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春風藝演的變故(上)
“我之所以把我的一切坦誠的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是一般女孩。大概因為我家庭背景的原因,平時,我生活的圈子裏,有不少女孩來主動設法靠近我,意圖很直白,可自身精神就不獨立。而你不同,雖然我不解也不太看好你的個人奮鬥,可你讓我敬重。那些因為動機敷淺的靠近我的女孩,讓我反感,他們總象嘴裏叼著肉的烏鴉,隻要誇讚幾句,嘴裏的肉掉下來,我百無聊奈也和一個女孩發生過兩次關係,並且早已沒了聯係,她姓張,這些我父親還不知道,否則非把我追著打不可……老爸又在他的生活圈子裏,費心的幫我物色。應該說,他為我物色的,哪個都很優秀,或可我對誰都愛不起來,因為在之前認識了你。”
“那是今天之前,現在呢?”
“依傑,不要這樣懷疑我好不好?”柳奮用力搖搖她。
樂依傑沒有回答,隻還是靠著他,沒有刻意避開。柳奮雖然還很年青,但在他父親的敲打下,已經走向了穩重成熟,他認定了此生非樂依傑不可,當他眼光觸碰到樂依傑的時候,她也讀懂了他的心理,可是,她對他的隔膜已加深了一層。柳奮抓著她的手說:“知道嗎,依傑,這段時間,我從來沒如此脆弱,為了你,我已經開始信上帝了,我成天都在和上帝猜謎,和上帝搞心理戰,搞得很疲憊。”
樂依傑聽著觸發了同感,人之所以相信上帝,總是在命運麵前失去信心走投無路時,自己曾經何嚐不是這樣?衝著他為母親解決陸誌強的事,衝著他為自己發癲進了醫院的事,事已至此,賭一把吧,她依舊靠著柳奮沉默著。柳奮繼續說:“前一次,我和父親到你家拜訪你母親的時候,我把心提到了喉嚨裏,我甚至到寺廟裏求菩薩保佑,抽了一簽,上簽。”
樂依傑聽了,不自覺感動,過了好陣子,她說:“我總覺得我們在一起是不適合的,因為我們的路不相同。”
柳奮用力箍住她,身子有點抖,說:“不要再說嚇唬我的話行嗎?求你,我們事業可以有交集。”
柳奮對這段來之不易的愛情小心的嗬護,不去觸碰她的過去。他對樂依傑的迷戀,不僅是因為長相,更在於她獨自奮鬥的理念和經曆在她身上形成了一股迷人的氣質,這是眾多把人生定位於躺在男人羽翼下過日子的包括程清秋一類的女孩不太具備的。因為非常害怕失去,處處都把她“關心”得很到位,樂依傑開始對他與那個張姓女人的事好長一段時間耿耿於懷,又不想再細打聽,生怕了解得越詳細越難受。柳奮和她聊天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和她談起駱曄,他怕傷害到樂依傑,現在時機不成熟他就絲毫不提所知道的駱曄現狀,隻說他的過去。他要麽說駱曄做事太感性,有始無終什麽的;或者在不得已說他漂亮的同時,就委婉而不客氣的批評他沒有陽剛氣息,擴大化的指責社會越來越走向一個缺乏陽剛氣息的時代,和平的環境降低了男人們雄性激素的分泌水平,才會產生駱曄這樣中性色彩的人。樂依傑聽著,懷疑他在試圖一點點瓦解自己對駱曄的感覺,她沒怪他,因為此時換位的想,柳奮也挺難的。口頭上,她總要針鋒相對的指責他以已之心以度人,其實從言語之間她發現柳奮在處理感情問題上比她大度,這讓她對柳奮的隔膜中,也增加幾分複雜的好感。
柳奮一次以假設的口吻動員她到金河集團工作,顯然可以通過他父親獲得個好崗位,他說她學過建築工程,有一定基礎。當然有害怕她被其它圈外的別的男人追求的原因,兩人為此甚至爭論起來,雖然小吵了一陣,但誰都沒有就此把距離拉開的意思,都在用一種小心的眼光打量著對方下一步。
柳奮已經得知她和郭紅星曾相識的事,並不知詳情的他驚駭而暗暗高度戒備,但在她麵前絕口不提半個字。對他而言,郭紅星是駱曄一樣可怕的勁敵,他悄悄進行了詳細的打探,好不容易得知樂依傑和他已經沒了瓜葛。他對這段愛情展開的保衛戰是全麵的,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專門去看望鄭潤芳,雖然他每次去的時候,樂依傑多不在老家,但就因如此,鄭潤芳對他的好感隻見上漲,每每女兒回家,她都會情不自禁的誇獎他,附帶誇獎他尊敬長輩,誇獎他父親教子有方,樂依傑聽著還是很感動;然後他天天短信不斷,問候不斷,關心不斷,直到樂依傑厭倦,他才略為收斂,過一些時間,又舊病複發,樂依傑看得多,回得少,他也不介意。他給樂依傑的戒指耳環這些必不可少的定情禮物,樂依傑收下了,隻把戒指戴上,耳環收好了沒戴,他問她為什麽,樂依傑說耳環太大,她不想在單位打扮得過於誇張,他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他太清楚,雖然和樂依傑有了親密關係,但這種關係約束不住現代女子,尤其樂依傑類的女子;加之這次愛情是逼動了他父親作出艱難讓步並且親自登門的,如有閃失,父親必定反彈起雷霆萬鈞的教訓,哪怕就是幾句話幾個眼神,都會讓他魂不附體,他一點不敢大意。
民間演出隊越來越多,每年在文化局來備案的就有好幾家,雖然大都是起步階段,規模小,但都能找到各自的生存市場,春風演藝公司經過幾年黃金時期的發展,已經出類拔萃,規模和效益都成了全縣同行中穩坐第一把交椅的老大。在春風演藝公司的帶動下,民間演出隊們終於進入了文化局的正常工作視野,甚至在文化局半年年終總結上都占據不少文字內容,以前的備案登記式的管理跟不上了,局裏打算專門成立個股室對接這項工作,並由專人負責,樂依傑熱衷於此,就非她莫屬,局長親任主任,樂依傑仍然“協助”。在她的慫恿下,局裏蘊釀下一步開始扶持打造幾支有代表性的演出隊,可以改善文化局蒼白的形象,做名片,於是,全縣目前個子最大的春風演藝公司第一個被納入視野。
民間演藝多數時候都是婚壽演出占多,百分之八十以上。春風演藝公司原來沒有配備專門的婚車,但後上有幾家汽車租賃公司經常合作,隨著民間演出行業的發展,這時少部分演藝團體也越來越配備了七八輛十多輛轎車,基本能完成了婚演喜慶過程的一條龍服務,開永祥總是事事跑在別人前麵,春風演藝公司目前已配置了十二輛,加上兩輛小貨運和一輛多功能演出車,共有十三輛,幾乎是成州規模最大的。她看著開永祥的發展,羨慕極了,她對自己書法藝術方麵的打算又開萌動,想不一定依靠開永祥,另尋地方小規模的開始,她同柳奮談起這事,柳奮個人挺欣賞她的書法,並不反對她從事書法,但認為它沒有前途,他小心翼翼的動員他仍然到公司上班,她說什麽也不,這和人生目標和愛好就是南轅北轍。
這天下午,她剛到辦公室,局裏傳著一條驚人的消息,春風演藝公司第一演出組在早上外出演出的路上,發生車禍,造成了重大人員傷亡,據說三死三傷,詳情不知。她嚇了一跳,忙打電話向開永祥詢問,誰知開永祥的電話打不通,她急忙打開電腦,打開春風演藝公司的群,果然,幾個職工在裏麵正討論著,略一打聽,原來傳言不虛,演出車和一輛運輸煤炭的大型貨車相撞,三死三傷,三個死者除大貨車司機外,餘下二人是春風演藝公司的,三個傷者之一是春風演藝公司員工,更讓她震驚的是,死亡的兩人居然是開永祥,還有任飛!可怕的消息讓她頓時感到奄息,甚至感到時間在驟然間停止了。她怔怔地望著屏幕,屏幕出現黑暈,她揉了揉太陽穴,努力使自己穩定下來,她不相信前幾天還和自己一塊有說有笑活活潑潑的任飛,說沒就沒了,她顫抖著拿出手機,撥任飛的電話,要證實這條個消息是虛假的。手機撥通了,沒人接,第二次,仍沒人接,她隻好關上,向局辦公室請了假,匆匆坐車去春風演藝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