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顧一切2
「會嗎？也許不會？」她抬眸悄然對上那雙漆黑的眼。
李楓微微皺眉，換了個姿勢依靠在桌邊，很認真的盯著她：「真的不會嗎？如果是這樣，那這姑娘真是一個沒心的女人。」
她笑著揚起唇角：「我很感動，她也很感動。」
李楓勾了勾唇：「那就好，心思沒有白費。」
*
聖誕節快要到了，天氣也一天比一天冷。
白晨曦的心卻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
陳寒蕊有了自己能夠依靠的人，而自己，又一次遇到了李楓。
案子一件接一件破的也很順利，最近似乎有很多好的事情發生。
回家洗了個熱水澡，人卻越發的清醒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以前的，現在的，種種過往，全都湧現了出來。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條簡訊，來至李楓。
「睡了沒？」他問。
「還沒有。」她很快的回復。
那邊沒有了信息，她握著手機想了一會，又緩緩敲出幾個字：「我，失眠，睡不著，你呢？」
手機的另一端，李楓一隻胳膊墊在腦後，一個胳膊的手中握著手機，望著屏幕上的字嗤嗤的笑。
她失眠了，是因為我嗎？
他思索了幾秒，簡單敲了幾個字，發送。
「快睡吧，晚安。」
看著這幾個字，白晨曦心裡竟有小小的失落感，在床上輾轉了幾下，硬是逼著自己進入夢鄉。
翌日。
白晨曦起的非常的早，天空才剛剛泛起白。
她洗漱完畢後來到衣櫃前，從左到右掃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在最左邊的那套運動服上。
這套衣服還是當初為了陪陳寒蕊減肥的時候買的，打算晨跑或者晚跑的時候用，結果懶惰戰勝了勤奮，這套衣服從買回來那天開始，就安安靜靜的一直呆在衣櫥裡面。
想起那天李楓說她應該鍛煉鍛煉，她拿出那件衣服就套在了身上。
「哇，早上的空氣真的挺不錯的。」
她站在小區樓下，伸了伸腰身，活動活動腳腕，就朝家旁的湖邊的方向跑去。
冬天的早晨，湖邊的風寒氣逼人，晨練的人不多，她沿著湖邊一路小跑，不一會兒，有些寒的身體出了汗。
累了，她站在湖邊的健身器材處活動脛骨。
正做著下壓的動作，一雙黑色的運動鞋進入了她的視線。
她還未起身，低低沉沉的男聲至高而下。
「白晨曦，好巧啊！」
她收起動作，抬眸對上那雙深黑色的眸。
「好巧啊，李sir。」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個人就這樣機緣巧合的遇上了。
她心裡高興，他心裡也是開心的。
「看來，你沒有說謊話。」他揚了揚了唇。
「呃？」她不明所以的望他。
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晨練啊，我以為你說著玩的。」
「哦，怎麼會是說著玩，看我這身段就知道我是經常有鍛煉的人啊。」
李楓饒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沉沉的點了點頭：「嗯，身材不錯。」
她唰地紅了臉，不好意思的錯開了他探望過來的目光。
額頭雙鬢的汗珠晶瑩瑩的，他伸出手挑起她勃頸的白色圍巾幫她一點點的拭去，溫柔的。
「我自己來，」她抽出毛巾在自己臉上胡亂的擦著。
他望著她笑意明朗。
「走，一起吃早餐。」他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回去自己做一點。」她指了指家的方向答。
「走吧。」他笑，抓起了她的手臂就朝一旁的小路上走。
推脫不了，只好點了點頭，隨著他去了。
是一個不起眼的早餐店，店主只有一位老奶奶，她賣的東西也簡單,稀飯、滷雞蛋、紅豆湯、綠豆湯、玉米、豆漿。
門面房是自家一樓延伸出來的院子，門口掛著一個木製的小牌子，早點有售。
院子里放著一張四方桌，桌上有鹹菜，供客人就餐用的。
但大多數的客人都是匆匆買上滷雞蛋和豆漿拎著就走。
「老闆，來三個雞蛋加兩個白粥。」
李楓跟老奶奶交代了一聲，就拽著白晨曦到院子裡面的四方桌處坐下。
白晨曦側眸掃了一眼，李楓這才鬆開了她的手臂。
被他拽過的地方，衣袖被手指的力度壓出一道痕迹，雖然隔著厚重的衣物，她還是能感覺到他手掌心的溫度。
「你們的白粥和雞蛋。」老人家顫巍巍的端著早點放在他們面前。
「桌上有鹹菜，你們自己夾。」
老奶奶交代了一句才回到小攤中間。
「沒想到李sir的口味這麼清淡。」白晨曦抬眸笑了笑。
粥很稠，滷蛋很香，這樣的搭配是個不錯的選擇。
*
李局辦公室。
「李楓，最近兒童拐賣的事件接二連三的發生，給S市市民帶來了陰影。」他將一張照片推了過去：「這個小女孩叫小貝，今年四歲了，孩子爸爸媽媽來報案，說見到了半年前走丟的孩子。」
「孩子已經找回來了？」李楓問。
李局長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沒有，孩子並不認識夫妻倆了，見到她們倆就跑了。」
「確定是自己的孩子嗎？」李楓想了想：「或許是太過於思念孩子了，看錯了的情況時有發生。」
李楓的想法不無道理，他從警以來，很多次因兒童丟失的家庭會在尋找孩子的過程中，把別人的家的孩子認成自己家的。
「孩子在春風路那邊遇到的，夫妻倆看到那孩子時，她正在乞討，身旁還跟著一個自稱是孩子母親的婦女，聽到夫妻倆自稱是孩子的父母，那母親抱起孩子就跑了，我懷疑，那是一個專門拐騙小孩乞討的團伙。」
李局說著，眼裡除了憤怒還多了一絲其它的複雜情緒，一般案子見多了，心裡也是沒有大的波瀾的，但是孩子，總歸是個柔軟的話題，特別是已經為人父母的這一類，心底的感觸特多。
李局的手非常有力的握了握他的肩頭。
「李楓，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一定要破案，一定。」
他抬眸，堅定的點了點頭，一下又一下。
出了李局的辦公室，李楓心情也有一絲沉重，那種離開父母的感受他也曾有過。
回到自己的小組，他召開了緊急的小組會議，將工作安排了一番。
「陳寒蕊，你在警局調查春風路那一帶的監控錄像。」
「劉力，你跟我一起去那邊走一趟，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聽聞是拐賣兒童案件，陳寒蕊心裡特別激動，她『嚯』地站了起來：「老大，我陪您去現場，我不想軟趴趴的在家做後勤文職，我要出去跑線索。」
李楓皺了皺眉頭朝她望了過去：「為什麼？」
陳寒蕊咬了咬唇，思索了會，還是沒有開口解釋，只是異常堅定的回答：「我要抓住這些良心被狗吃的混蛋，不管怎麼樣，怎麼能狠心的去對孩子下手？」
李楓輕嘆一聲：「好吧，你跟劉力跟我一起去春風路，視屏調取的工作就交給小王吧。」
坐在車裡，陳寒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李楓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朝劉力挑了挑眉，劉力尷尬的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早上還興高采烈的陳寒蕊接了任務之後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劉力轉過頭小心翼翼的開口：「陳寒蕊，是哪裡不舒服嗎？」
聞言，她緩緩回過神來，抬眼看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
「是不是有心事？」李楓淡淡的開口，又從後視鏡瞟了一眼陳寒蕊：「大家都這麼熟悉了，劉力還是你男朋友呢，有心事的話就說出來，瞥在心裏面小心瞥出病來。」
從宣布任務到現在出警，她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不是劉力這小子欺負你了？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
一旁的劉力連忙擺手：「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欺負她啊。」
陳寒蕊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苦澀的扯出一個笑容：「我只是想到我小時候了。」
小時候？
李楓和劉力同時一愣。
她睜開眼來，眼底已經是晶瑩一片。
劉力從紙巾盒裡抽出幾張迅速的遞了過來。
「你別哭啊，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哭起來了。」
看著女朋友這個樣子，劉力心底也泛起一片漣漪。
「我小時候被拐賣過。」陳寒蕊開口，很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你不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嗎？」劉力有些好奇的問。
陳寒蕊點了點頭：「嗯，是福利院長大的，但是我都不記得是被第幾任父母送去的福利院了……」
她眼神瞟向了車外。路邊的景色一點一點的倒退，她的思緒也瞟的很遠。
「蕊蕊乖，媽媽送你去一個很多小朋友的地方好不好？」
「那裡好玩嗎？」
「非常好玩，有許多跟你一樣的小朋友，還有好吃的。」
「……」
那個自稱媽媽的女人帶著她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轉了汽車轉火車，最後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在福利院的門口了。
她的哭聲引來了福利院的老師，後來，那裡就是我的『家』。
「那是我的第三任媽媽吧。」她說，隨即苦笑了一下：「許是我不聽話，所以那些父母才會不要我，將我從一家賣到另外一家，有時候我在想，我會不會是被親生父母賣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