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哭喪著臉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一心想著拍攝效果,竟不知用了這麼大的力氣,你還好吧,易小姐。」
導演也著實吃了一驚,不知楊梓欣下手會這麼重,但不該他管的,他不會多說一句。
他起身看了看效果,攝像機里,楊梓欣的情緒倒也到位了,而易晴顯然是被打懵了,後半段整個呆住了。
導演微微蹙眉,帶著几絲笑意,朝易晴的方向望去,「小晴啊,沒事吧。」
她的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在場的人員光是看了,就感覺到疼,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臉。
易晴只是咬著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擦過嘴角的血,便低聲答道,「沒事,導演。」
導演滿意地加深了笑容,再次開口,「沒事就好,小晴啊,你挨了巴掌后,這情緒得上去,重拍,沒問題吧!」
「好。」易晴話音剛落,導演恢復了嚴肅,示意一切準備。
「action!」
「啪!」
又是迎面而來的一巴掌,易晴只覺像是燃燒的皮膚上,又被人倒了一杯辣椒油,半邊臉,如同烈火灼燒。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楊梓欣臉色驟變,手不停地擺了起來。
「卡!」
導演的眉頭緊蹙,但面色依舊平靜地朝楊梓欣望去。
沒等導演開口,她訕訕地笑著,走了過去,連連解釋道。
「對不起,對不起,導演,方才我的手抽筋了,真的是不好意思。」
導演淺淺地擠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又示意重拍。
「啪!」
「對不起,導演,我的手還是好疼,它自己就抽動。」
……
片場的巴掌聲,此起彼伏,接連著,楊梓欣假惺惺的道歉聲。
導演的臉色一點點變冷,但也沒有一句重話,只是一遍遍重拍。
易晴的唇漸漸發白,沒有了血色,而臉上重重疊疊的巴掌印,早已通紅而腫起,嘴角還止不住地輕顫。
一旁的配角都不忍心再看下去,只是捂著臉,撇過頭去。
「卡!」
直到挨了六個巴掌,這場戲才終於拍完了,楊梓欣望著易晴觸目驚心的臉,心裡滿是得意。
「我看你再得意個什麼勁!如今我是主角,想修理你,你不過只有惹著的份!」
候場的男主角顧楠封,早就有些看不下去,一結束,立馬關切地上前。
「小晴,還好吧,辛苦啦。」
說完,他伸手擦過她嘴角的鮮血,易晴禮貌地笑了笑,抬眸間,卻看到了不遠處,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瞬間瞳孔放大,捏緊了拳心。
陸承!他怎麼會來這裡!
陸承一套深藍色的西服,深邃的雙眸掃過片場,冷若冰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但他即便是站在那裡,就散發著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息。
一旁的導演,也望見了人群中的陸承,他立馬回頭望了望易晴慘不忍睹的右臉,不覺後背冒起了一層冷汗。
陸承,弒天集團的總裁,聽聞他冷酷無情,腹黑幹練,但唯獨對老婆溫柔專寵。
而如今他卻將陸承的老婆,打成了這樣。
導演帶著笑臉,戰戰兢兢地朝陸承走去,做好了赴死的決心,陸承突然望向易晴,修長的手指朝她勾了勾,便大步流星地轉身離開了。
易晴手心捏出了一層冷汗,他不知那個男人,為何會來這?
四年前,他們簽下了結婚協議。
她除了在各大場合配合他的表演,和接受他的懲罰,兩人再無交集。
可剛才,他分明是讓她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知所以,拽緊了拳頭,緩步跟了過去。
「夫人,不早了,我來接你回家。」
陸承理過她額前的髮絲,掛著淺淺地笑意,柔聲說道,眼裡是無限的寵溺。
不遠處的「觀眾」,雙眼放光的望向陸承,儼然陷入了一副迷妹狀態。
如此溫柔體貼,帥氣逼人,年輕有為……簡直就是童話故事裡,白馬王子!
「迷妹們」不覺無比的羨慕易晴,她上輩子簡直是拯救了銀河系!長了一副出眾的臉!居然還能嫁給這麼完美的男人!
導演有些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只是猜測陸承不過是不想影響易晴的工作,他也著實鬆了一口氣。
可易晴望著眼前的男人,和昨晚那個殘忍粗暴的禽獸,簡直判若兩人。
有時候,她真的無比佩服他的演技。
「你是在找死嗎?」
突然,耳邊傳來冒著寒氣的低聲警告,出神的易晴不覺打了個寒顫,抬頭對上的,依舊是他深情款款的雙眸。
「夫人,上車吧。」
說完,陸承一手牽起了她的手,一手摟過她的腰,向前走去。
被摟住的易晴,只覺渾身不自在,本能地繃緊了身子,局促地上了車。
陸承發動了車子,側臉直勾勾地盯向她,冰冷地斥道。
「給我把你那張哭喪地臉收起來!現在去見我的父親!」
他眼中閃過的兇狠,彷彿要將她吞入腹中,易晴拽緊了靠背,立馬擠出了一絲笑容。
但望著他冷厲的眉眼,她的心中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他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那些美好的日子!
他大概不知,四年前,她和他簽下來結婚契約,除了缺錢。
還因為,他曾是她深愛的男人!
她曾抱著幻想,陸承能夠記起她來。
可如今看來,連這最後的遐想,也破碎得渣都不剩。
在陸承的眼裡,她大概只是一個為了錢,不知廉恥的下賤女人。
易晴這輩子都忘不了,四年前重見,他高傲的抬著頭,用一種俯視眾生的眼神,問她叫什麼。
那一刻她彷彿聽見心破碎的聲音。
她刻進骨髓,融入血液的愛戀,他竟然說忘就忘!
大婚之夜,他甚至都不曾看她一眼,兇狠地撕扯掉她身上的衣服,殘忍而粗暴地蹂躪。
末了,他一把將她推開,諷刺地質問。
「伺候了多少男人?」
他真的忘了!
他曾說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抵不過她的一顰一笑。
他曾說要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他曾說今生今生只愛她一人,守候她一輩子。
那個曾給了她春天般,無限浪漫的男人,又給了她冬天般無邊的寒冷。
如果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依舊不知該怎麼選。
「給我收起你那張哭喪的臉,去見我的父親!」
一旁傳來陸承冰冷的警告和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