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入院
小歷411年，正月初一。
滄州，西聖女山脈，寒蒼武院。
天上到處都有，御器修士，或南來，或北往。
地上隨處可見，亭台樓閣，或依山，或傍水。
西聖女山脈，幾乎佔據了滄州三成的大小。
而整片西聖女山脈，都屬於寒蒼武院。
「這位師兄，麻煩問一下，雜事堂怎麼走？」
「一邊兒去！」
「這位師姐，麻煩問一下，雜事堂怎麼走？」
「這麼好看的小師弟，去什麼雜事堂啊？不如來跟師姐，師姐在外邊給你置辦一處住所。」
一路上，凌辰帶著凌霜兒問了十來個人。
但一聽凌辰是去雜事堂，這些人就沒有一個，對凌辰有好態度的。
就算有，也是一些，看著凌辰生得好看的女修，在打趣著凌辰。
無他，雜事堂幾乎都是由，寒蒼武院弟子的僕從組成的。
寒蒼武院弟子的僕從，要麼住在院外，要麼加入武院雜事堂，供武院驅使。
只有九峰弟子，才能帶隨身僕從。
「少爺，要不少爺先去首殿吧，賤奴自己去找雜事堂就可以。」
見凌辰為了自己，陪自己遭了一路的白眼，凌霜兒心裡難受。
「傻霜兒姐，別說這些。如果不把霜兒姐送到，我怎麼能放心的下？」
「好咯，接下來到了雜事堂，如果有不想做的任務啥的，就不做！沒人可以強迫霜兒姐！」
凌辰笑著說道，也不待凌霜兒回答，拉著凌霜兒的手，興沖沖的就往前走去。
這一舉動，凌霜兒臉頰緋紅不說，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小子是誰？居然拉著一個神遊境的手在走？」
「他剛剛好像是在問，雜事堂怎麼走來著。」
「你們關注點錯了吧？那姑娘看著也就才十幾歲，就已經是神遊境了！」
也不怪眾人大驚小怪，畢竟外院弟子中，連氣海境都沒有。
帶著凌霜兒找了半天，終於來到了雜事堂。
還未進雜事堂的門，凌辰就見到了一個老熟人。
「馬公公？你怎麼也在這？」
凌辰有些不解的問道，在他想來，木清言作為公主，多少也該有點特權。
「殿下在武院，只是普通的弟子身份，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老夫自然也只能守武院的規矩，不過嘛，也就是掛個弟子身份，雜事堂可使喚不動老夫！」
馬公公看到凌辰與凌霜兒，也明白了對方來此的目的，不著痕迹的點了一句。
「多謝馬公公！」
「無妨。」
見凌辰明白自己的意思，馬公公點點頭離去了。
「少爺，剛剛少爺和馬公公在說什麼啊？少爺何故言謝？賤奴沒聽明白。」
一頭霧水的凌霜兒，待馬公公走遠后，問詢道。
「霜兒姐，馬公公這是在告訴我們，雜事堂弟子，也算是武院弟子。」
「院主那天不是說了嗎？在寒蒼武院，基本一切都可以憑實力說話！」
凌辰解釋了兩句，但凌霜兒還是似懂非懂的樣子。
「霜兒姐還沒明白嗎？就是說，以霜兒姐的實力，其實雜事堂基本沒有人，可以使喚動霜兒姐的。」
「也就是說，霜兒姐可以掛著弟子的身份，不用去完成那些雜事，然後就能時常陪著我，嘿嘿。」
直接把話說明，凌辰已經開始想入非非了。
「可是少爺，賤奴聽說，寒蒼武院的堂主，都是元丹境……」
「馬公公不怕，可賤奴打不過啊……」
明顯做了功課的凌霜兒，小心的潑了凌辰一盆冷水。
「霜兒姐別這麼想嘛，萬一雜事堂的堂主，沒有那麼厲害呢？」
「雜事堂一聽，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地方，說不定堂主實力也不怎麼樣呢！」
見四下無人，凌辰毫不避諱的自我安慰著。
但凌辰話音剛落，一道聲音，直接在凌辰和凌霜兒的腦海中炸響。
「要不，試試？」
一個黑衣女子，憑空出現在凌辰凌霜兒面前。
這女子嚴厲的看著二人，眉宇清秀，帶著幾分英氣。
「你……您難道就是……」
「我就是雜事堂主，李墨，號雲橋。」
李墨冷聲介紹著自己，凌辰也沒想到，說大話居然直接撞上正主。
「雲橋前輩莫惱，少爺之言並非有意。霜兒今日加入雜事堂，自然會竭力為雜事堂做事。」
凌霜兒欠身一禮，話語誠懇。
李墨打量了凌霜兒一眼，聽著凌霜兒的話，臉色緩和了不少。
「不錯，小妮子懂事多了，比起你家跟傻子一樣少爺強得多。」
不知是不是因為，凌霜兒是女子的緣故，李墨對二人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
「寒蒼武院大大小小的事物，基本都會有雜事堂弟子的身影。」
「雜事，代表什麼都可做，什麼都會做！」
「雜事堂大都是武院弟子的僕從，少不得有些修為高的。」
「但你記住，只要你打不過我，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
明明是訓誡凌霜兒的話，但最後一句，李墨卻是死瞪著凌辰說的。
一字一句都在凌辰耳邊炸響……
一天後，凌辰來到同袍堂，領取武院的制式衣袍。
「馬公公？你怎麼在這？」
給自己分發衣袍的，居然是馬公公，凌辰疑惑的問道。
「咳咳。」
見是凌辰，馬公公心裡叫苦一句：『老夫也沒想到，那女的竟是元丹圓滿啊！』
「別提了，那雜事堂堂主是個女流之輩，老夫不屑與她動手，讓她三分……」
咳嗽一聲，沒有說出心裡所想。
就是後面一句話，也是馬公公以靈識傳音，生怕別人聽見。
想起昨天母老虎一樣的李墨，凌辰對馬公公露出同情的眼神。
正色拱手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寒蒼武院，外院，臨川脈首殿。
偌大的殿中，僅有十人。
「自今日起，你們就是我首殿的弟子。我是你們的引路師長，穆定遠，號平海。」
「你們可稱我為穆師，但不可稱我為師父，師尊。」
穆定遠在殿中盤腿而坐，對著面前的九個少年講述規矩。
九個少年，有三人年歲稍長。
「穆……穆師，您教我們，為何我們不能稱你為師父啊？」
凌辰旁邊一個矮個子男生，一臉疑惑的發問道。
「師有很多，你們平日里也會彼此交流指點，難道也能互為師父嗎？」
「我只是你們未來修行路上的，一個引路人而已，遠擔不起你們的『師父』二字。」
「首殿的修鍊資源，最多最不缺，但要求也嚴格很多。」
「如果三年內你們不能進入內院，就會被淘汰去其他殿修鍊。」
「所以，你們要麼十五歲前給我凝氣，要麼給我在三年內達到八脈凝氣！」
穆定遠解答著弟子的疑惑，同時將首殿的規則說與眾人。
「首殿弟子，三年一換，當然，我更希望你們待在首殿的時間，越短越好！」
「為了讓你們早日進入內院，接下來，我會給你們安排好之後的修鍊內容。」
穆定遠說完，目光從左到右，依次掃過所有弟子。
「夏皓然，你已八脈通竅，但尚不穩固，氣虛散而不實，難以凝氣。」
「今日開始，你做任何事，都必須御氣代勞。就算是穿衣吃飯，也必須御氣完成。」
夏皓然被說出問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連聲稱是。
「張子恆，你能入首殿，實屬僥倖……」
「隆桃，今年從十七殿納入首殿，說明你是有資質的……」
包括吳悠在內，穆定遠說完了首殿八個弟子的問題，和之後要修鍊的內容。
而後穆定遠起身走到殿門處，回頭看向凌辰。
「凌辰，你跟我來一趟。」
唯獨漏下沒有提及的凌辰，被穆定遠叫出殿外，單獨對話。
「我從玉劍前輩那裡得知，你似乎多次打散，即將凝聚的靈氣？」
穆定遠此刻不再溫和，而是一臉嚴肅的看著凌辰，問道。
「回穆師話，是的。」
凌辰也不隱瞞，直接了當的說道。
「為什麼？你可知這樣做，會有何等的危險？」
穆定遠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實在無法想象，怎麼會有人在自己的經脈內，打散靈氣。
「穆師，若我說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特別是霜兒姐……」
「我也知道可能會被發現，但是沒想到剛來武院，就被發現了。」
凌辰說著，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可奈何。
「放心，我會幫你守口如瓶的。但以後，絕不允許你再這樣胡搞！」
沒有給凌辰扯遠的機會，穆定遠嚴肅的說道。
「唉，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我們凌堯族規定，凝氣境以上的族人，會被派往各地產業歷練。」
「我又不想離開霜兒姐，於是就只能一直壓著修為……」
「不過穆師你放心！到武院后，我就沒有這個顧及了，最多再壓個幾個月，一定突破！」
凌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完前面兩句，但說到最後一句時，卻底氣十足的拍著胸脯，打著保證。
「你還想壓幾個月？」
凌辰前面的話，還沒有什麼。
但聽到凌辰的保證，穆定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不不，穆師你聽我解釋。」
「我的意思是說，凝氣事大，我得跟您多學一陣，多準備準備，再去突破才更穩妥呀。」
見穆定遠生氣，凌辰連忙編了個理由，說得跟真的一樣。
「哼，你那點小心思怎麼想的，用腳都想得出來！罷了，且再給你半年。進去吧。」
穆定遠似乎看穿了凌辰心中所想，但也沒有繼續逼迫凌辰。
「多謝穆師，多謝穆師！」
聞言，凌辰如蒙大赦，連忙稱謝后回到殿中。
「凌辰，穆師叫你出去幹嘛？」
吳悠湊到凌辰耳邊，輕聲問道。
「咳！」
沒等凌辰回答，穆定遠一聲咳嗽，嚇得吳悠一個激靈，連忙回到自己的蒲團上，盤腿坐好。
「從明日開始，你們每日辰時，來此聽我講學。」
「過午後，若有任務則完成任務，若無任務則自行安排。」
穆定遠說著，抬手收走了繚繞著煙霧的香爐。
爐中的香，已燃至根部。
「今天就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