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陣堂的麻煩
羅旭的木頭是砍得很快的，這一點不用質疑。
在修建樹杈的時候充分練了一把手，羅旭的動作在後面格外熟練起來——而後，那十來丈長的樹榦，就真的被他分成了五寸長、兩寸寬、半寸厚的小木板。
而後，被楚長老收走，呈遞給宗主。
宗主看了看那滿儲物袋的木板微微一笑，取出兩塊來，在中間各自挖去一個凹槽，兩個合起來剛好夠容納一顆下品靈石的。
然後，手起陣筆落，畫在木板上許多花紋。
合起來為一套，放在玉匣里。
卻連著儲物袋一起往陣堂送去。
……
棲霞宗，陣堂。
回到宗門多年的莫士彬近來很閑。、
四年多前的事件，雖一直沒有明說，但他知道，這是對自己的一次試探——好在自己成功了。
依舊坐在陣堂堂主的位置上，可再也不管事了。
——並不是別人把他架空，而是他自己放棄了雜務而今自己一個人教著徒弟，怎麼看也比之前的生活舒爽。
當然，依舊是不時見一次陌靈。
想到陌靈就想到逍觀，這個弟子也是自己兒子，看上去雖不那麼靠譜，卻終究是自己最得意的門生。
笑了笑，臉色挺好看。
可收到儲物袋的時候，臉色變了。
……
是宗主送來的儲物袋。
莫士彬在心底是很怕現在這個宗主的，不僅是自己有虧心的地方，還有些難以啟齒的原因。
比如，自己在陣法上的造詣其實不一定比得上他。
比如，自己過去曾經懷疑過他上位的緣由。
還有——太多太多，讓莫士彬都有些不好說。
不過濃縮起來就是一句話，自己不敢面對他。
打開儲物袋，裡面全是些低等級的木板——長五寸，寬兩寸，厚半寸，一樣的材質，一樣的「低廉」。
還有一個玉匣，上面寫著「莫士彬親啟」。
准不是什麼好東西！
莫士彬先入為主腹誹了一番，才打開玉匣。
然後——目瞪口呆。
……
那是一對木片，就和剛剛在儲物袋裡面看到的木片是一樣的。
可這一對木片上面繪製有陣紋——很奇怪的陣紋。
說奇怪，是因為陣紋不符合一般規律——一般的陣紋都是一筆連貫，這裡的陣紋卻有所交叉。
真是奇怪了！
可莫士彬不敢怠慢，從自己儲物袋裡取出一塊靈石，放在那對木片中挖出來的深槽里——要看下這代宗主，給自己出了什麼難題。
木板合上，上面陣紋亮起——卻只是一部分的陣紋。
四周景物一變。
……
「二階幻陣——這真有點東西。」
莫士彬是陣堂的老人了，怎麼會看不出這陣法是什麼東西——看到那亮起來的一部分陣紋，他明白了，
輕輕一扭，陣紋熄滅——繼續轉下去，大約繞了八分之一個圓。
又有陣紋亮起——有些和之前相同，大多與剛剛不一。
周圍閃爍有殺氣，隱約有刀光劍影。
「二階殺陣！」
莫士彬眼前一亮，繼續往下轉——兩塊原先嚴絲合縫的木片轉開到垂直，一陣暈眩喚回莫士彬的思緒。
「這是迷陣！」
繼續，他已經有些上癮了——下一次，轉出來的是一個隱匿陣。
「真是好東西啊！」
他撫須一笑，目光裡帶的分明是激動和歡欣。
再以擰，四周靈氣濃郁了。
好一個聚靈陣！
……
這一天下午，莫士彬就在自己的屋裡呆了一天。
不時聽得到他的傻笑，不時又見了他謹慎地踱步——讓屋外原本要去請教問題的李湘妍都轉頭向師兄去了。
「師兄，師父是不是瘋了！」
她一雙大眼看著師兄，讓歐陽逍觀很是無語。
「師父怎麼會瘋了？」
應該只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這話歐陽逍觀猜對了，可他的苦痛也馬上隨之到來。
「逍觀啊——我新研究的一套陣法，你可以嘗試著看一看。」
那當師父的從一旁摸出的，正是自己在木片上復刻的那套二階陣法。
……
「這東西是宗主給我試試的——你看，它只需要一塊下品靈石供能。」
師父笑著，目光挺和善。
「首先是這樣，把它合上——這個角度是幻陣，扭過來是殺陣，再過去是迷陣！」
當師父的很高興，當徒弟的也明白師父心思。
幻，殺，迷，這三陣只需要扭一下就可自由切換，倒真的是挺強的。
「可以用於作戰。」
他的評價依賴於剛剛所見。
「這個角度是隱匿陣，這邊是聚靈陣。」
當師父的又轉了兩個角度，這陣法當真是神了。
「現在就這五個位置可以用上——這是宗主的想法。」
莫士彬笑著，從儲物袋裡排出來二十塊木片。
「你們去試試！」
這就是給人布置任務了。
……
可「試試」，怎麼會這樣簡單？
這一套可以轉換的陣法，核心在於轉換的時「公用的陣紋」和「變化的陣紋」。
木片很小，上面的陣紋很多，不同效果都要兼顧，卻又要互不干擾——這陣紋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真的困難。
歐陽逍觀是真的苦惱了。
不過，師父布置下來的任務，自己必須完成——他也意識到這兩塊木片的價值，知道這東西用處之大。
「宗門可以把這東西擺出來，讓弟子們購買——作為一套簡易的隨身法陣，它可以運用在很多不同的地方。」
從修鍊到戰鬥，這些場景都用得著——如果再加刻上「疾行」的陣法，又可以應用於趕路。
他的激動和煩惱並存，當真是一時難辦了。
「來，師妹，師兄教你個好東西。」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李湘妍也不能閑著！
……
在陣堂的弟子們開始享受宗主饋贈的「陣法」的時候，弄出這樣麻煩事的人卻在洋洋自得著。
羅旭是從楚執事那裡拿到了一套「樣品」回來，不出意料帶著妖氣，上面刻錄七個不同陣法，還有一個空檔。
「這就是你之前砍樹的結果。」
楚執事笑著，把東西遞給羅旭看。
「宗主真是看重你。」
宗主看重自己，這陣法和宗主有關？
關於宗主和妖的念頭又不安分地冒出來，羅旭忐忑了。
「得了，別那樣了——你就偷著樂去吧！」
執事把他推出房門，羅旭才回過神來。
管他呢！
只要自己過得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