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不該來襲的暖流(下)
樂依傑聽著疑惑,以為他要離開鎮裏了,心中一緊,問:‘你去省城幹啥?
“噢,倒不是什麽大事。還有四天,也就是在你開學前兩天,我們要舉行同學會。”
樂依傑以為他要離開,可能以後很難見麵了呢,問:“大學同學會?”
“畢業十五年的同學會,在省城裏。”
樂依傑發現他說的日子正和開永祥師傅木仍尹壽誕挨著,她想到開永祥所托的事,說:“剛好春風公司有事,我也去趟省城呢。”
“真的?”程文序又驚又喜,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手,脫口而出:“那你順便陪我參加同學會得了。”
女主人公第一次接觸到程文序的手,一驚,想掙脫,卻被他緊緊抓著,她猛意識自己這些時間無意中略略放縱,就要卷入一場粉紅色的漩渦,頭腦霎時清醒了,開始後悔剛才的話,要下意識的刹車,她輕輕撥開程文序的手,所幸程文序沒堅持,自動放開了,剛才不過是他情不自禁。她說:“這種事,應該楊姐和你去。”
“不,我們同學會規程說了,原則上男女生都不帶家屬。”
“我去沒理由。”
“你因公司的事到省城,順便參加,監督我在會上不喝醉。”
“楊姐更適合這項工作。”她為自己剛才搭車的話後悔死了。
“不,他不會去。這幾天我和她正為小京京上學的事鬧了一場,她沒理我,我也沒理她,很僵呢。”
“這種小爭吵無所謂,我可以替你做楊姐的思想工作。”
“不,絕對不行,她最忌諱我將家庭矛盾對旁人說,這樣她更會責怪我。沒啥的,你同我去參加,也可認識更多的場麵上的人。”
樂依傑想而又想,要怪隻怪自己口快,總之都要去省城,也不想為這點事讓程文序對自己產生隔閡,大不了陪他去去,保持住這未來的人脈是很有必要的,並且確實也可以接觸更多的人,也可看看同學會是怎麽開的,以後難免會涉及這方麵的事;尤其得找個機會徹底廓清這段時間產生和他之間產生情愫,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必需掐死,權當玩了一次曖昧。於是說:“噢,好吧。”
“到時我接你。”程文序快樂得說,一陣難掩的激動。
回到樓上,越來越冷靜,更加猶豫,不想和程文序同路,甚至想立即將自己對程文序的設置為永久隱身,可依舊有些舍不得,心裏還是有那麽絲感覺在作怪,關掉電腦睡了。男女之間的曖昧就象泡溫泉,水溫不燙的話,感覺總是很愜意的,隻是不容易把握好度,被水燙傷的事有所難免。第二天,她被鎮裏臨時安排協助整理各村報上來的各類土地利用情況統計資料,到政府大會議室七八個人一塊綜合辦公,文化站辦公室隻剩下程文序一人,這位中年男孩經過昨晚微瀾的推送,想入非非大半晚上,早上沒見到樂依傑,心裏一股難以言狀的空虛,得知她和大夥一塊在大會議室,於是抽著煙,閑走式的來到大會議室,見大夥正忙,七八個政府工作員和二十來個村支書主任在忙著各項數字的統計校核,他剛進門,一眼就看到了樂依傑,正在忙的樂依傑略一抬頭瞥見了他,心有靈犀,她知道他是專門為自己來的,給了個簡單的笑意,仍然埋下頭,和大家一塊忙,誰也沒有注意到。短暫的眼神交流,程文序的空虛得到了填補,見大家確實忙,不好進去打擾,離開了。
程文序臨時接到通知,要到縣裏開會,於是他隻得回家,離開的時候,給樂依傑發了個短信,樂依傑打開看了看,關掉,接下來她又將宣傳冊補充,最後修改完善,第三天中午才完,程文序開會也剛剛回來。樂依傑把宣傳冊交給鎮長王貴龍和書記等幾個主要領導審看,最後都基本滿意,隻提出了幾個小修改,樂依傑算交差了。
樂依傑沒再和程文序說,直接回老家看母親,準備第二天去省城。
陸誌強自從離開外出以後,就沒回來過,鄭潤芳隻接到過他兩回電話,說在外麵很好,在電話裏,他說他要寄錢回來,可一直就沒見過錢的影子,鄭潤芳此時一點不賒望於此,隻要他在外麵沒出事,隻要他不回來製造麻煩,就千恩萬謝了。此時,在樂依傑感覺中,母親經過陸誌強的打罵折騰,反而變得強健起來,不象當初父親在時那樣懦弱脆弱,她也迷惑,不知該怎麽評價這回事。
晚上,他打開電腦,第一個就接到程文序發來的信息,原來她手機沒電,他沒打通,程文序在上連續留言說:“你為什麽不給我說,你回家了?”
“我是你的領導哦,不知道你的去向,你想讓我嚴重失職受處分嗎?”
“明天,我來接你。”
樂依傑默然許久,沒回複,權當沒開電腦。
第二天一早,樂依傑收拾好寫的書法和其它東西,和開永祥通了電話,準備去省城,如果能避開程文序,她此時絕對願意,甚至隻想到坐客車,半路上再編理由打電話給程文序說不坐他的車。母親鄭潤芳送她到村口,讓她沒想到的是程文序開著車早已等候在路口了,他站在車旁,見到樂依傑和她母親,他很熱情的招呼問候:“這是你母親,是嗎?嬸子,你好。”
樂依傑隻好給母親介紹說:“這是程鎮長,來咱們鎮上掛職的,我的領導,也是咱們春風公司楊二當家的女兒,楊虹的丈夫。”
她特意介紹得很全麵,程文序說:“嬸子,我要到成州辦事,順便接樂依傑。”
鄭潤芳簡單應酬兩句,目送他們離去。上了車,程文序對樂依傑說:“我們的同學會要兩天時間,不會影響你吧?”
“……明天能趕回來。”樂依傑說,此時她越來越不想與他同路了。
省城離成州三個小時,當兩人在狹小的轎車空間裏的時候,程文序丟失了領導氣質,事事都是關心嗬護的口吻,向她打聽學校的生活,尤其打聽有多少男生追她,她的尺度標準是怎樣的,樂依傑謹慎的應付著,想不著痕跡的要把他泛起的衝動導開去,她說:“我的尺度是八字方針:真誠自信勤奮養眼。”
“沒有年齡要求?”
“怎麽會沒能呢?他必需比我小,一個月都行。”
“如果上帝送一個哥哥來到你身邊呢?”
“那一定是上帝濫權行事,管得太寬了!”
“哈哈,這是月老的事,確實不該上帝管。我多希望月老能再管管我的事。”
“是啊,恰恰七年的關鍵時期,因為孩子的小事就和楊姐互不理會,是應該盼望月老再拿條繩將你倆綁牢實些。”
“胡說。現在我越來越發現,月老當初將我和她綁在一起,就是個錯誤,我希望月老改正過來。”
“從來隻聽說過月老管合,沒聽說過他管分,你應該順應老人家的好意。”
“如果不呢,那隻有求菩薩了?”程文序笑嘻嘻的說。
“菩薩會保佑你這自私的想法?除非是菩薩得了癲癇,神經錯亂。”
“你這是在和領導說話嗎?”
“不是啊,是和朋友說話。”
樂依傑覺察到了程文序言語有所指,想此時直接了當的斷他的念頭,又覺得唐突,對他了解還夠,還不知如何措辭,會產生怎樣的後果。想而又想,她決定再緩一緩,找個恰當的機會和方式再說。
她隨程文序來到他們同學會的承辦地,藍水灣賓館,賓館外已有多輛高中低端的轎車,會客廳隔壁的大廳裏已經聚集了程文序的二十來個男女同學,傾間全部圍上來,激動的喧嘩恍如隔世的呼喊,又摟又抱此起彼伏的問候熱鬧了開來,當初同學間互相呼叫的綽號,沉默了多年的,又被重新全部喚醒:大聖二鬼子梅超風土行孫,這些多含取謔意味的稱呼成了如今最親切的最動人的語言,瞬間把時針撥回到了十五年前單純的時代。在他們熱鬧的問候中,樂依傑才得知,原來程文序居然被他的同學們稱作“蝦子”,怕是所有綽號中最排不上台麵的,至於怎麽來的,不得而知,她止不住暗中發笑。
在一陣衝動帶淚的寒喧之後,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了樂依傑身上,故意驚詫的問:“蝦子,這位是?咋不介紹?”
“別胡想,她,是我的同事樂依傑。咱們一間辦公室的,同到省城來辦事,順便來的。”
“噢,哦,同一辦公室的,理解了,懂了,是這麽回事,哈哈,辦公室是好地方啊。”幾個人的聲音壓低了。
“咱們這位蝦弟,有宋玉之貌,又有宋玉之才,哈哈。”
“咦,蝦子,居然咱們班男生中,隻有你豔福不淺,老天為何如此薄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