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顧一切1
老式的家屬院小區，沒有電梯，樓梯間的感應燈隨著腳步聲的到來忽明忽滅。
她跟在他身後，踏著他走過的足跡，一步一步，一抬眼就能看到到高大挺拔的後背，這種感覺很特別。
三樓到了，他的家。
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輕輕的轉了圈，門開了。
聽到響動，趙蘭關了火從廚房裡迎了出來，笑眯眯的。
「你這孩子，帶女孩子回家吃飯也不先打聲招呼，好讓我準備準備，這個點菜場也關門了，我就隨便做了一點。」
李楓笑了笑：「她好養活，吃什麼都成。」
趙蘭伸手就在李楓身上敲了一下，望向身後的白晨曦：「姑娘，別聽李楓胡說，他這人說話難聽但是人不壞。」
白晨曦也不計較，微微勾了勾唇：「伯母，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趙蘭眼角一橫落在李楓身上：「一看你就經常欺負人家姑娘來著，都習慣了……」
「伯母，這是給您的。」白晨曦將手中的禮品盒遞了上去。
趙蘭笑呵呵的接著：「你這孩子，來就來唄，還買這麼多東西幹嘛？」
「證明這姑娘懂禮貌。」李楓一邊換鞋一邊答道。
他彎腰從鞋櫃里拿了一雙紫紅色的毛線拖鞋放在白晨曦腳前：「這個是我媽做的，新的，你穿這個吧。」
趙蘭看著李楓的舉動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一個菜就好了，你們先去桌上坐著，我馬上就好。」
趙蘭哼起小調就往廚房裡走去。
「難得看到我媽這麼開心啊。」望著趙蘭的背影，李楓深深感嘆。
一腳鑽進那毛線拖鞋裡面，瞬間感覺暖暖的，拖鞋不紮腳，毛線底面鋪了成加厚的棉花，用布隔開。
她抬起腳揚了揚：「伯母真是心靈手巧。」
「你當著她的面誇獎她，她會跟高興。」李楓回頭看她應聲：「說不準就真認準你這個兒媳婦了。」
白晨曦懶得跟他爭論，抬腳就朝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想過去搭把手。
不一會兒趙蘭的呼喊聲就傳了出來。
「李楓，快把晨曦帶出去看電視，這兒油多。」
李楓走過去倚在廚房門邊，勾唇淺笑：「白晨曦，你還是出來吧，別給趙女士添麻煩了。」
趙蘭笑著對白晨曦說：「這兒油多，一會就好，你們出去坐坐。」她指了指鍋里正在做的青椒炒肉：「沒幾個菜，這個盛盤就可以吃飯啦。」
「那我們先把做好的菜端出去吧。」李楓對著廚房案板上正冒著熱氣的菜揚了揚下巴。
白晨曦點了點頭，端了菜就和李楓先去了餐桌。
最後一盤菜上桌后，趙蘭還不忘記去酒櫃拿了一瓶紅酒出來。
她今天很開心，平時滴酒不沾的家庭婦女，看到白晨曦來了，突然就想喝那麼幾口。
四菜一湯，三個人吃剛剛好。
白晨曦與李楓坐在相對的位置上，趙蘭拉開李楓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桌旁邊的小碗裡面有她腌制的腌菜，平時一個人在家，飯菜簡單，白粥配腌菜就可以解決一日三餐。
她將腌菜往白晨曦面前推了推：「這是我親手腌制的腌菜，嘗嘗看，很下飯的，小區里的那些老鄰居們經常來找我要呢。」
「媽……」李楓低低的喊了一聲：「又是紅酒又是腌菜，你不覺得這樣的搭配很奇怪？」
「不會啊，」白晨曦搶著答，她伸出筷子夾了一根放在嘴裡：「哇，味道真的很棒。」
「真的嗎？」趙蘭眼睛笑的快眯成了一條縫。
「嗯，真的。」白晨曦點了點頭。
「來，接我第一杯酒。」趙蘭起身，將紅酒瓶遞了過去。
白晨曦連忙起身，端起酒杯接上。
她看了看快撲出來的紅酒，沒有立馬坐下而是直接將酒杯推到趙蘭面前：「伯母您好，我叫白晨曦。」
「哇，真是個懂事懂禮貌的孩子。」趙蘭舉起酒杯輕輕一碰。
「伯母別這樣說。」
趙蘭看著杯中紅紅的液體，再看看對面的白晨曦，越看越喜歡，一仰頭，一杯紅酒就下了肚，葡萄酒的味道讓她有些不適應，忍不住就咬了咬自己的舌頭。
白晨曦睜大了眼睛，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哇，居然一口乾了，伯母您太厲害了，怎麼樣？還好嗎？是不是感覺心裡火辣辣的？」
趙蘭笑起來。
「嗯，還好，謝謝你，晨曦，謝謝你能賠我兒子一起回來，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兩個女人聊的很開心，飯也吃的很輕鬆。
李楓感覺被兩個重要的人給忽略了，一臉的假意不高興。
「我怎麼感覺我在這像多餘的第三者。」
白晨曦咬著筷子向他望了過來：「你這一說，還真有點像。」
趙蘭撞了撞李楓的胳膊，眼睛挑了挑白晨曦方向。
「是喜歡的女人？」
他還未答話，白晨曦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他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當然，不喜歡怎麼會帶回家吃飯。」
「要結婚的嗎？」趙蘭又追問道。
「當然要的。」
這母子兩談論著她的事卻一點也不避嫌，她坐在中間默默地尷尬，聽聞李楓說要結婚的，她第一反應就是探腳過去狠狠的踩了他的腳。
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趙蘭滿心歡喜的看著白晨曦：「這姑娘啊溫柔又懂事，我相當滿意。」
這下，白晨曦的臉更紅了。
「溫柔嗎？」李楓像個受欺負了的小孩子抬眸望向趙蘭：「剛才白晨曦還踩了我的腳，狠狠地，用力的。」
她鼓了鼓腮幫，生氣的瞪他。
爾後微笑的轉臉看向趙蘭：「伯母，你誤會了，我跟李楓就是普通朋友。」
她靜默片刻，就聽李楓補一句：「真是，跟我媽開個玩笑讓她開心開心都不成，好歹吃了趙女士的一餐飯，真是個沒良心的壞女人啊。」
趙蘭眼裡有一些失落：「看來，李楓還沒有把你追到啊。」她轉眸語重心長的對李楓說：「兒子，這麼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努力啊。」
白晨曦『噌』的一下臉更紅了。
李楓將她的神色收進眼底，眼底笑意更濃。
李楓配合的點了點頭：「我這麼孝順的人，媽媽喜歡的，我一定要儘力。」
雖然有些尷尬，但是一餐飯吃的倒也其樂融融。
晚餐結束后，白晨曦想幫忙收拾碗筷，被趙蘭拒絕了。
「你跟李楓聊會天，你們年輕人就要多溝通溝通我兒子才會有機會啊。」
「這……」白晨曦一時語塞，竟答不上話來。
李楓豎起大拇指對著趙蘭揚了揚，趙蘭笑著點頭，收拾東西去了廚房。
「走，帶你看個東西。」他轉身朝房間走去。
他的房間還保留著學生時代的樣子，家裡沒怎麼變過，不像他現在住的公寓，色調清冷。
她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朝書桌上看了眼。
書桌上大多是一些推理小說書籍，旁邊有一張合影照片，穿著警服的年輕男人一臉正氣，旁邊的小男孩臉上帶著青蔥時期的傲氣。
她伸手拿過照片湊近了些：「你爸爸真帥氣，你長得像你爸爸，性格隨你媽。」
他笑了起來，抬眼望來：「我可以理解為你誇我帥嗎？」
白晨曦聳了聳肩，一副隨你便的樣子。
李楓抱著一個鐵盒子朝書桌這邊走了過來將盒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這是什麼？」
他笑的溫和：「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晨曦好奇打開，盒子里是一些兒時玩過的玩具和一個筆記本。
「這些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他說。
那個筆記本她記得，因為那是屬於她的東西。
白晨曦怔忪，心底的柔軟被人一點一點放大，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一些什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怎麼還留著？」開口問的很隨意，卻心裡早就波濤洶湧。
李楓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指了指其它的一些小東西。
「你看，這個玩具手槍是我爸爸在我一年級那年得三好生送給我。」
「這個是我和他一起去參加搭積木比賽時得的獎品。」
「這個，是我十歲那年，幫我媽媽分擔家務照顧家務我爸爸給我的獎勵。」
「……」
她安靜的聽著他的訴說，一件一件，她能想象到那個玩具背後故事和思念。
李鐵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回不了了，所以，這些都是獨一無二的，屬於他和他的回憶。
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這一刻看起來溫情了許多。
她抬眸看他，淺淺的笑：「李楓，你有一個了不起的好爸爸。」
李楓點了點頭，按了一下自己的眼窩。
小時候經常埋怨爸爸沒有時間陪自己和媽媽，直到後來，自己也漸漸走上了警察這個崗位才明白，原來不是爸爸只愛工作不愛家庭，作為一名警察他身上有更多更大的責任，他不止要保護自己的小家，還要保護我們的大家。
他抽回神來，望著白晨曦笑：「突然搞的這麼傷情，真叫人尷尬。」
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那個筆記本上.
「這個是我特別珍貴的東西，這個筆記本我一直留著，保留到現在，還想著什麼時候能遇到那個說話不算數的丫頭，讓她看看，好好的羨慕一番，自己的東西，，有個帥小子保存了這麼久，她會有多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