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嚴刑逼問失好友
李寧廢了一番心思，提點韓愈上書、讓李眾放難民圍城，終於還是沒能搬倒李實。不過幸好，賑濟災民的副使是李寧的父親廣陵郡王李淳。
李寧深感皇帝李適的老謀深算，讓他的父親當這賑災副使，他就不得不全力相助了。
李寧知道皇帝即要他辦事，又派李實監督，這不是噁心人嘛。所以，他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李實。
李寧讓紀逸和李振在城中傳播是李實強征賦稅，殘害百姓之事，好讓他父親李淳掌握賑災大權。
此時的長安城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已經出現了不少災民。李振和紀逸將昔日李實的所做所為藉助災民之口，傳遞給了長安城的百姓。
他們還寫了一首詩，交由賣唱人成輔端傳唱開來，詩曰：
秦地城池二百年，
何期如此賤田園。
一頃麥苗碩伍米，
三間堂屋二千錢。
這首詩配合著災民說得事實，頓時引起了轟動。不少人自發得去李實宅院圍堵，咒罵於他。
李實既害怕又憤怒，讓侍衛護著跑去了大東宮訴苦。李實到了大明宮，就連滾帶爬得跪倒在李適跟前，大聲嚎哭：「微臣遭小人誣陷，慘遭圍堵，無法賑災，請求陛下做主啊！」
李實接著又道：「這些災民定是被賊人蠱惑，阻止臣救濟城外大量災民，用心險惡啊。」
皇帝李適問道：「是何賊人，如此大膽？」
李實一時沒想要誣陷於誰只道：「伶人成輔端蠱惑災民，散步妖言，中傷陛下，請求您一定要嚴懲於他。」
李適聽了李實的話，覺得城外已經有數萬災民了，絕對不能讓城內亂起來，他說道：「將成輔端收押入獄，嚴加看管。」
皇帝說完后，有寺人稟告說：「神策軍右軍中尉孫內侍有急事求見。」李適以為城外出了變故道就讓孫榮義立刻進來了。
孫榮義見到李適就跪下說：「廣陵郡王賑災之處生了變故，出了人命。」
李適連忙問：「細細道來。」
孫榮義道：「廣陵郡王以工給食，災民不堪重活，累到十數人，一人猝死。」
李適聽后震驚不已，隨後又問：「可有暴動？可生民變？」
孫榮義答：「卻有暴動，已被神策軍鎮壓，未生民變。」
李適鬆了一口氣道：「那便好，那便好。淳兒可曾受傷？」
孫榮義說：「廣陵郡王安好，未曾受傷。」
這時李實突然跪下斬釘截鐵道：「陛下，此事必是有人內外串通，圖謀不軌，欲行建中舊事啊！」
李適聽后覺得也有可能，於是下令：「李卿速去城外穩住局勢，務必好生救助災民。孫卿速去城內抓捕同黨，嚴加拷問成輔端。」
廣陵郡王李淳知道「五穀糧鋪」是兒子李寧弄出來的，所以直接把他抓到城外的施粥棚了。
在李寧看來，城外根本不只大批災民，還是廉價的勞動力。此次李寧在他們最危難的時候幫助了他們，肯定還能收穫一批忠誠的民眾。
於是，李寧在城南建了肥皂作坊，又在城東建了造紙作坊。他以招工的方式，收一大批工人，不僅免費提供吃住之地，還發放月錢口糧。
不少難民聽聞此事，爭相前去李淳的施粥點報名做工。
李實見李淳不僅妥善安置了大批難民，還讓難民有所重拾信心。反觀他自己只給難民弄了避風的帳篷，施捨清湯般的粥飯。
眼瞅著功勞將被搶去，他也照模照樣地和孫榮義一起開辦一家紡織作坊。他同時派十幾名手下偽裝成難民去李淳的施粥點和作坊鬧事。
果然，李寧的父親李淳被詔去大明宮問罪，他頭一次被委以重任，就出了這樣大的變故。
而此時的李寧正在灞橋驛神策軍駐紮之地，查看堵截災民情況，並不知道長樂驛發生的狀況，也不了解京城內的事。
李寧聽說此事後，立刻處治了灞橋驛的災民，將有勞力之人安排至王家村，其他婦孺老幼安置在灞橋驛。
李寧連夜趕回長樂驛主持大局，仔細審問了鬧事之人。李淳的屬下已經用鞭子嚴加逼問，這些賊人異常嘴硬，愣是沒說。
李寧立刻將這些賊人全部領出來，他命人拿出鐵釘，然後一一詢問。若是那人不說，就用鐵釘將那人一根手指牢牢釘在木板上。
隨後，接著詢問下一個，若賊人還不說繼續釘手指。前面三人都慘叫不已，哀嚎聲不絕於耳。到了第四人，那人渾身發抖，哭求著說出了實情。
李寧拿好他們的簽字畫押之後，京兆尹李實就到來之前長樂驛。
於是，李寧立刻進城去大明宮向皇帝李適澄清。可惜他被孫榮義攔在了延英門之外，覲見不得。
李寧立刻改道光順門，謊稱入少陽院看望太子李誦。看守關順門的人時劉光琦的部下，劉光琦和俱文珍是一夥的，也認得李寧，便讓他進了內宮。
李寧並未去少陽院，直奔紫宸殿求見皇帝。經過俱文珍的稟告，李寧如願見到了皇帝李適，並快速告知了實情：「皇曾祖明鑒，鬧事賊人已經招供，他們俱是受京兆少尹指使。那名亡故難民已被仵作驗明，死於劇毒。皇曾祖切勿聽信小人之言吶。」
李寧接著說：「四方難民，聽聞長樂驛建舍施粥倍優他處，尚且招收工匠藝人，發放錢糧，這才紛紛前往。定是心懷不軌之人，惡意中傷，求皇曾祖明斷。」
李適停了李寧的稟告，這才明白事情經過，大怒道：「王銷竟如此大逆不道，在災民之事妄動手腳。」
隨後王銷被罷免了京兆少尹之職，貶為賀水令。
但在李寧進言之前，李實剛剛建議皇帝：「伶人成輔端，誹謗朝政，理應處死。」李適為了平息亂局，果真處死了成輔端。
可伶人成輔端寧死不屈，堅決不攀咬他人，最終被活活杖殺。
成輔端三年多之前被李寧所救，歌唱才能非凡。李寧救了成輔端后，親自培養於他，教了他很多優美的古風歌曲。
李寧還把成輔端介紹給太子李誦，常常出入頂級宴會。他可以說是李龜年第二，長安名噪一時的大樂師，東海樓的一塊頂級招牌。
如今，李適得知此事經過後，也非常後悔處死成輔端。
但京兆尹李實並未受到此事牽連，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事是他一手策劃的。
李寧氣得不行，他好不容易培養的樂師竟被杖殺了，而罪魁禍首李實卻一點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