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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恐怖之家(上)

  柳奮搖搖頭,說:“這個人,不,這類人,我有所了解,應該說比你了解,因為在工地上民工中,隔三差五就有類似的。他不會離,不願意和你母親離,為什麽?因為離了之後,他已經沒有機會再組建家庭,更加覺得自己沒有尊嚴,我也斷言他會絕望地拚死拚活維係。”


  樂依傑點點頭,柳奮說的這點她曾想到過。柳奮繼續說:“所以,如果你母親真要和他離,我估計搞不好會有意外情況發生。”


  “什麽意外情況?”


  “他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在維護自尊無效的情況下,難免會有過激行為。”


  樂依傑沒有回答,心底認為他言過其實,她希望母親能與陸誌強平靜分手。前一次為母親選擇他是個錯誤,現在是到了將錯誤糾正的時候,決不能再延續,當天傍晚,他趕回老家,開始實施這項工作。


  恰巧陸誌強也在,在屋外麵與鄭潤芳對麵坐著,鄭潤芳表情木然,在摘著豆莢。陸誌強這回沒喝酒,興致很高的說自己受柳奮青眼有加的原因,把柳奮描述成他人生的第一個知己,說柳奮對他的愛喝酒的壞脾氣容忍,“非一般人的器量”,自己是故意用喝酒裝醉的方式暗中測試柳奮,知道了他是一個有心胸,“非常前途的人”“值得自己交心的人”。然後向鄭潤芳表示:“樂依傑如果能結識他,咱們家就有可以說,有改變的可能了,我想給她談談。”


  樂依傑來到了他身後,站了許久,他沒曾覺察,聽著他這番恬不知恥又自以為是的話,氣往上湧。鄭潤芳臉上前不久被他打留下的傷痕跡還在。她忽然站到他麵前,他嚇了一跳,樂依傑毫不隱諱的說:“陸叔叔,別說這些,今天我回來,幸好你和母親同在,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一件在我心縈繞了許久的事,我想動員你們分手。”


  樂依傑突然出現讓他手腳無措,完全沒法恢複前次當眾的張狂:“……你是說?我和你母親離婚?”


  “正是。”


  “……”陸誌強中斷了剛才類乎自言自語的話題,許久沒吭聲。樂依傑說完後,也再沒說話,靜靜的等著他回答,鄭潤芳有些驚駭的看著女兒,帶著一絲莫名的害怕,又象一個突然聽到中五百萬消息的彩民,信不過自己的耳朵。樂依傑坐到母親身邊盯著陸誌強,又過了至少五分鍾,陸誌強聲音異常冷的說:“你們母女二人,商量好了的嗎?什麽時候商量好的?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是在我母親心裏擱了很久了,我代母親提出的。”


  陸誌強完全沉默了,許久沒說話,忽然他的手有些發抖,說:“我,我錯了,我改不行嗎?”


  “你錯過多少次,改過多少次?越改母親身上的傷越多。”


  “那些,那不是有意的。”陸誌強艱難的辯解。


  樂依傑看著他,再不說一句話。


  也是因為自卑,也是因為與樂依傑平日間沒有正常的交流,所謂距離產生壓力,樂依傑的每一個字,他都感到天塌般的無力反抗,而她此時的沉默,更讓他感到奄息,絕望,自己再說得多都毫無意義。忽然他眼睛發紅,猛的噴出高強度的聲音回敬:“和我商量?哼哼,和我商量?什麽時候你們與我商量過啥?既然商量好了,離就是!我陸某難道,是靠你們過日子?”他猛的站起身,順著一腳朝自己剛才坐的矮凳子踢去,樂依傑和鄭潤芳兩個女子同時被他這個舉動嚇著了,樂依傑雖然心理有所準備,但沒想到他反應如此強烈,陸誌強一腳踢飛板凳,再不理會二人,大聲罵著揚長而去。


  鄭潤芳雖然做夢都盼著能離,可是樂依傑的做法她感到太唐突:“你應該讓我來說,為啥不事前和我談談,就這樣揭開?我怕會出事啊,我比你了解他。”


  “遲早都是這麽回事,你的隱忍讓你永遠無法揭開這個蓋子。”


  當晚,母女二人商量著,是否找村幹部說說這事,讓他們能參與,做做陸誌強的思想工作,力爭順利結束這場婚姻。


  第二天正逢趕集,一大早,樂依傑要去鎮上上班,母親準備同路去找找村幹部,二人剛準備出門,忽然發現陸誌強已經來到門外,他張口就麵對樂依傑說:“我錯了,我給你媽跪……跪下……”


  樂依傑來不及回答,可聽他一說跪,就更加鄙視,作為一個男人,動輒就跪,要臉不要臉?她好不容易將事情揭開說,隻想此次一步到位解決,不再沉默姑息,絕決的說道:“得了,不要跪,珍惜自己的膝蓋,這事我考慮了很久了,更是我母親的意思。”


  鄭潤芳也忙忙說:“我倆可能是八字不合,原來算錯了,我不想再拖累你,你好好計劃一下就是,咱們找個時間簽個離婚協議。”


  母女二人說著,沒再理他,匆匆的離開,陸誌強半跪的膝蓋僵住了,中了定根法一樣動也不動。


  讓樂依傑想不到的是剛到鎮上不到一個小時,陸誌強居然來到了鎮裏,在鎮政府外麵的街上對著辦公大樓吵鬧,他又喝了酒,公開指責樂依傑仗勢欺人,指責樂依傑從來沒把他當爹看,說自己到她們家以來受到非人的精神折磨;又說樂依傑四處賣弄自己的長相什麽的,引來大群人圍觀,樂依傑氣得發抖,把他無可奈何。鄭潤芳正在街上,聽人說陸誌強在鎮裏耍橫,嚇得不得了,擔心女兒這輩子要壞在他手裏,忙忙的趕過來,拉住陸誌強就往外走,連連說不離了,陸誌強這下來了勁,以為終於占了上峰,死活不走:“我陸某可不是隨便讓人喝來斥去的人,想讓老子怎麽辦就怎麽辦,離!一刀兩斷,誰靠誰?”


  鄭潤芳完全用哀求的口氣,又在問旁人的勸告推搡下,好不容易把陸誌強從政府門口拖走,樂依傑在辦公室裏,氣得想哭,程文序過來,看著他,問;“是什麽原因刺激他的?”


  樂依傑對程文序說了,程文序點了支煙,片刻說:“如此看來,倒希望你母親能和他離。這次回去,再談,他如果再撒野,立即給我說,我通知派出所先收拾他一頓。”


  再聰明的女子,遇到這樣耍橫的人,也會束手無策,事情被柳奮說中了,離婚二字對陸誌強的刺激是空前的,鄭潤芳把他拉回家裏,他就借著酒又開始對鄭潤芳大打出手,把鄭潤芳打得血跡斑斑發泄了一通,然後他倒頭就睡,樂依傑下午下班回到家裏,被母親的情況嚇了一跳,怒不可遏,馬上給程文序打電話,不到四十分鍾,來了兩個派出所民警,兩們民警也認識樂依傑,他們苦笑了一下,說這種家庭糾紛,他們處理了很多,處理起來很棘手,隻能勸,勸,勸,不便於對誰采取強製措施。樂依傑聽著,心裏涼了半截。兩個民警把陸誌強從醉鄉中喚醒,開始老虔婆似的做思想工作:要怎麽互相尊重,要怎麽夫唱婦隨,要怎麽家和萬事興,陸誌強一邊點著頭,一邊繼續罵兩聲,訴說自己的委屈,甚至要哭,樂依傑聽著,發現兩位民警好象不是在做陸誌強的工作,倒是在間接指責自己和母親。末了,二人估計時間夠了,做好出警記錄,懇請樂依傑給他們簽個字,樂依傑沒好氣的拿過筆,簽完,打發他們走了。


  事情絲毫沒得到解決。民警一走,陸誌強站起來:“你們有種,居然把民警叫來,看,看,他能把我怎樣?我陸某是好惹的?等著瞧。”


  鄭潤芳連連表示不離了,希望他安靜,陸誌強吼一聲:“不離?不離就完了?你們說離就離,你們說不離就不離?”


  “陸叔叔,你冷靜冷靜,離,現在對你和母親雙方都是最好的選擇。希望你離之後,重新找到自己合適的幸福。”


  “嘿嘿,好,好,說得好,我是物件?被人利用完了,想要就要,想扔就扔。”陸誌強幹笑著,在步流星走了出去。又轉過身來,指著樂依傑斥喝:“老子自來到這個破窯,給了你倆娘們做牛做馬,老子什麽事情得罪了你?現在你要飛了,不要咱了,想一腳踢開了事,喪盡天良的東西,好得很,好得很。”然後他罵著出去了。


  次日,樂依傑正在鎮政府裏,忽然母親帶著哭聲急切的打來電話:“你趕快躲躲,他拿著刀,說要來殺你。你要躲好呀,我現在在村長家裏,早我就沒想要和他離,你這麽做,今後咋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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