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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對我成為老黎的兒子似乎很開心,夏季也很高興。
「你既是我二爺,又是我哥哥,咱們可是親上加親了,成一家人了!」夏雨曾經喜滋滋地和我說。
「不錯,可以這麼說,正因為是兄妹關係,是一家人,所以,以後,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我說。
「哦也……成一家人和那個有什麼關係哦,我們又木有血緣關係,我說的一家人是你以後不但是我爸的兒子,更是我們家的駙馬爺,嘻嘻……」夏雨開心地說:「我該是你的ernai就還是ernai,這個是不矛盾的……」
本以為有了這層關係,會讓夏雨打消那種想法,沒想到不起作用。夏雨依舊執著地堅持她的ernai身份。
我不由有些泄氣,如意算盤落空了。
此時夏雨給我打電話問我幹嗎,我還能幹嗎,於是回答說:「在辦公室忙呢,什麼事?」
「木有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ernai妹妹想二爺哥哥了打電話不行啊?」夏雨說。
「行!」我說。
「嘻嘻……這還差不多……」夏雨得意地笑起來,接著說:「聽說大奶要和你定親了,哎——不錯,很好,我想我該祝賀一下,對了,二爺哥哥,你說咱們什麼時候也定親啊?」
我的頭有些發暈,說:「你在說什麼?」
夏雨說:「我在說什麼你沒聽明白?大奶都和你定親了,ernai的事老拖著也不好吧?我看,不如咱們一起把親定了得了,我到時候跟找你們一起去,一起定親,你說好不好?」
我不知道夏雨是怎麼知道我和海珠要定親的,說:「你這是發燒了說胡話……」
夏雨說:「哎——你歧視ernai啊,ernai雖然是ernai,但好歹也要有個名分吧!」
我一時無語。
夏雨聽我半天不說話,說:「好了,好了,不定親就不定親,反正我跟著你就是小婆子的命,我認了……定不定親也不過就是個形式,我是不注重形式的,我也不要什麼名分了……到時候你們結婚,我跟著當大奶的丫鬟,一起嫁過去得了,我就當偏房算了……」
夏雨的話讓我更無語了。半天,我說:「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這事?」
夏雨說:「哎——我光和你說請親的事,把正事忘記了,我給你打電話不是胡鬧的哦,我是有正事和你說一下……」
「什麼正事,說吧!」我說。
「大大奶來了哦……」夏雨說。
「什麼?」我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緊握電話失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看你這一驚一乍的,大大奶就這麼讓你關心啊,不就是她給你買了套房子嗎?哼,我到時候給你買套別墅……」夏雨有些不滿地說。
「少廢話,告訴我,是不是冬兒去了你那裡?」我緊接著問夏雨。
「是啊,怎麼了啊?」夏雨說。
「她……她真的去了你那裡?」我的聲音有些激動。
「是的,是的,真的,真的!」夏雨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聽你這聲音激動的,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她現在在哪裡?」我說。
「在哪裡?走了!」夏雨說。
「走了?你怎麼讓她走了?」我急了。
「tui長在她身上,她要走,我能怎麼說?」夏雨說。
「什麼時候去的?什麼時候走的?」我說。
「10分鐘之前來的,2分鐘之前走的!」夏雨說。
「你怎麼不留住她?」我說。
「你又沒告訴我讓我見了她把她留住!」夏雨說。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說。
「你又沒告訴我提前告訴你,我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啊!怎麼,想和大大奶幽會了?」夏雨酸溜溜地說。
我不理會夏雨的吃醋,繼續問她:「冬兒到你那裡幹嘛的?」
「還能幹嘛,來取她保存在我這裡的東西唄!」夏雨說:「拿了東西,和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她沒說到哪裡去?」我說。
「我沒問,她也沒告訴我!」夏雨說:「對了,我把密碼箱交給她的時候,她還隨意問了我一句,說有沒有人來問過打開過保險箱,我一聽,忙說沒有,說誰都沒問過打開過!她就放心地走了!哎——我看啊,她說不定是反悔了,不想把那房子和銀行卡留給你了,不過也沒關係,咱又不缺這個,不說你現在是老闆了,光我手裡的錢,也比她多上不止多少倍啊……」
夏雨嘮嘮叨叨不休,我沒有心思聽她扯淡,掛了電話。
我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心裡無法平靜,冬兒出現了,她終於出現了,這說明她平安無事了!
可是,她又走了,不知到哪裡去了。還帶走了留給我的房子和銀行卡。
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去哪裡,要作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她都在哪裡,是如何度過的。
我還不知道對於白來三的死,她了解多少,對於阿來和保鏢,她是否知道他們的動向。
我更不知道她下一步是否會安全。
但是有一點起碼讓我安心,那就是她現在是安全的,她還活著,她留給我的絕命書和遺物終究沒有成為真的,這讓我心裡感到安慰和欣慰。
隨著冬兒的出現,我似乎隱隱感覺,暫時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不平靜的日子將捲土重來。
只是,我不知道會是如何的不平靜,不知道隨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去了秋桐辦公室,告訴秋桐夏雨見到冬兒了,冬兒平安無事。
我沒有告訴秋桐更多。
秋桐聽了,重重出了一口氣,點點頭說:「好,很好,平安無事就好……說實在的,或許我該理解冬兒的心情和處境,都是女人,她也不容易……我們都是朋友,大家都是不希望她出什麼意外的……她現在沒事就好了,希望她好好的……」
秋桐的話讓我感動,秋桐是多麼好的一個女人,對人是如此的寬容和體諒,在自己面臨如此困境的同時還惦記著冬兒。
秋桐的心裡有大愛,她是一個大愛之人,大愛無疆。
「在這段時間,我想她一定面臨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我說。
秋桐點點頭:「豈止是冬兒,我和你,我們難道就沒有巨大的壓力嗎?」
我點點頭:「是的……都有壓力!」
「壓力或許未必就是壞事……」秋桐說:「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面臨一定的壓力,它可以促人成長,也可以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然而,壓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壓力時頹廢不堪的樣子。一個人,如果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我們也要學會合理的釋放,給沉重的心情鬆鬆綁。耐心點,堅強點,那些殺不死你的東西,只會讓你變更強。」
秋桐又發出堅毅的目光。
我不由又點了點頭:「在大難和壓力面前,你表現得很堅強,這一點,我不如你!」
秋桐淡淡笑了下:「人都是逼出來的……其實你抗打擊的能力比我強多了,這一點,我看的很清楚……其實,在複雜的壓力下,與其讓自己焦慮,倒不如讓自己的心簡單起來……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你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煩就會越多;什麼都不想,反倒一點麻煩沒有。你怕的越多,問題反而就越多;什麼都不怕了,反倒沒事了……換句話說,這世界就這樣,你人品好,別人就來占你的便宜。你橫一點,反倒是都來討好你。所以,我在想,在某些事情面前,不能一味地退讓,當你受到打擊時,要勇敢地說不!憋屈著一味容忍,或許是這世上最蠢的事情。」
「是的,當退則退,不該退的時候就不能退!」我說。
秋桐又說:「古人云:至剛易折,上善若水。做人不可無傲骨,但也絕不能總是昂著頭,君子之為人處世,猶如流水一樣,善於便利萬物,又水性至柔,不與人紛爭不休。因為他們明白,能低者,方能高;能曲者,方能伸;能柔者,方能剛;能退者,方能進。」
「嗯……」我點點頭:「人生總是在進退之間前行,總是在取捨之間徘徊,總是在伸屈之間找到平衡……裕望就像手中的沙子,握得越緊,失去的越多。學會放手,甘願捨棄,你才能真正的得到。得與失,不過是相對而言,你自認為得到時,或許正在失去;你覺得失去時,也許恰是得到。所謂捨得,就是要舍迷入悟、舍小獲大、舍妄存真、舍虛取實。凡事看淡點、看開些,一切隨緣、隨心。無意於得,就無所謂失。」
秋桐說:「是的,的確是這樣,做人是如此,做事也是如此,人生是一種選擇,亦是一种放棄。能自由選擇的人是幸福的,能適度放棄的心是洒脫的。可惜,有時我們的選擇,只有等待,沒有結果,只能黯然離開;有時我們的放棄,迫於無奈,含淚轉身,走遠了依舊頻頻地回望。所以,有些過去,關於幸福或傷痛,只能深埋心底;有些希冀,關於現在或將來,只能慢慢遺忘……我總是不停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做一個簡單的人,踏實而務實。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擾。要快樂,要開朗,要堅韌,要溫暖,對人要真誠。要誠懇,要坦然,要慷慨,要寬容,要有平常心。永遠對生活充滿希望,對於困境與磨難,堅強面對。要有夢想,即使遙遠……」
聽著秋桐的話。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懵懂間似乎覺得,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拿得起是生存,放得下是生活;拿得起是能力,放得下是智慧。有的人拿不起,也就無所謂放下;有的人拿得起,卻放不下。拿不起,就會庸庸碌碌;放不下,就會疲憊不堪。人生有許多東西需要放下。只有放下那些無謂的負擔,才能一路瀟洒前行。
「你現在還恨白老三嗎?」秋桐突然問我。
想起白老三曾經對秋桐海珠小雪四哥的所作所為,我脫口而出:「即使他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他,我一直就恨他!」
秋桐嘆息一聲:「他已經死了……」
「死了我也不能消除對他的恨意!」我說。
「算了,不要再恨他了,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讓我們都學會寬恕吧……」秋桐說:「學會寬恕別人,就是學會善待自己。仇恨只能永遠讓我們的心靈生活在黑暗之中;而寬恕,卻能讓我們的心靈獲得自由,獲得解放。寬恕別人,可以讓生活更輕鬆愉快。寬恕別人,可以讓我們有更多的朋友。寬恕別人,就是解放自己,還心靈一份純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