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痞子報恩（下）

  我跟柔柔坐進了的士，直接向虎哥那間「福來海鮮酒樓」開去。這個酒樓是虎哥去年開的，生意一直都很火爆，我想讓柔柔去當部門經理，其一，是她閱人無數，沒準能留住些老客戶。其二，在虎哥的場子里我就不怕有人找她麻煩。


  幫人幫到底，坐在車上我挺納悶的，我怎麼就開槍了呢？

  酒樓門口停著一大排豪華私家車，在這種地方，開個本田來吃飯估計連個腰都直不起來。


  我拉著柔柔向里走：「就是這裡，幫你搞定工作之後，我請你吃這裡的龍蝦。」


  門口的經理一眼便認出是我，微笑著鞠了一躬：「天哥，好久沒來了，最近在什麼地方發財呢？」


  我有點驚訝，拍著這個年齡比我大一輪的傢伙肩膀一下說：「怪了，你以前不是經常跟著虎哥出去砍人的那個…那個誰來著，名字忘了！媽的，瞅我這記性，怎麼？現在跑這兒當經理來了？」


  那男人呵呵笑著，一邊將我們往裡引一邊說：「不行啦，年紀大了，又成了家，還是要干回正行，整天砍人也不是回事兒啊！話說回來，要不是虎哥，我全家人都得餓死。」頓了頓：「天哥，今天吃點什麼？」


  我搖搖頭：「今天不吃飯，我是來找虎哥的，他在嗎？」


  經理面露難色，說：「虎哥他最近身體不太好，怕是今天進不來天哥你了。」


  我嬉笑著說：「沒關係，你告訴我虎哥在哪兒，我跟他聊兩句就走！」


  經理點點頭，指了指後面，說道：「頂樓向右拐，第三間房，虎哥就在裡面呢！」


  「恩，好的，謝謝你啊！有空找你喝茶！」說了兩句客套話，我拉著柔柔上了五樓。


  這裡一至三層是酒家，四層是豪華區，而五層則是虎哥的根據地，跟虎哥出來玩那麼久，還從來沒上來過呢。


  一出電梯，頓時迎上來五個身體強壯的小弟，柔柔嚇得直往我背後躲。


  那五個小弟原本氣勢洶洶，一見是我，頓時露出了笑容：「天哥早！」


  「早啊，虎哥呢？我找他有點事兒！」我轉過頭對柔柔說：「不用怕，沒事兒的都是自己人。」


  一個小弟蠻機靈地在前面帶路：「天哥請跟我來！」然後他看了柔柔一眼，有點為難地說：「天哥，她……」


  我想了想，帶一個陌生女子去見虎哥似乎有點不太妥當，於是看著柔柔說：「你先在客廳坐一下，我很快就出來！」


  柔柔有點不情願，但也點了頭，這種女人是非常識相的。


  推開門，只見虎哥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小袋東西，彎著腰，正用吸管吸著些什麼。


  「虎哥，你幹什麼呢？」我尖叫著走上前，虎哥一驚，手中的東西頓時撒在了桌子和地上。


  海洛因！

  虎哥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小…小天，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看著桌上那白色的粉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虎哥咳嗽兩聲，用手擦乾淨了桌上的剩餘白粉。


  我問：「虎哥，多久了？」


  虎哥看著我，站起來，忽然發狂道：「媽的，老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上癮。前幾天就發現頭暈眼花，還經常嘔吐，我以為是人老了，不中用了！結果這病情越來越嚴重，一個醫生跟我說，我這是吸食海洛因以後才出現的癥狀，我也很莫名其妙啊！」虎哥情緒異常激動，說話的聲音震得身後玻璃窗都嗡嗡作響。


  我走上前，按住虎哥的雙肩：「虎哥，這事兒…樹爺知道了么？」


  虎哥搖搖頭，無奈地說：「不知道！我也不敢告訴他。」


  一見虎哥吸食毒品，我頓時什麼心情也沒有了，這東西絕對是致命的，一旦吸上了，再想戒掉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哪提的起精神跟虎哥說柔柔工作的事情，心都快煩死了。


  從初中畢業就是樹爺、堅爺、虎哥這三個人帶我出來跑江湖，混社會，現在虎哥竟然吸起毒來，這能不能讓我心寒么？

  「虎哥…是不是最近驗貨的時候沾上的？」


  虎哥搖搖頭：「誰知道呢，我將近一個月沒做生意了…可能吧，唉！媽的，一把老骨頭，眼瞅五十歲的人了，染上這玩意兒，真他媽的晦氣！」


  虎哥看著我，問：「對了，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兒？」


  我搖搖頭：「沒，沒什麼！聽說虎哥你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我就想來看看你……」


  虎哥笑了笑：「你這小子，平時你可沒有這樣的好心啊…恩，記得替我保守秘密，別讓老樹知道，他這人脾氣不好，要是知道我吸毒，鐵定捆我去戒毒所戒毒，我一大把年紀啦，經不起折騰啦！」


  我重重地點頭：「虎哥你放心，我保證不告訴樹爺，那…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虎哥看著我，信任地笑道：「你小子，去吧，最近公司的事兒，你還得多操心。」


  「恩！那我走了。」我走出虎哥的辦公室，心裡特別不舒服，陰沉沉的。


  柔柔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見我來了，立刻走過來牽住我的手。


  我說：「先跟我回公司吧，出了點小問題。」


  柔柔緊張地說：「是不是那四個人的事兒？」


  我搖頭：「不是，跟你沒關係，今天先在公司住一晚，明天…看情況吧！」


  我帶著柔柔回到了公司，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


  讓兩個小弟為柔柔安排了一間房，我上了頂樓。


  頂樓空蕩蕩的，除了十幾個值班的小弟，其他人誰也沒回來。我打開房門，坐在床上，腦袋裡全是虎哥吸毒的模樣。猛地，腦海里蹦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畫面，在北山的酒吧里，幾個癮君子爬過來，用顫抖的手向我遞錢要買白粉……


  原本想睡一會兒，但腦海中總是浮現一些可怕的畫面，索性披上衣服去樓下找柔柔去了。


  柔柔也沒睡著，正坐在床邊，眼睛盯著窗戶發獃著。我推門進去，她都渾然不覺，好像她已經成為了一尊石像。


  我說：「你幹嘛呢？怎麼不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