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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不該來襲的暖流(上)

  一般主要領導到了新地方,除了用軟玉溫香的詞匯拉攏當地員工群眾外,還要用開會高分貝教訓人的方式立威,程文序卻沒對誰發過脾氣,好象骨子裏天生就缺少責備人的基因。樂依傑與他的零距離接觸中,從身上發現很多新奇的東西,他象一個幽深的礦,能夠通過表麵知道他內藏豐富,可不能完全探測到他的埋深厚度。他深刻的懂得恩不普施,普施無恩;罪不單責,單責招恨的道理,熟練的運用在工作中,很快獲得大家高強度的好感,在她心裏程文序越來越特有魅力。人分三個層次,固態性格,到哪裏都一成不變,界限分明;液態性格,放到什麽樣的容器裏,立即就成什麽模樣,無棱無角;氣態性格,常人難以揣摩其具體形狀,感覺不到其存在,而又無處不在。這個程文序,大概就是個典型的液態性格。在大小會議上,他是個領導,在文化站的辦公室裏,象她的同事,兩人單獨一塊的時候,更象個哥哥。


  程文序最愛抽煙,沒事就泡在文化站辦公室,程文序已經讓鎮裏的人都知道樂依傑和他妻子楊虹原來是老朋友的事實,又曾經是自己嶽父手下的紅人相當於老熟人雲雲,真假參半的注釋提前杜絕了可能產生的飛短流長。他讓樂依傑稱他為程哥,別稱呼官職名,說聽起來別扭,女主人公正有此意,她也覺得稱呼程哥更親切些,於是奉命,殊不知,“程哥”的稱呼無意中成了她的特權。她還沒意識到,不知不覺被已經他迷住了。成熟男人給她一個全新的感覺,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慢慢侵占了她的潔淨的感情空間,甚至到了下班時間,她也願意呆在那裏,等候和他多聊會兒,她故意把已經編好的宣傳冊部分資料反複改來改去,還讓程文序幫校正。原宣傳員胡明調走了,她參與鎮裏新聞稿件的寫作,有時也特地寫錯幾個字,然後要程文序給指點,程文序一百個願意,巴不得事事給她效勞,可他每每看半天,隻改動個把標點,真正的“錯”字還沒看出來,可她已經深表謝意了。她說要回鄉下,他一定要開車送她,她也默認是天經地義的事。偶爾,網上爆出個稀奇新聞,她立馬告訴他,要第一個與他分享,對湖南台的江蘇台的相親節目,誰與誰相配可能成功,誰與誰明顯是在敷衍觀眾,一旦說起,兩人的感覺高度一致,而且互相都為這高度一致的感覺感到奇怪,心照不宣的解釋成心靈相通,程文序不再和她說妻子楊虹的事,而樂依傑也絕不想再問,他更沒向妻子談起認識樂依傑。樂依傑大多數時候還是住在鎮上古國芳的出租房裏,程文序住在前任掛職幹部留下的宿舍裏,兩人相距不遠,下班後,都有些依依不舍的互祝平安才分手,好象要分隔十萬八千裏。


  已經結婚為人夫為人父的程文序,確實現在正經曆婚姻的危險期,他和妻子楊虹的感情曲線在坐標軸中從最初的高峰波形下降,年複一年,越來越無話可說,熱情之後往往是更嚴重的麻木與空虛,平淡蒼白的日子象風化的麻絲,輕輕一扯就會斷,幸好有孩子的存在,維係著他們的家庭。樂依傑給了他耳目一新的感覺,他與楊虹相識結婚七八年,可謂再沒和楊虹有過這麽純真甜美的交流了,雞毛蒜皮的事兩人都聊得挺熱乎。天上掉下個紅顏知己,他分明感到心被樂依傑緊緊的抓住,青春重新得到了還原,要陷進去,可他一點不想自拔,願意跌入這個危險的泥淖中,直覺告訴他,樂依傑也是喜歡他的,甚至可能愛上了他。到鎮裏不到半個月,他就已經愛屋及烏留戀上了這裏,不想回縣上,不想回家,找各種理由讓妻子楊虹相信他工作很忙,已經平淡如菊的楊虹現在大部分心思就在工作上和孩子身上,也沒想到別的,沒想過問他,他說啥就是啥。


  晚上,樂依傑接到開永祥的電話,開永祥說:“恭喜恭喜啦。”


  “有何見教,開哥?”她問。


  原來木仍尹來電話說,省第八屆書畫展就要舉辦,讓開永祥轉告樂依傑。樂依傑忙忙的表示感謝,她早想去試一試。而本周六又是木仍尹的七十大壽,他剛離婚付出了一大筆,現在正在處處節約,師兄師弟們已約定每人一萬左右賀禮錢,他現在實在為難,不想花這筆冤枉錢,他想給個三兩千敷衍一下,但需要有人代他去才行。他說樂依傑嘴巴能說會道,想托她跑一趟,向木仍尹扯謊說他正在生病得了,話要扯得圓滑,又要有麵子,至於來回車費和工資,他照付。樂依傑聽了,有點疑惑,她不知道開永祥怎麽會這樣信任自己,這樣的私事也相托?其實開永祥對樂依傑有一種複雜的感覺,長期受婚姻的折磨而厭膩的他,對樂依傑倒是絕對沒有了任何邪念和想法,但作為一個男人,長期孤獨,從心底總需要一個異性知己,他心裏喜歡並欣賞能說會道的樂依傑,正因為這種喜歡和欣賞,使得他漸漸單向的把樂依傑當成紅顏知己,啥事都很信任。他對樂依傑說:“就算幫本大人一把,我說了另外來回車費報銷,報酬翻倍。”


  樂依傑說:“報酬就免了,我也要謝你呢,有機會去親自拜訪他老人家。”


  她對木老邪沒好感,但他畢竟是藝術界泰鬥級人物,怎麽說也值得尊重,何況人家並沒把當初一句口水話當口水話,自己正需要更寬的社會認可來增強信心呢。開永祥表示,過兩天把錢給她打來。接受完開永祥重托,她想雖然有木仍尹的關照,得到省書協的證書或不太難,至少也得好好寫兩幅符合圈中人口胃的才行。於是仍用自己最熟悉的《書譜》風格,寫了兩首詩,李商隱的《無題》和毛主席的《浪淘少。北戴河》;然後才用自己揣摩“趙體”而成的“樂體”寫了首唐代沈彬的《金陵詩》。她沒一會兒功夫,就準備好了幾幅作品,自己反複看了,非常滿意,沒裝裱,準備帶上。


  她又快樂的打開,和林蒙趙春雪以及同學們聊天,駱曄在線,卻沒在意她上線與否,她也沒想找他聊,程文序在上又聊起相親節目裏那些女子們,聊到她們嚇人的金錢觀,女主人公忍不住馬上對她們大加鞭撻,甚至對不置一言主持人也貶斥幾句,程文序說她說出了他想說而說不出的話,兩人熱火朝天的把相親節目攻擊了一番,聊了許久,雖然偶爾斷了話題,可誰也越舍不得下線,總有一層朦朧的意境蕩漾在鍵盤上。半晌,程文序說:“晚上真不好打發時間,出來隨便走走,行嗎,我來接你。”


  “行啊。”樂依傑猶豫了一下,爽快的答應了。


  她略收拾下樓,發現程文序已經在店子外的路燈下等候了,兩人沿著街往濱河小路上走,誰也沒吭聲,剛才說不完的話題驟然之間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全部帶走了,可沉默的腳步誰也不感到尷尬,程文序抽著煙,一支接一支,象在借它積蓄能量,環形的濱河小路上,偶爾也會碰到年青人們散步,二十分鍾過了,樂依傑瞧了瞧他,忍不住說:“還是少抽煙吧,總不好。”無意中連程哥二字都省了。


  “……除了你楊姐外,你是第二個當麵勸我少抽煙的女子。”程文序說,“謝謝。”


  樂依傑隻是隨口說的,沒想到他會理解得如此動情,她忽然覺得自己這話有些造次,一時間找不到化解的措辭。程文序掐滅了煙,說:“你什麽時候回成州的展示廳?”


  “宣傳冊完成,估計還有六七天。”


  “我忽然很害怕。”


  “怕什麽?”樂依傑問。她基本猜到了他害怕什麽,可沒法捅破。


  程文序沒有回答,他也知道樂依傑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意思,好半天他又自言自語式的說:““哎,上帝,你贈送給我青春,又為什麽倉促地將它拿走?”


  樂依傑聽出了他話外之音,沒有說話,程文序又說:“想常去成州你看你。”


  “不用的,我會偶爾來鎮裏。”


  沉默的溫暖繼續彌漫在二人中間,他們沿著環形路又走回鎮政府旁邊,不知不覺過一個多小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即將分手,程文序忽然對女主人公說:“過幾天,我要去省城,需要帶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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