜城嚴重最後一抹期待暗淡了。
遲衝瞪了瞪眼睛，張了張嘴，也最後化為一聲喟歎。
“難怪、難怪、難怪……”
整個會議室沉默了許久。
如果是卡洛斯·日夫科維奇，好像也就能夠理解了。
他這個類型的導演對於導演圈子而言，怪胎一個，可對於夏鬱這種演員，充滿了吸引力！
你不知道這種導演的作品，到底能夠拍出什麽樣子，但一定能夠給予演員不同的感悟。
“如果是這樣，我還幸好，你跟老衛還沒簽合約……”
“行了行了，別愧疚了，你這小丫頭，挺好的！不是一個電話給我們否了，還來看一趟，至少說明啊，那年在《人均絕色》劇組，特殊關照你，沒關照錯人！”
“這麽看來，我老遲的眼光，真的是一絕的！”
“豁，我們老衛，你遲導，我倆是那得理不饒人的人嗎?”
“國際影壇很大，各方資本，也很複雜，有時候步子別貪太大了——在華夏我們這些人還能給你撐一撐，人脈關系都還在，國際上，我們這些人可一個都使不上勁兒了！”
夏鬱就笑著聽著遲衝說些家常話，嘮嘮嗑，一個勁點頭。
這場道歉會面的最後，談論的更多是生活、身體健康、以及當下的這一部電視劇——
原本就是一樁沒有合約的口頭約定，衛靜城易地而處，他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即便就算是簽了合約，他覺得，只要是他無法抗拒的合作對象、劇本、他甚至願意付出高昂的違約金，因為有些合作，對他們導演也好、演員也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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