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草堂的花草
棲霞宗還是很人性化的，說是給了五天，實際上又多給了十天。
在專門練習了半個月的御劍術之後，羅旭御劍起來也變得有模有樣——飛在空中可以騰起十幾二十丈高，也不像一開始那樣跌跌撞撞。
不過，那御劍哪裡是那麼好練成的？
羅旭自認自己已經有了副架子，可真要他飛得快些，或者是遇到疾風和複雜地形，初學者的樣子又會顯露無疑。
好在修士體魄非凡，才不會從十幾二十丈高的空中直接跌落到地上——這就說少有的一點安慰吧。
羅旭想著，慶幸棲霞宗駐地沒有那種激蕩的山風。
……
可，從自己所在的這一片內門駐地前往百草堂種草的那些個山谷，這一段路上可少不了高樹和亂石——整條路看起來能輕鬆走完，實際上也是危機四伏的。
不出意料的，羅旭好幾次差一點就要撞到樹梢。
也有好幾次擦著山石而過。
「你為什麼不飛高些？」
這是楚執事的不解。
「飛高些，我如果掉下來，還能生還？」
他的話讓許多人無奈。
好在羅旭是個聰明的，一下子就意識到問題所在。
「或許，我是第一個因為害怕掉下來而不敢高飛的修士吧！」
他喃喃，眾人撲哧一笑。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
「其他地方的我不知道，不過棲霞宗里數你第一。」
羅旭身邊的人笑了，而羅旭這個被針對的也臉紅了大半。
「原來如此啊！」
他笑了笑，臉色不是太好。
「百草堂種草的地方很多，最高是山頂，最低有河谷，整整佔去了五座山。」
他笑著，指著眼前高聳的山嶺——那地方一片淺綠到深黃，已經是棲霞宗種植藥草的地方了。
「等著吧——這一次不知道是誰來迎接你。」
那邊上人送羅旭到山腳下就離開了，轉頭就回自己的屋子去——山上有專門設置的陣法，山門高聳，一樣是座龐大的建築。
「這位就說羅師弟？」
來人是一位英俊的少年，看上去只比羅旭年長十來歲的——可作為一個修士，年紀這東西是最看不懂的。
「是我。」
羅旭笑了，回應問話人。
「師兄，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
……
「這五座山峰都是宗門裡種花草的山，百草堂佔據的時候，這裡幾乎是荒山。」
那位師兄笑著，遞給羅旭一塊令牌。
「被當時陣堂的祖師下了陣法，山上面的靈氣濃郁了，也更適合植物生長——然後，經過一代代弟子的努力，這五座山峰連著之間的兩道山谷，整個被奇花異草長滿。」
師兄說到這裡時很是驕傲。
「那，師兄，可以認為，這地方就是為了種植花草而生的嗎？」
羅旭發問，那師兄自然樂於應答——一句「那時自然」毫不掩飾地道出了他的驕傲。
「現在這五座山峰，沒有什麼凡物。」
揪起路邊一把雜草，他笑得很開心。
「這個，是十年份的蘊靈草——這裡面那棵開紅花的，是五十年的朱花堇——這是煉丹的好材料。」
又指著路那邊的藍色野花，樹下成片的低矮「苔蘚」。
「這裡的都不是雜草，讓你開眼了！」
……
說著這些，可目的不是這些。
「我們堂主是很喜歡你的——差一點就要破格讓你來我們這當親傳了。」
他抬頭，看著四周一片花草。
「我看你就是個很有潛力的人，未來可期的——既然有了我們長老的首肯，何不過來當我們師弟？」
他笑著，暴露出真實目的。
「小六，你就別跟他說這些了！」
正愁怎麼擺脫這惱人的「引路人」，那邊就走過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子——她一個「小六」的稱呼讓羅旭有些摸不著頭腦，可很快就認識了。
……
「羅小友已經築基了——果然是我選中的好徒弟！」
「給你送去的那些草藥，效果不錯吧——可惜，再過一年就要便宜了別人了！」
那女子一上來就親切，而羅旭也好容易認出了她的身份。
敢情說，這個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的女子，是那相傳活了不下三百歲的出竅期長老俞堂主！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詭異。
「弟子見過俞長老！」
「俞長老怎麼想著找弟子來？」
羅旭強壓下自己心頭的慌張，假裝泰然自若地面對眼前的長老。
「想不到，竟是個挺不錯的少年！」
她卻迎上來，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審視著羅旭。
……
「俞長老！」
不知為什麼有剎那的口渴，羅旭心底的慌亂再也壓不住了。
俞長老也知道自己剛剛的動作的含義，笑了笑就退回來。
「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
她笑著，轉身走向山路。
「宗主想要找一個宗門裡長大的妖，從草木之精中選取——你可以勝任？」
直接步入正題，她引著羅旭往前走——而羅旭，不時左右扭頭，看到田裡「隨意種植」的各色花草抽著冷氣。
「這些……」
「都是三十年份以上的是吧！」
有珍奇也有尋常，就那麼隨意長在田裡。
「不上五十年不是珍貴的，百草堂這規矩你要習慣！」
俞長老說著，卻已然帶著人到更深的地方了。
……
山路長，山道彎，半山開始有葯田，一片片秩序井然。
有從各處發任務的地方領來宗門任務的弟子，在田間忙碌著——大小田埂中隱藏著一個個穿著制服的年輕人，看到俞長老走來紛紛抬頭。
「你不要看他們！」
似乎是覺察到身邊羅旭的不安，俞長老做聲提醒。
又繞過一道水渠，那邊已經少了打理藥草的人。
「從這裡開始，你可以試一下了。」
放慢了腳步，她等著羅旭的話。
怎麼也沒想到，羅旭竟是好半天說不上一句來。
……
「長老，這就是？」
「是的，這都是。」
羅旭一施放秘術就知道了，這一片葯田沒有年份低於五百年的——五百年以上的藥草長了百畝地！
「這是七片田中的第一片，就是沒有有成精趨勢的花草也不要緊，畢竟後面還有六片。」
她話里話外吐露著淡淡炫耀，讓羅旭的腳步一停。
「不不不，這裡就有。」
不是奉承的話，羅旭感受著這草田裡隱藏的氣息，要不是有所準備，早就說不上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