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必然的選擇
「……一旦有線索，能不能先讓我去報仇？」
帳篷內的三人一時間都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
林東望著呂正南和隋唐，希望他們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覆。
其實他自己是挺喜歡軍隊的，對於偵察營這個單位也是仰慕了許久，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拼盡了他所有的努力。
一隻無論是戰績還是實力都能鎮壓全國特種兵的部隊，竟然一隻保持著偵察營的名頭，這種事或許在很多人看來是一件很刻板的事，可在林東他們看來，這件事太酷了！
華夏偵察兵之名，名震世界，為什麼一定要改成特種兵的名頭呢？
只是，無論林東再多麼想要去偵察營，他都無法，邁過一個檻，那就是犧牲的戰友！
他們為了讓自己逃出來，全部犧牲。自己不能讓他們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
「小林，你也知道，咱們是紀律部隊，身為軍人，一切行動聽指揮……」
呂正南早就知道林東會提出這個問題，就正如當年自己在前線，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戰死，自己何嘗沒有想過為他們報仇？
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他們是軍人！
軍人的天性就是服從命令，怎麼可能為了你一個人而例外？
有些線索，讓你先去報仇？那其他人怎麼辦？如果當時需要你執行任務怎麼辦？或者你當時正在執行任務怎麼辦？
甚至如果你執行的任務同這件事有牽連，你又該怎麼做？
部隊，畢竟不是過家家！
林東一聽呂正南這麼說，便低下頭，想了想，才抬起頭對著呂正南緩緩的問道，「那我的那些戰友會獲得烈士稱號嗎？」
呂正南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他身為第一二七集團軍的司令，乃是偵察營最高的長官，但卻無法改變規定！
林東所在的戰術小隊在報告上是協助緝毒警進行實戰訓練，而不是軍事行動！而偵察營和其他常規部隊所不同的就體現在這裡，其他部隊即便是訓練死亡，申請一下，爭取一下，或許能通過烈士的稱號！但是偵察營不一樣，他有訓練死亡名額！
也就說是林東其他戰友的犧牲只能算是訓練死亡！
在華夏，一個烈士稱號代表的是什麼，林東明白，呂正南明白，隋唐更明白。
同樣的犧牲，有沒有這個稱號，性質完全不一樣，作為家屬的待遇也自然不一樣！
自己帶領他們出去，卻沒有帶領他們回來，他們信任自己，如果自己不能幫他們報仇，再不能給他們應該有的待遇，那麼自己還有什麼臉面站在這裡，去追求自己的榮華富貴？
枉為人！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能夠來當兵，又經過千辛萬苦，肯吃苦下力氣訓練的還是大部分以農村兵為主，他們的家庭，條件並不好，把當兵看成能夠改變人生的一條路，所以他們就是拚死了也要進偵察營，因為進了偵察營最低都是士官！
固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卻不能否認至少再林東的這隻戰術小隊里就有兩人農村出身，他們的家人等待的甚至都不是烈士榮譽，而是他們回去……
其他人，為了理想，為了心中那一份熱血走到這裡的，和林東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就這樣被所謂的訓練傷亡名額所答覆，成為毫無任何價值的存在！
只有林東才明白，他們的偉大，他們的努力，他們的榮譽，以及他們的堅持！
等了片刻之後，林東又把目光看向隋唐，這次行動也不單單有他們，還有邊防部隊參與。
看到林東掃過來的的目光，隋唐的臉色訕訕的說道，「這個，這個……」
「我明白了！」
林東點了點頭，抬起頭，昂首挺胸，恭恭敬敬的對著呂正南和隋唐敬禮，而後沉聲說道，「既然我的義務兵役已經到期，那我就退伍吧！」
退伍……
這是呂正南和隋唐都沒有想過的一個選擇，卻在林東說出來的時候，他們也認為是該如此的選擇。
似乎這是他的必然選擇！
「你不再想想……」
隋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說真的，如果不是呂正南一直給他使眼色，這句話他都不想說。
怎麼說？
不能報仇，也不能給予應該有的榮譽？
身為主官，他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不就是因為懷疑自己人中有內奸，不就是因為自己的部隊被伏擊，不就是因為差點圍殲了自己的人，就使勁的想要掩蓋，想要捂住。
這種事，不想公布，顯得太丟人么……
但是你捂就能捂的住？
林東敬完禮，轉身離去，沒有多說一句話！
「唉，是我們對不起他們！」呂正南嘆了一口氣，有些頹然的說道，「多好的苗子啊……」
「老大，這事憋屈啊，咱們還沒有吃過這種虧呢！」隋唐的性子有些暴躁的說道。
呂正南看了看隋唐，才緩緩的說道，「上面的人有自己的打算，咱們都是軍人，只能是服從命令聽指揮！」
「嗯？」隋唐的眼光一閃，有些玩味的說道，「老大的意思是上面的人有大計劃？」
「我什麼都沒有說！」呂正南轉身掀開帳篷也走了出去。
軍隊的效率從來都是最快的，僅僅是三天，林東就辦好了一切的手續，背著一個普普通通的迷彩背包走出了軍營！
退伍的高峰期早已經過去，所以，沒有車輛送他，而軍營到城區，至少還有十多公里，這一點對於林東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般冷冷清清的離開這裡！
就像是被人掃地出門一樣！
當然這只是錯覺。
心中的蕭瑟，如同這秋風掃過晚秋，落葉繽紛！
兩年多，來了又走，時間不長也不短，可是嚴格說來，現在的林東和兩年前的自己相比，改變了太多太多，當年那個青蔥懵懂的大學生，到現在滿手帶著鮮血，肩負著血海深仇的兵王，這中間的付出，誰知道？
誰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