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經年之後，物是人非（1）

  “小棗。” 當我把自行車從車棚推出來時，薑揚的聲音兀然在身後響起。 我嚇得手一抖沒扶穩，自行車摔向一旁與其平行停放的自行車全都像多米諾牌般稀數被壓倒。 望著眼前的慘劇，我愣了片刻後暴跳如雷地指責薑揚：“你幹嘛嚇我！” 薑揚睜著無辜的雙眼，爾後滿臉歉疚地向我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 “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麽！”我宣泄不滿。 薑揚被我的話噎住幹愣在原地，澄澈的雙眼裏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這時，我才意識到無理取鬧的人是自己，而薑揚卻成了我的替罪羊。 我放緩了語氣又對他說：“別愣著，快來幫我把自行車扶起來。” “哦。”薑揚點頭，屁顛屁顛地走過來幫忙將地上東倒西歪的自行車一輛輛扶好來。 期間有學生來拿自行車，他們看見薑揚和我時忍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我把最後一輛自行車扶好後，推著自己那輛破舊的自行車就要走。 “小棗，等等。”薑揚快速攔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說：“你讓開，我還要趕著回家做飯呢！” 他非但不讓，還把我放在車籃裏的書包搶了過去，並說：“你別急著走，我有話要和你說。” “你說。”我有些不耐煩。 “昨天為什麽不等我？”薑揚單刀直入地問。 我撒謊時臉不紅心不虛，“我昨天有急事就先走了，你現在能把書包還給我了嗎？” 沒想到薑揚竟然把我的書包甩上肩頭，笑得春風得意：“那今天我們一起走吧！” 我立即揚聲：“不行，快把書包還給我！” 聲音之大，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薑揚顯然是被我的氣勢嚇到了，滯了一下後關心地問：“小棗你最近怎麽了，脾氣這麽暴躁？” 我賭氣說：“我平時就是這樣，是你沒看清我而已。”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人都會變的，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小棗了，請你以後別再這麽叫我。” 是啊，我早就不是從前那個隻會屁顛屁顛跟在薑揚身後懵懂青澀的小棗了，我是孤生，滿身帶刺卻又傷痕累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孤兒。 而薑揚，於我不過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薑揚欲言又止，眼睛裏布滿了我看不懂的東西。 他的眼睛和小時候一樣好看，澄澈明亮，像是一汪泉水，一片明鏡，倒影出我醜陋的麵目讓我自慚形穢。 林深深總是與薑揚形影不離。她走過來睨了我一眼，爾後才拉了拉薑揚的手臂，聲音甜美地喚著“薑揚哥，你怎麽也不等等我。” 薑揚沒有推開她，輕描淡寫地帶過“我有點事。” “什麽事，我可以和你一起解決嗎？”林深深善解人意地詢問。 薑揚搖了搖頭，正想開口對我說什麽時，我搶先說道：“你們聊，我先走了。” 然後名正言順地從薑揚手上奪回書包，騎上車後一走了之。 失去過的東西即便找回來也回不到從前了。 我不再是薑揚的小棗，薑揚也不再是我的薑揚。我們不過是芸芸眾生中兩個糾葛不清的苦命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