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事不可追1
他勾了勾唇，語調不容拒絕：「她的車，你來開，晨曦由我來送。」
「你又不是我上司，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趙子睿的聲音被哈雷的引擎起步聲淹沒了。
車子慢慢駛遠，白晨曦回頭，身姿頎長的男子，站在夜色中，慢慢的消失在夜色里，莫名的就生氣了。
她皺眉，拳頭重重的落在李楓的後背：「你怎麼這麼霸道不講理。」
迎著風，他扯開嗓子答：「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你霸道不講理。」
「……」
「你混蛋。」
「……」
車的速度在不知不覺中加快，剛才兩人之間還有點距離，現在她基本是前胸貼在他的後背上了。
「不想掉下去就抱緊點。」清涼的男聲吼了出來。
車速快的容不得她多想，抓在他腰間的手很自然的緊了緊。
他滿意的勾了勾唇。
可在下一秒，他的話卻讓人牙痒痒的恨。
「十年了，身材怎麼沒一點變化。」他的語氣帶著戲虐。
白晨曦臉一紅，手指報復性的就在他腰間一擰。
小區門口，他倚靠在車身看她，她的臉不知何時已被氣的煞白。
他邪魅一笑，扯了扯唇：「生氣了？」
「……」
李楓笑了：「是因為今天晚上的事害怕了吧？」
「……」
白晨曦瞪了他一眼，「本小姐從來不知道何為害怕。」
她不想理他，抬腳轉身就朝小區內走去。
他長腿一邁，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輕輕一帶，單手就摟在了她的腰間：「你是一擰開就愛說謊話的水龍頭？明明就害怕的要命，在我身邊就別裝堅強清高了。」
她一腳踩在他的腳面上掙脫開，語氣憤憤的：「都說了，我不害怕。」
她生氣，他卻更加煽風點火，輕輕一扯，將她拉近，環肩將她圈入懷中，帶著熱度的手掌撫摸上她柔軟的發，語氣輕輕的：「晨曦，以後有我在，別害怕。」
白晨曦輕輕閉上眼睛……
身子一怔，似觸電般，愣愣的待在他的懷中，突然感覺到心安，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自從爸爸媽媽離開了自己，她一直是獨立堅強的一面，身邊再沒有能讓自己心安的人。
紅色的本田駛過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前面那兩個人影，趙子睿的心被扯了一下，很疼。
他將近光燈轉成了遠光燈照在他們身上……
突然來的燈光，白晨曦慌了神，一把將李楓用力的推開。
「混蛋。」白晨曦冷冷的站在那裡，瞪著他。
他不怒反笑：「我今天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個態度，得改。」
那輛紅色的本田越來越近，他轉身跨上了哈雷：「你的趙醫生來了，別聊太久，早點休息。」
本田車停靠的時候，黑色的哈雷擦身而過。
「自以為是的男人，他以為他是誰。」白晨曦忍不住嘟囔。
「你們剛才擁抱了。」還未走近，趙子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問句確是陳述句的表達方式。
白晨曦抬眼看他：「老趙，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子睿笑了笑：「晨曦，我沒別的意思，這個李sir雖然是警察，但是處事輕浮，交男朋友的話……還是慎重點比較好，你對他也不夠了解。」
他以為？
白晨曦兀自笑笑：「我知道，我跟他不合適。」
趙子睿臉上湧起喜色，他將車鑰匙遞給她手中：「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老趙……」在他轉身的時候，她叫住了他。
「嗯？」他抬眸看向她：「還有事？」
她伸出手：「你還是開我車回去吧。」
他擺了擺手：「不用，你明天工作還要用車，我打的就行。」
看著趙子睿的身影出了小區，她才轉身上樓。
凌晨兩點了，她卻沒有睡意，那些不願去想的曾今，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記憶卻尤為清晰。
在同一片夜空下，各懷心事，他亦是難以入眠。
許久許久以前的場面就像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里一一閃過……
十年前，十二月的某個中午，天氣已有了些寒意。
教學樓下，路邊的梧桐樹早已枯黃，厚厚的金葉氈落滿一地。
S市第五高級中學教學樓的三樓。
英俊帥氣的少年身穿著軍綠色的棉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草稿紙上飛舞著的鋼筆，身旁女孩櫻花色的唇瓣帶著溫溫的笑意。
「李楓，這道題目就是這樣解的，聽懂了嗎？」
一道溫婉的聲音從身旁傳了過來，在這寒氣逼人的日子盡也能帶給人溫暖。
說話的女孩看上去十四五歲的樣子，眉清目秀，白皙的臉龐，小巧的嘴吧，黑長直的頭髮垂在胸前，在學校里就算不是校花也應該是班花的那一類型。
聽到女孩的聲音，少年這才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唇角勾了勾，看著眼前的女孩很認真的說道：「哇，晨曦，你簡直就是天才，這麼難的奧數題刷刷的就給解了出來，你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心中的偶像。」
女孩輕咳了一聲，看著男孩的眼睛不自覺的笑了笑，輕柔的嗓音呢喃著：「楓大少爺，除了打架鬥毆拍女孩馬屁，你就不能把你那份坦蕩的江湖之心，遊戲升級的毅力好好用在學習上？給你補課你成績就質的飛躍，不給你補課你成績就一落千丈。」
正如白晨曦所說，李楓在學校就是那種扛把子，頭腦聰明但是無心用在學習上，每天跟一群所謂的拜把小兄弟混在一起，如果放在社會上，他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可這裡是學校，他自然是老師眼睛裡頭痛的問題學生。
男孩挑了挑眉梢，頭微微揚起，十五六歲的年紀聲音正處於變聲期，低低的嗓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性感：「白晨曦，我可要糾正一點，我李楓可不隨隨便便拍女孩馬屁，要拍也只拍漂亮女孩的馬屁……比如……你。」
白晨曦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平時也會厚著臉皮說自己漂亮，但是李楓這樣當著面誇她漂亮，她還是沒那麼自然。
李楓看著她終覺得有些好笑，他點點頭，再次說道，「在我心裡，你可是比老師還聰明的美女學霸，聖誕節快到了，學霸賞個臉，陪學渣看場電影吧。」
白晨曦抬眸，看著男孩帥氣的臉，握在手裡的筆轉了轉，瞳眸睜大了一點，「嗯？電影？」
男孩的唇畔往上揚起，英俊帥氣的臉上勾出溫柔而陽光的笑容，「這個是電影票，一直想請你看來著。」
他看著她的眼睛，如是道。
桌面上，他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兩張電影票，遞了一張到她眼前，她掃了一眼，只見電影票上的名字是——你是否知道我喜歡你。
一部剛上映不久的青春劇。
白晨曦臉不自覺的泛起微微的紅暈，只怔了一秒鐘，眼睛里很快的蓄起星芒，眉眼彎起，手落在那張電影票上，推回到他的手邊，半開玩笑輕聲的說道，「都不是大牌明星的電影，我才不要看，沒興趣。」
她看著他唇畔立即加深的笑意，心想這個李楓還真是愛捉弄。
那張電影票的意思她自然知道。
只是，中考在即，在這個時候來問她要不要喜歡他。
她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早戀？想都沒敢想過。
心如亂麻，小鹿亂撞，這大抵就是初戀的感覺吧。
教室外有同學的聲音傳了過來：「李楓，出來打球。」
「好嘞。」他邊起身邊收拾，將課桌上的書本放入身後的雙肩包內，朝身旁的白晨曦眨了眨眼說道：「聖誕節那天，我可是會等著你哦，一定要來，敢不來試試。」
「這……」她嗓音細細的嘆出聲，仰臉看著他跑出教室的背影，眼睛閃了閃，「我還沒想好呢……」
*
深夜，客廳里的電話突兀的響起，像催命符似的，白晨曦一下子就被驚醒。
客廳牆面的掛鐘指向十點五十五分。
「喂，哪位？」白晨曦漫不經心的問道，爸媽這個點都還在加班未回，就算有電話應該也不是找她的。
「是白晨曦嗎？」對方上來直接問道。
「是的。」晨曦皺了皺眉，這深更半夜對方自呼其名，看來是找自己的沒錯，可這聲音又相當的陌生。
「快點來趟中心醫院，馬上。」對方的語氣顯得十分急切。
「醫院？不好意思，您是哪位？為什麼要我現在去醫院？」白晨曦不解的詢問。
「我是你爸爸的同事，快來……」
「爸爸出什麼事了嗎？」坐在沙發上的白晨曦霍地站起身來。
「是的，他現在在醫院，你快些過來，恐怕……」電話里的男人聲音迫不及待帶著焦慮。
「我，我馬上出門。」
掛斷電話，隨手拿過衣架上的棉服，火急火燎的衝下樓去。
路過街口的小賣部時，店主王嬸正打算關門，看到白晨曦心急的樣子，抬腳朝街邊的大道跑去。
「晨曦，這麼晚了你還往外跑，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王嬸叨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有事。」白晨曦頭也不回的答道。
S市中心醫院。
白晨曦打車過來，進了醫院，電話里確認了科室的位置，她直接奔了過去，來到急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