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氣體境
首殿旁有不少房屋，大都空置。
有人住的，也就十間。
首殿人少。
凌辰選了一間偏僻的屋子，離首殿有些遠，但卻挨著一處池塘。
「果然是沒有賞月園的月兒好看……」
子時，凌辰慵懶的躺在房頂，抱怨著月亮的姿色。
「二傻子你看什麼呢？」
來人是夏皓然。
「關你屁事！大傻子，大晚上不回去睡覺，來我這幹嘛？」
凌辰轉頭看了夏皓然一眼，不耐煩的說道。
「閑來無事，四處逛逛。」
「你今日被穆師叫出去，是說你壓制修為的事吧？」
也不在乎凌辰的稱呼，夏皓然躍上房頂，說道。
「你咋知道？」
凌辰眉頭一挑，問道。
「猜的，都跟你說過了，如果你提前凝氣，進入內院，吳悠和木清言我會照顧好的。」
「不用刻意為我們壓制修為。」
夏皓然依舊笑眯眯的說著。
「別不要臉了，誰為了你啊？小爺只是答應清言那丫頭，帶她長見識來著。」
「而且，小爺就喜歡呆在鍊氣淬體境，你管我？」
凌辰拙劣的強撐面子，也不是不會撒謊，只是不需要。
「哈哈，好，那你繼續呆著吧，我先走了。」
看破不說破，夏皓然哈哈一笑，幾個跳躍消失不見。
翌日，正月初三，辰時。
空曠的大殿內，九名弟子，已經在各自蒲團上落座。
穆定遠閉目坐於案前。
時辰剛到，穆定遠雙眼睜開，案桌上香爐內，一支長香自行燃起。
「今日是我授課的第一日，我會從最基本的開始講起。」
「你們中，有的來自武院其他殿，有的出身顯赫。」
「哪怕我講到的內容，你們很多都已經知曉，也得給我老老實實聽下去。」
「明白了嗎？」
穆定遠說完，突然歷聲問道。
「明白了！」
幾名弟子，被穆定遠突然提高的音調，嚇得一個激靈，異口同聲回道。
看著幾名弟子被拉回注意力，穆定遠滿意的點點頭。
「今日，我們從修鍊講起。」
「你們都是通竅境以上的修士，但也不代表什麼都知道。」
穆定遠說著，一揮手，桌案上便多了一堆畫卷。
「人有仙凡之分，踏入修行路，便是脫凡化仙的第一步。」
「至於怎麼踏入修行路，方法有很多，相信你們踏入修行路的經歷，也各不相同。」
穆定遠說到這，一指張子恆。
「張子恆，你先說說，你是怎麼踏入修行路的。」
「啊？就是各種鍛煉身體，各種葯浴什麼的……」
被突然指名，張子恆有些不知所措，含糊的說道。
自打進入首殿，與凌辰夏皓然等人同處一殿，他就打定主意，儘可能的低調。
「嗯，吳悠，你是怎麼踏入修行路的？」
穆定遠沒有評論張子恆的答案，再指吳悠，問道。
「打坐，吐納，調息，然後感覺到氣的運行……」
吳悠的回答不卑不亢，說的也比張子恆詳細的多。
不多時，穆定遠已經問了一圈，最後指向凌辰。
「凌辰，你是怎麼踏入修行路的？」
凌辰見穆定遠指著自己，知道躲不過去，無奈的思索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爹說，我話都還沒學會的時候，就會修鍊了。」
「我也沒有刻意去修鍊過，然後修為也自己會漲，嗯，就是這樣。」
「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
剛剛說完，凌辰就看到所有人，都瞪著個眼睛盯著他。
「我的天，你是不是人？」
「穆師，收了這妖孽吧！太氣人了！」
「肅靜！」
穆定遠壓下七嘴八舌的弟子們，揉了揉額頭。
「凌辰體質與你們不同，但不代表你們就比不過凌辰！」
「現在的他，一樣與你們年紀相仿，境界也相差不多。」
安慰了弟子們兩句，拉回了眾少年的思緒。
穆定遠這才繼續講解。
「總之，我們知道，能夠教我們踏上修行路的法門，都可以算是修行功法。」
「但踏上修行路的方法再多，歸根結底，也就是兩條路：鍊氣、淬體。」
穆定遠說著，一副畫著人體經脈的畫卷，在空中展開。
「以鍊氣入修行路，第一關便是感知氣，也就是第一個小境界：氣感。」
「感知氣后，通過各種功法的方法，吐納調息，引氣運轉，藏氣在經脈中，養氣於身，祛病延年。」
「是為鍊氣第二個小境界：養氣。」
「養氣到一定程度，靈氣在經脈內自成循環，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閉息枯坐，內有乾坤，氣達百骸，力從氣生，不食米水，三月不竭！」
「是為鍊氣第三個小境界：閉息。」
「接著，就是鍊氣的第一個小關卡：行氣境。」
說到這裡，穆定遠又展開了一副畫卷。
弟子們哪怕早已知道，也都認真的聽著。
唯獨凌辰不同，看似專註，卻已不知『神遊』到何處去了。
「當能於十二正經中，調行靈氣，如此，才算是進入了行氣境。」
「也到此，才能開始修鍊，各種需要靈氣的武技等。」
穆定遠說道此處，突然話鋒一轉。
「當然，古語曰：『鍊氣不淬體，損人也傷己。』」
「說到淬體，一般來說，以淬體踏入修行路的，大都是無法產生氣感的人。」
「比起那些鍊氣為主的人來說，修鍊起來，的確要慢上不少。」
「但淬體之路，好處在於每一個小境界的突破，都會給戰力帶來巨大的提升！」
「不像鍊氣，修到行氣境，才能有實質的戰力。」
指著畫卷上的一處批註，解釋完畢后，穆定遠對著凌辰就是一個彈指。
啪！
「哎喲！痛！」
正在『神遊太虛』的凌辰，被穆定遠隔空一個彈指，一下子打回了神。
吃痛的哀嚎一聲，只得極不情願的坐好，聽穆定遠講學。
「淬體境界，第一個小境界為熬體，各家門派，百般方法，打熬體魄。」
「接著是第二個境界，氣血境。」
「通過對身體的打熬，以及各派秘法，使人能逐步掌控自身的氣血肌肉。」
「第三個境界，磐石境。能夠完全掌控自身的全部力量，體內體外都修鍊得極為堅韌。」
「磐石者：內外具修，身若磐石，腿斷合木，掌斃青牛！普通刀槍只可留痕，難傷其身！」
穆定遠正說著，那矮個子少年似乎想問什麼，但又不敢打斷穆定遠講學。
「磐石之後，則是罡體！血肉凝實產生罡氣，藏於血肉，可運行於經脈之中，也可外放攻敵。」
「趙輝，你想問什麼？」
穆定遠說完罡體境，看出那矮個子少年，似有疑問。
於是打住講學，問道。
「回穆師話，弟子有一不解之處，既然淬體這麼厲害，為啥弟子的父母，還是非要讓弟子，同時也去鍊氣呢？」
穆定遠點點頭，示意趙輝坐下。
「因為還有一句古語：『淬體不鍊氣，空有一身力』。」
「特別是淬體這一路，若無鍊氣調養，就算花費再多的名貴藥材，多少都會留下暗疾。」
「也因此，大部分淬體的修士，就算一點氣感也沒有，也會學著吐納調息。」
「而為了快速有一定的戰力，鍊氣的修士，也會同時進行熬體的修鍊。」
說道這，穆定遠頓了頓，確定了所有人都在聽后，才繼續講下文。
「這兩條路，方法截然不同，但目的是一樣的。」
「那就是為了以靈氣或罡氣，打通八大竅穴！以此通達奇經八脈！」
「一旦通竅，即使是沒有絲毫氣感的淬體修士，也能輕易感知到，於經脈中的運行的靈氣。」
「當然，一旦通竅，基本也就不分鍊氣還是淬體了。」
「通竅第一脈第二脈，陰陽維脈，維絡陰陽。」
「打通這二脈，自身協調力，控制力就會融會貫通，對身體的操控達到極致！」
穆定遠邊指著圖上標註出的脈絡，邊解釋道。
「第三脈第四脈，陰陽蹺脈。」
「通則濡養眼目，下肢敏捷！能夜裡視物，凌空飛絕壁，踏雪無痕蹤！」
「第五脈，任脈，總督一身之陰經陰氣。行氣外放，可隔空取物，可修行相應武技。」
「第六脈，督脈，總督一身之陽經陽氣。任督二脈通，陰陽之氣融，可以氣殺敵！以氣御物，御氣飛行！」
「第七脈，帶脈，約束調和縱行的經脈，繞身一周，如腰帶，使全身經脈緊密配合，全方位增強周身經脈效果。」
「第八脈，沖脈，上至於頭，下至於足，貫穿全身為氣血之要衝！又稱十二經脈之海，也稱血海。」
「通則血氣充盈極致，生命力增強，氣力之海，威力無窮！」
穆定遠指著圖上的批註，一條條解釋完畢，而後將所有圖卷放下。
「八脈通竅后，藏氣於奇經八脈之內，脈通一條，氣增一倍！」
「八脈通竅，就是鍊氣淬體境的圓滿。」
「鍊氣淬體境，也可合稱氣體境，是修行之路的第一個境界。」
「再往後走的下一個境界，也是你們中幾個人，將要踏入的境界——凝氣境。」
說到這，穆定遠的目光在凌辰夏皓然幾人身上，分別停頓了一下。
「將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所有的靈氣，匯聚在一起，凝成液滴。」
「就正式踏入了凝氣境！」
針對的看了凌辰和夏皓然一眼，穆定遠撇了撇就要燃盡的香枝。
「凝氣的內容，之後再講。」
「總之，十二正經氣有餘時，會蘊藏於奇經八脈之中。」
「十二正經氣竭后，通過打通的八大竅穴，可由奇經八脈補充氣力。」
「這八大竅穴分別是：
公孫沖脈胃心胸，內關陰維下總同；
臨泣膽經連帶脈，陽維銳眥外關逢；
后溪督脈內眥頸，申脈陽蹺絡亦通；
列缺任脈行肺系，陰蹺照海膈喉嚨。」
穆定遠說完，便拂袖離去，沒忘記收走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