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後天派送
「呸!你找什麼借口呀?看你長得挺老實的,還挺會耍花舌!要改,你現在就改,不用去問你師父。你師父還不如個屁呢!你改完了,我扭頭就走,否則,今天我可不客氣了!」他這番話,氣壞了台下震五湖等眾人。
正這個時候.文俊又過來道:「哎,二教主,這又何必呢?有道是五湖四海皆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這個道理恐怕您比我更明白!我師叔這個事迹是大家給傳揚的,你要是單摳這外號就沒意思了。我說這麼辦行不行,咱下去找個飯館喝兩杯?」
顧什鐵把眼睛一瞪,道:「滾,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先收拾李蕭,后收拾你!」此時,顧什鐵是越說火越大。他這就激怒了李蕭,就聽李蕭道:「朋友,我看你剛才扶困濟危,可是個好漢呀!你要在李某的事情上糾纏不休,這恐怕也不太合適吧?二教主,咱這麼行不行,暫時先請到台下,讓他們接茬兒比武。你我的事情咱們最後再說!」
「不行!你今兒個不講清楚,我決不下台,你也休想下去!」李蕭苦笑了一下,道:「要這麼說,你是非跟李某比試不可了?」「當然!要不我來這兒幹什麼?」說著話,他把大槍晃了幾晃,就想伸手。李蕭被逼無奈,他剛想亮雙短劍,就在這個時候,台下有人大喊一聲:「且慢!」
話音一落,嗖!就蹦上一位來。再看這位的眼睛跟桃似的,都哭腫了。大禿頭頂,山羊鬍,一身古銅色衣服,背後背著一對八叉鹿角耙。李蕭不認識他,顧什鐵也不認識他。顧什鐵一瞪眼,道:「你要幹什麼?」「請問,您就是後天山顧家營的顧二爺嗎?」來者問。「對呀!」來者繼續道:「二爺,您先別跟李蕭打。我求您點事,您先下台休息一會兒,把李蕭交給我,我要用鹿角耙把他打死!」顧什鐵聞聽就是一愣!便問:「你跟李蕭有什麼仇?」「我的八個兒子都死在了他的手下!」來者痛心道。
前文書說過,李蕭把胡家寨的八個少寨主全都給宰了,他們是胡永忠、胡永孝、胡永昌、胡永強、胡永仁、胡永義、胡永禮和胡永閉。他們的爹爹胡天鈴,當時因極度悲傷,昏死了過去,因此就沒能登台,現在他緩過來了。胡天鈴說著話,從背後拽出鹿角耙,奔李蕭就要打,被顧什鐵一把把衣領子給抓住了,不悅道:「回來!哪來這麼個老東西?你叫什麼名?」
「老朽叫胡天鈴!」「我說你吃過人飯嗎?我們倆在這兒交手,你憑什麼插杠子?滾!你跟李蕭有仇無仇我不管,但你不能干擾我!你先到旁邊等著吧!」「哎呀,二教主,咱倆不是一回事嗎!你為他的綽號,我為我的兒子!我殺李蕭跟你殺李蕭不都是一樣嗎?」「滾的!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跟我相提並論?我跟李蕭是另外一回事,與你不同!你才死了八個兒子?太少了!最好連你也死了才好呢!」
胡天鈴一聽顧什鐵不說人話,開口便罵,他就急了眼,警告道:「我告訴你顧什鐵,你個要眼空似海,目無一切!我胡天鈴也不是好惹的!」「哈哈哈!好好好!李俠客,您先在旁邊歇一會兒,我替你把這小子收拾了,然後咱倆再交手!」顧什鐵一轉身,奔胡天鈴就去了。
胡天鈴氣急敗壞,把雙耙一合,照顧什鐵的腦袋就砸。顧什鐵繞步斜身,抖大槍和他戰在一處。剛過十幾個回合,胡天鈴被顧什鐵一槍扎了個透心涼,當時氣絕身亡。他死不說,單表二教主,把槍尖兒上的血擦了一擦,點手喚李蕭:「來來來!李蕭,咱倆開始吧!」李蕭一笑,道:「既然如此,李某領教了!」「好哇,你招槍吧!」顧什鐵說著話朝李蕭就是一槍。李蕭往旁邊一閃身,伸手拽出雙短劍,剛要動手,就聽台下有人高聲喊喝:「呔!李蕭,用不著你,把他交給我們倆啦!」話音剛落,噌,噌!從台下蹦上來倆人。一個細高條,一個短粗胖。李蕭看罷,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人家的名姓。就見這細高條頭戴寬邊卷檐草帽,頦兒下留著白鬍須,窄腦門兒,縮腮幫子,鬥雞眉,小圓眼睛。再看那個胖老頭兒,翹下巴,一對黃眼睛,背後背馬蓮大草帽。後來李蕭想起來了,這個細高條的老頭兒名叫王銀王世倫,這胖老頭幾名叫老壽星陳必陽。
他們往台上一看,李蕭正要跟顧什鐵動手,王銀心說:李蕭哪,你可不能跟他伸手。這傢伙叫狠命閻羅啊!手狠心黑,功夫非常好。你要伸了手,豈不名聲掃地嗎?他們哥兒倆一商議:「得了,咱管管這事吧!」就這樣他們才上了比武台。
接前文書,李蕭想起來之後,趕緊施禮,道:「二位前輩駕到!李蕭這廂有禮了!」「李蕭哪,你挺好吧?」王銀關切道。「托二位老人家的福,我身體很好!」「哈哈哈!李蕭,你先到旁邊歇一會兒,看我們哥兒倆的!」老劍客陳必陽,邁步來到二教主顧什鐵的近前,一拱手道:「二教主,別來無恙乎?」「嚯!來早了不如來巧了哇!這不是老劍客陳必陽嗎?」「正是老朽!二教主,您大概跟李蕭不熟吧?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不認識一家人啦!李蕭是交朋友的人,他這人可好了!八月十五之時,我們在一起會過。此人俠肝義膽,為人樸實,夠個朋友!我希望二教主高抬貴手,不要計較什麼名氣不名氣的,那樣多掉價呀!二教主,看在老朽的分上,拉倒了吧!來,我給您指引指引,往後你們要多親近,朋友之間應互相幫忙!您能說您就沒有用李蕭之處嗎?」
顧什鐵把眼珠子一瞪,責問道:「我說陳必陽,您管這閑事於什麼呢?這不是笑話嗎?胡非您貪圖他的好處?我顧什鐵可不是這種人!我顧什鐵有個毛病,只要說出話,就得辦成事!老劍客,我希望您閃到一邊,看個熱鬧。我今兒個非拔他這根棍兒不可!」陳必陽把臉往下一沉,非難道:「二教主,您太不講情面了吧?就憑老朽偌大年紀在這兒給您說好話,您也應該賞個面子。再者一說,我跟您大哥是好朋友哇!慢說是您,就是您哥哥在這兒,我向他說幾句軟話,他也得給我個面子呀!您的脾氣古怪,我陳必陽的脾氣更古怪!我要管事就得管到底!二教主,您非要跟李蕭伸手,也可以。但是,您得先會會我,您要把我贏了,您就隨便吧!」「哎喲,陳必陽呀,我看你是成心上這兒來搗亂的。二教主我誰也不怕!」顧什鐵說罷,把槍放到台板上,把大寶劍也摘了下來。挽袖面,甩草帽,跟陳必陽就戰在一處。
李蕭以為,陳必陽有多大的能耐!他受自有名老劍客的真傳。想當初在八月十五,巧獻絕藝,震驚全場,沒有不服的。哪知陳必陽跟顧什鐵一伸手,相形見絀,陳必陽不是人家的對手。顧什鐵不僅槍法出奇,而且拳腳也出眾,他使的是五毒迎風掌,呼呼掛風。五十多個回合之後,陳必陽實在招架不住了,虛晃一招,扭身就走。他稍慢了一點,就被顧什鐵追上了。再看顧什鐵,蹦起來一掌,正打在陳必陽的後背,陳老劍客「哎喲!」一聲,噔,噔,噔!往前搶了好幾步,好懸沒摔下台去。陳必陽一捂肩膀,回頭道:「顧什鐵,我認栽了!」說完他就地坐下,動不了啦。
王銀王老劍客一看,火往上撞。他飛身形跳過去,道:「我說顧什鐵,你真是翻臉不認人!你既然把我師弟打了,你再問問他師哥答應不答應!五湖流水盡,王銀在此!」說著話就是一掌。顧什鐵往旁邊一閃,微微一笑,道:「咳!我知道,你們倆是棗木棒捶,一對,露臉也同時,挨揍更在一塊兒!既然你們是師兄弟,我打了他,也得成全成全你!」「好!來吧!」說著話,二人就戰在了一處。
王銀王老劍客是受八俠之首老劍客的真傳,功夫相當好。可萬沒想到,倆人剛打到四十多個回合,被顧什鐵一掌打在後背上,王銀趔趄了幾下,差點兒沒趴下。按下他倆不說。
單表李蕭,邁大步走到顧什鐵的面前,把掌中的雙短劍一晃,道:「二教主,果然名不虛傳!李某要領教領教!」「唉,這就對了,還得你李蕭這樣的人物!他們都是刀下的菜。李蕭呀!咱倆是比拳腳呢,還是比兵刃?你要拿雙短劍,我可要用大槍了!」「隨便!」「嚯!真不愧是江湖仁義的大俠呀!口氣不小!我真要用大槍把你贏了,這叫欺負你。乾脆你把雙短劍帶起來,咱倆就比比拳腳吧!」李蕭點點頭,把雙短劍裝入鹿皮套。再看他往下一哈腰,呼,呼!就亮出大力八卦掌。顧什鐵把雙臂一搖,呼呼掛風,就亮出五毒迎風掌。兩個人往一起一跳,就戰在一處。顧什鐵要試試李蕭的力氣,因此他使了個單掌開碑。李蕭看出他的意思來了,心說:我接你一掌,心中就有數了。今天或露臉,或栽跟頭,就在此一舉了!想到這兒,他把單掌往上一亮,喊了一聲:「開!」大力八卦掌對五毒迎風掌,兩個巴掌就碰在一塊兒了,就這一下不要緊,把顧什鐵震得兩臂發麻,噔,噔,噔!倒退了六七步,身子一栽,好懸沒摔倒。他覺著掌心發熱,骨環酸疼。
再看李蕭,紋絲沒動。這一掌把台下也打亂了,「嘩……」掌聲、喝彩聲交織在一起,在山谷中發出陣陣迴音。尤其是李蕭這方面的人,一個個把巴掌都拍紅了,把嗓子都喊啞了。書中代言,李蕭如果不是留意各家武功,處處學藝,他絕不是顧什鐵的對手。顧什鐵臉一紅,道:「喲,名不虛傳!來來來,你再接我這第二掌!」說著話他又是一掌。李蕭心說:我接你這第二掌又有什麼呢?他把左手往起一立,「啪!」兩隻掌又碰在了一起。這一掌把顧什鐵的胳膊崩起來有三尺多高,他身子一晃,又好懸沒栽倒。
再看李蕭,仍然是紋絲不動。顧什鐵暗挑大拇指,讚許道:罷了!我算服了!不管今天我是輸是贏,就這兩掌來看,李蕭內家的功夫,果然是名不虛傳哪!
李蕭也暗贊對方。李蕭自從出世以來,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顧什鐵呢,多少年來就沒遇見過對手,凡是和他會過的人,都得背上他的掌印走,唯獨今天,他才發現了自己的勁敵。他明白,自己要拿不出來點真東西,今天就下不了比武台。
單說台下的諸位俠客、老少英雄無不驚駭,全都為李蕭捏著一把汗,同時也看出了顧什鐵的厲害。說到這兒,咱得交待,顧什鐵的親哥哥顧什行啊,是後天派的大教主,他們哥兒倆是一父二母所生。老爺子在世之時,是大教主,他們哥兒倆是少教主。老爺子他臨危時把倆兒子叫到面前,那時顧什行已四十多歲,顧什鐵才四歲,四歲的顧什鐵當然不懂得事,顧什行就不然了,他跪在爹爹的床頭,眼淚好像珍珠斷線一般,在這兒聽候遺訓。老爺子拉住顧什行的手,道:「兒啊,我死之後,你就是後天派的大教主,為父有一件事情要託付於你,不然我死不瞑目!你已成家立業,我不擔心,我就擔心你兄弟,因為你們是二母所生,因此我怕你對他不好。孩子,你向爹起個誓,對待什鐵能不能像親兄弟一樣?」顧什行聞聽,磕頭碰地,道:「爹爹,您說的哪裡話呀?一父二母所生跟一母所生能差多少?而且我沒有三兄四弟,只這一個小兄弟,我怎能另眼看待呢?我一定視他為親兄弟而待之!如果我口不應心,臨危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