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女人難追
「哦,浪漫點啊,沒事送點兒花,女孩子很少不喜歡花的,真的。哪怕一朵,如果她喜歡你,也是喜歡的。」
秦非言嘆了口氣,「如果她討厭我呢?」
葉兒也知道秦非言的事,有些同情他,「要不然換一個人喜歡吧,淺淺都不記得你了。」
「我為什麼要換一個人喜歡?我記得她啊。」秦非言吃了兩顆葡萄,擺了擺手,「算了,反正我就是吸引她注意就行了。」
秦非言前腳走,葉兒後腳就找江昭麻煩了!
「你為什麼不送我花?每天送一朵!」
「呃……花瓶里不是天天插著嗎?再買不是挺麻煩的嗎?」
飛來的是一個兩個三四個抱枕!……
秦非言追求女孩子還停留在最原始的階段,追不到就急得直撓牆。
夏淺討厭他,怕他。
就是不理他。
送花,請吃飯,送禮物,都沒有用。
是夜。
秦非言又去找了秦榮方,鬧脾氣,「你到底什麼時候把老婆給我娶回來!」
秦榮方這時候反倒不急了,剛一得知孫子喜歡女人的時候,心花那個怒啊,那個放啊,就差「嘭」的一聲變成煙花往天上竄了。
可現在天天瞧著孫子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秦榮方心裡倒是舒服了,他有一種報復的塊感。
你急啊你急啊,我就是不急。
秦榮方一筆筆的描著他的山和水,林與鳥,蘸墨點彩,揮灑的都是他的處變不驚的處事風格。
「爺爺!您不想抱重孫是吧?」
秦榮方回一句,「不想抱。有昭昭和葉兒的孩子,我放心,昭昭生的孩子,一定聰明可愛,你看他跟葉兒長得都好,孩子肯定長得極漂亮。」
秦非言被氣吐血了,直跺腳!
「不管了是吧?好!反正您也管不了,就這樣吧,等他們台里的人跟她好上了,我也好死了那份心,我反正是非她不可!」
秦榮方淡淡一笑,「你反正不是真的喜歡男人,有什麼非誰不可的,可以換。」
秦非言早就看穿了秦榮方的心思,這個老狐狸,現在知道他不是同性戀后,就排擠他,報復他,事事針對他,這個老狐狸,就想看他著急,好,他就急給他看!「換什麼換?那是我十五歲就訂下來的未過門的媳婦,我憑什麼換!」
「非言啊,別急躁啊,萬事都要心平氣和,少了一個夏淺,地球還不轉了嗎?轉的啊,我還不相信了,改天爺爺給你菜里下點葯,你還不得抱著誰都像夏淺?我的重孫不就有著落了?」秦榮方用一種極嚴肅和教育式的口吻,說了一段不著調的話。
秦非言退了一步,離著書案遠了一些,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睨著正在作畫的老爺子,「嘖嘖」好幾聲,陰險啊!誰還能比這個老狐狸陰險,居然想給他下-葯?
好啊,還好他在外面有窩,否則半夜床/上被塞了個女人也不知道。
「爺爺,您其實不該做些令晚輩不恥的事情。」
老人家的眉和發,雪一樣的白,他落筆挑眉,筆下生花,「哎,人家說老還小,老還小,返老還童,其實這個家,就我最小了,我做什麼都應該被原諒,你看看你前些年乾的事,哎,多麼的令人不恥啊。」老爺子長嘆一聲,很是惆悵。
秦非言感覺自己的嘴角,在不停的跳動,跳動得抽起來了,「爺爺,您這是打擊報復,我覺得這樣有損您的威望。」
「我要什麼威望啊?我的威望已經被我孫子給我糟蹋光了,我還能有什麼威望呢。」
「您到底幫不幫我把夏淺娶過來!」
「不幫,自己的老婆自己去娶,關我什麼事?她要是被人拐跑了,是你太差,關我什麼事?」
秦非言再次吐血,晚安都沒有說,轉身徑直出了門。
這家裡真是沒法呆了!
一點溫暖也沒有。
爸爸媽媽從小就不管他和妹妹,現在爺爺也不管,他的終身大事都不管!
這個家裡簡直沒法呆了!
秦非言一路的心裡揣著小脾氣,走過長廊,去往非語的住房。
四下張望,空空蕩蕩的卧室,沒人。
衛生間也沒人。
一圈找下來,這個點非語不是該在功課嗎?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直覺,秦非言往頂樓的小涼蓬走去……
「逢生,逢生,不對的,你這樣寫不對。羅,你看,收筆一定要有力,你握筆的時候,手心要空起來,感覺裡面可以放一個雞蛋,不是用手臂的力量去拉動筆桿,你要用你的腕和指節的力量。」
非語又把毛筆的位置在逢生的手裡調整了一下,她軟聲細氣的跟逢聲說著話,小涼蓬里的燈,白亮亮的,清楚的照著少男少-女的身影,男孩眉目清秀好看,女孩恬靜溫雅。
一張石圓桌上,擺著墨紙硯,筆握在男孩的手裡,非語的手搭在男孩的手上,耐心的教著。
逢生寫完一個字,看一眼非語。
他的字越寫越順,非語便拍手叫好,「逢生,你真棒,寫得真好,你才沒學多久。我練毛筆字好多年了呢。」
逢生看著非語,看到非語已經停了下來,半晌后,氣氛冷凝尷尬,逢生臉上一熱,有些害羞的低下頭,繼續寫字。
「逢生,你會寫字,把你家的地址寫下來,好不好?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的家。」
雪白的紙上印下重重的一團墨,逢生的毛筆在瞬間不受控制的全壓載紙上,筆尖盡數開叉。
非語一怔,看著少年捏著筆桿的手,關節處在燈光下白得發青,「逢生?」
逢生抬起筆,蘸了蘸墨,雪白的紙上,落下炭黑的字跡,在燈光下泛著水漬,「想趕我走?」
「沒有沒有。」面對男孩無聲卻筆鋒有力的質問,非語連忙擺手,今天她的頭髮用一根素筋扎在腦後,清美的臉寵露在外面,難掩驚慌,「逢生,我只是怕你想家,你會想爸爸,想媽媽,或許你還有爺爺,逢生,我沒有趕你走,可是在我們家,我作不了主,你天天在我們家當下人,又不能跟我去上學,實在太苦,你如果回去,會生活得更輕鬆,你應該去上學。」
非語低下頭,她的肩膀輕輕的有些抖,再抬起臉來,望向男孩的時候,眼睛上掛著瑩透的水珠,「我今天有跟爺爺說讓你去上學,可爺爺不同意,逢生,你應該去上學,讀大學,考研,還有更多,你這麼聰明。」
柔軟的筆尖,卻能寫出筆鋒如刀斧大闊之後的勁道,「你嫌棄我沒上大學。」
「沒有!」非語一腳跺下!這一跺,把睫毛上沾著的著水珠,整顆的抖落了下來,「逢生!你怎麼這樣看我!」
「我沒有家,你讓我去哪裡?」
非語咬著唇,「我以後不說這些了……」
秦非言拍了拍手,非語嚇得一驚,倒是逢生鎮定得多,秦非言走過去,斜著身子瞄了一眼石桌上的字跡,巴掌拍得更響了,他笑道,「逢生啊,我妹妹這個老師還不錯吧?你的字,進步很大啊。」
逢生望著秦非言,又看了看非語才笑了笑,點點頭。
非語想要把桌面上的筆墨字跡藏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秦非言早就已經看完了。
看著自己妹妹梨花帶雨,旁邊這個漂亮的男孩倒是淡定得多,驀地想起一個人,席恩佑?
也不像,逢生雖然也如恩佑一般長得漂亮,可是恩佑給人的感覺無害純良,很懂禮貌,比他大的,都禮貌的叫哥,笑起來,跟春天來了似的。
逢生的性子倒是冷得多,不說話,很少笑,看著年紀小小,字跡和問話間,都透著一股子霸道。
為什麼賴在秦家不肯走?
秦非言拿出兜里的手帕,給非語摁了摁眼睛,把淚漬給她擦了,溫柔帶著寵溺的訓斥,「非語啊,你不知道要早點睡覺嗎?爺爺還說這幾年得把規矩給你做下來,省得你到時候嫁進裴家的時候,亂來,不好管,做人家家裡的媳婦,哪有當大小姐這麼自在?」
非語看了一眼逢生,回過頭到瞪著秦非言,「哥!」急得臉漲得通紅。
秦非言餘光過去,看到握著筆桿的那隻手,在微微的顫抖,「咔吧」一隻價值不匪的墨玉毛筆的筆桿在男孩手中,折斷!
***
秦非言淡淡的笑了一聲,拿起桌面上的紙,認真的看著紙面上的字跡,她這個傻妹妹,還自以為自己這個老師教得有多好吧?
疏不知人家的功底有多深呢。
秦非言想著爺爺書房裡的那些東西,現在的年輕人,學毛筆字的人很少,學鋼琴的倒是多。
但是難免有些家長為孩子選擇了興趣班,這是一種可能。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像外公這樣的人,他是強迫家裡的孩子學,必須學。
手裡還拿著逢生寫下的字跡,這筆力控制得可真好,從虛塌的搭筆,到猛勁的收尾,一排字一點變化,循序漸進,絕無半點焦躁可言。
眼前這個逢生來秦家好些日子了,小小年紀,做事情從不埋怨,除了不說話,幾乎找不到他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