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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初戀早夭之後(下)

  街道上沒有風,潔淨的燈光下,隻有人和樹,她沿著街象無頭蒼蠅,木然的走,心髒被一把巨大的鉗子夾住,壓縮到了極限,沒有力量再為身體的各個部位輸送營養,她還在拚命的給自己打氣,沒什麽,本來就沒什麽事。


  青陽縣城的出租車不是很多,好一陣,先後有兩個出租車來到麵前,問她去哪裏,當聽說是林泉縣寶東鎮,都表示太遠了不去,不開價也不等她出價就開走了。年關出租車生意很好,大都不願夜裏跑長途冒險。此時,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他有氣無力的打開一看,又是駱曄發來的:

  “依傑姐,你去了哪兒?”


  駱曄已經知道她離開,看來沒必要專門發短信讓他關門,短信費也可以省了,她沒回,揣好手機繼續沿街招呼出租車,也許有野的士願載她。手機又響起,打開一看,也是駱曄打來的,她沒接,任它響著。於是,幾分鍾時間,手機連續地響了四五次,她依舊沒接,又有個車來到麵前停住,明顯是個野的士,司機剛伸個頭出來準備問她,她還沒開口,冷不防身後突然跑來個人,對司機高聲說:“她不走!”


  來的是駱曄,他急切的揮手讓司機走,司機疑惑的看了看,以為是情侶鬧矛盾,開走了。


  剛才雖然樂依傑輕輕的離開,細心的駱曄還是很快發覺了,他忙忙的穿上衣服追出來,一邊沿街找,一邊發短信打電話,忙得沒轍,因為這麽晚,樂依傑女孩家獨自一人,很不安全的。幸好出小區不到百米,發現了她。忙追了過來。


  “依傑姐,快回去。”


  “……我說了,會替你守住秘密的,你放心回去。”


  “不,不,剛才那野的士,還半夜三更的你都敢坐?無論如何,明早再說。”


  “你不要這樣行嗎?”


  “依傑姐,如果你不回去,我給你跪下!”小夥兒急得好象要哭,果真要給她跪下的樣子,女主人公隻好一把抓住他,說:“有必要嗎?”


  接下來又是長時間的寂靜,誰也沒說話,又一個出租車從他們麵前經過,樂依傑剛要招呼,司機遲疑著滑過去了,也沒停留,駱曄終於說了:“依傑姐,如果今晚你真的要回去,那麽,我陪你打車到家,然後我再回來。否則你不能單獨走。”


  樂依傑沒有回答,駱曄停了停又說:“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去換了鞋就來,送你到家。”


  原來駱曄剛才一時急,胡亂的穿了拖鞋就出來的。樂依傑看著眼前的一切,緊縮的心又開始一絲跳動,她漸漸發現自己太沒有風度了。她說道:“你為什麽還要這樣?”


  駱曄長長的鬆了口氣,歡喜地從她手上拿過一個行禮包,一點不顧忌的拉著她往回走,好象怕她是哄自己,還要走掉。


  兩人重新回到住處,駱曄不由分說,把手上的行禮放到了自己的房間,大概這樣最保險。樂依傑沒有說什麽,木然的坐在沙發上,駱曄出來,蹲在她麵前,手在地上劃著不知名的線條,好一陣愧疚的再次說:“……我不應該這麽唐突,可我不能不說。”


  “……”


  “我害怕,我怕以後給你帶來更大的傷害……”


  “那你們為什麽都拿我開唰?你曾經要動員他來追我,他又表示不打擾我們啥二人世界什麽的?是什麽意思?”


  “或許,或許……我和他,私下裏都認為,你真的太美了,被別人追了去,想來就很可惜。”駱曄吞吞吐吐地說。


  女主人公止不住冷笑:“我被你們虛擬成互相饋贈的禮品。”


  “總的說來,也隻是玩笑話,你別介意行嗎?”


  樂依傑沒回答,駱曄有些急了,說:“你說‘我不介意’嘛,好不?”


  樂依傑氣得不好,駱曄還在催:“說嘛。”


  “你以為我會天長地久的把這事擱在心上?”女主公故作大方的說,要想用句話維持自己的風度,就是敗,也要敗得華麗嘛!她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


  駱曄笑了,說:“應該不會,否則我就不會叫你依傑姐了。”他的整個表情就象小弟弟,讓人用不上勁去指責他。


  有駱曄在麵前,剛才冷徹心腑的感覺減輕了大半,她以為自己強大的毅力已經在發揮作用,失敗原來就是這麽回事,有什麽大不了?她對駱曄說:“我現在不想回家了,就在這兒,總之三天時間也不長,等著再排演。”


  小夥兒看著她,顯然在思索她話背後可能潛在的隱患,片刻他說:“如果你不回去,我也就在這兒,陪著你。我給我母親打電話就說公司裏忙。”


  “你以為我會上吊?服毒?跳樓?還是自焚?割頸?切腹?”


  “瞧,你收藏了這麽多種找死技巧,可以開個店了。”


  樂依傑起身,準備回房間,剛站起腳就發麻,走兩步,一個躡趄,她吃力的用手撐著牆,駱曄忙扶著她,她想推開,隻是想,意念沒有行動支撐,相反,消失的暖流忽然間又湧上來,她緊緊抱著駱曄,望著他的眼睛,身不由己的吻著了他的臉龐,駱曄沒有回避她,擁著她,任由她吻,末了,他說:“依傑姐,真對不起。”


  “不行!”她大聲說。


  駱曄看著她,說:“依傑姐,我和你一樣,都沒兄弟姐妹,並且都父親不在了,唯一的親人是母親。”他說著,忽然拉樂依傑與自己一同跪下要結拜,樂依傑嚇了一跳,駱曄抓著她的手同自己合在一起,說:“不管你同意不,我都把你叫姐,從此我隻叫你姐了。”


  樂依傑簡直來不及反對,駱曄拉著她站起來,好象完成了一件大事,她:終於沒控製住眼淚,熱熱的掛在眼角,問:“你這輩子難道真和任飛在一起嗎?”


  “我們非常的好。我們之間互相什麽都沒隱瞞。哪天沒有他的消息,我都會吃不下睡不著……我總害怕,現在人們之間太險惡,太虛假,大家互相防備著,我沒法適應,飛哥第一個給了我真正的友誼。”


  女主人公不明白,駱曄這類人,對朋友的選擇非常挑剔,而一旦選中,就會用把友誼當成愛情來經營,他們的愛情無關性別,所以在他們的心中,同性之間完全可以建立愛情,而且世上同性之間的友誼,才是真正的可靠的友誼,其它的大概都是無聊的虛偽的友誼。


  失戀程序正式啟動,一夜之間桑田變海海變田,她象被霜打蔫的菜,沒精打采的回到家,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母親見她回來,見到女兒沒落的神情,很詫異,樂依傑說是排練受傷了,再沒說別的。母親一點沒想到別的。樂依傑簡單問這段時間家裏有什麽新情況,母親告訴她,自從上次周二娘對陸誌強進行了教育後,他的脾氣改了些,樂依傑問:“具體怎麽改的?”


  “他現在仍然偶爾在喝酒,可是幾乎都是背著我在外麵喝,每回喝了以後,他都挺有自知之明的不回來,就住在鎮上的店子裏。”


  樂依傑想酒畢竟是不少男人的愛好,也不能夠苛刻的讓人家就把幾十年習慣戒掉,她問:“他沒再打人吧?”


  “沒了,沒了,現在,回到家裏,很小心翼翼,他甚至有些提防我怕我似的。”母親說。


  樂依傑當初對陸誌強本來沒有壞印象,想來隻是他一時心氣不順,隻要聽說他改了,也就放心了。母親要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樂依傑回來了,叫他早點回家,做年飯。


  陸誌強打來電話,他聽說樂依傑回來了,在電話裏問她什麽時候回成州,鄭潤芳告訴他,樂依傑隻休息三天,初二就要回春風公司參加排練,陸誌強停頓了片刻說,他一個朋友出了車禍,據說很嚴重,他急著要去看望,要耽誤幾天,已經買好了車票,可能回來不了,他說他也準備了些年貨,讓人帶回來。母親剛想仔細詢問,他已把電話掛斷,樂依傑聽了母親轉述,也沒在意。沒一會,果然有個跑生意的摩托車帶來了大包過年物品,水果烤鴨纏絲兔醺牛肉等,陸誌強已經付了摩托車費,鄭潤芳收下這堆年貨,對方離開了。


  樂依傑陪著母親,第一次在家裏過了個沒有父親的年。鄭潤芳在樂益成遺像前焚了香,化了紙錢,倒了杯酒,樂依傑對著父親的遺像,一陣酸楚夾雜著第一次失戀的孤單湧上來;她又想哭,還是強忍住。跪拜完畢,母女二人開始一邊聊吃年飯,女主人公沒對母親談起與駱曄相關的任何一個字,鄭潤芳隻在歎息:“你以後該走什麽路子啊?不要三心二意的,你要活在你父親的延長線上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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