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往事
「好孩子!」老爺子點點頭,又道:「還有一件事。我把我這身能耐都傳授給你了。你兄弟太小,我無法傳授,我一死,就更傳授不著了,這挑重擔就就挑在你肩上了。你要把咱老顧家的絕藝傳你兄弟,把他撫養!」顧什行再次磕頭受命。叮囑了半天,最後長嘆一聲,與世長辭!
顧什行給父發喪出殯以後,就繼承了大教主的職務。他們組織一種農民組織,他們專門殺富濟貧。他們在全國的教徒不下百萬。保護元朝。不料後來農民紛紛起義,造反。
後來,顧什行一想:造反派是我們所不及之事,因此他們就把這事給放在了一邊,專門學習武術。老爺子死後的第二年,顧什鐵正好五歲,顧什行就開始給他彎腰折腿,但是顧什鐵不愛學。老爺子在世時對他嬌生慣養,所以這孩子還挺任性,他有時還跟哥哥瞪眼睛。你告訴他往東走,他非朝西跑;你告訴他打狗,他非罵雞。顧什行一看不行,心說:嚴師出高徒。善,不能領兵,得用家法約束。後來他就警告兄弟:「以後我告訴你什麼,你就得聽。起五更的起你就得練,你必需早起早睡,教給你什麼,你必需會,你學不會,我就揍你二十板子!再不會,就揍二十五!總之,你學不會,我的板子就往上長!」一開始,顧什鐵不聽,他認為哥哥是開玩笑,因此他仍然要賴,這就激怒了顧什行,他把兄弟按在板凳上,揍了二十板子。
這玩藝兒還真見效。往後只要顧什行一瞪眼,嚇得什鐵就直哆嗦,打這以後,什鐵的功夫夫進展不少。顧什行的夫人就勸他:「這是咱兄弟,你把他打得狼哭鬼嚎,叫街坊鄰居聽著,算怎麼回事呢?難道說你要咱兄弟,獨吞財產不成嗎?往後你得注意呀!」顧什行一笑,道:「我腳正不怕鞋歪,夫人你放心,將來咱有了孩子,我也這樣教訓!你別看他這會兒恨我,等將來他學得能耐,他得感謝我!」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眨眼的功夫,顧什鐵就十二歲了。這時他的功夫已經非常出眾了。顧什行看罷十分高興,他就給教門立了個規矩:不管八大鄉主,十二家掌門的,哪位來了,都得給什鐵留下三手兩手。顧什鐵二十二歲的時候,功夫就了不起了。他集天下武術於一身,一般的俠客都到不了他的眼前。因此他也就驕傲起來了,眼空似海,目無一切。顧什行一看兄弟都二十幾歲了,還沒有個媳婦,心中就著急,他就開始給兄弟物色媳婦。說媒的不少,可他都看不上,這可把顧什行給急壞了。後來他一想:乾脆,我領他出去溜達溜達,一則讓他開開眼界,會一會各地的高人;二則為他找個好媳婦。就這樣,哥兒倆離開家鄉,遊歷天下。
同年,他們就到了浙江蘇州劉家灘。到了劉家灘,找了個店房住下。晚上沒事,哥兒倆在院里乘涼,一看院里全是年輕人,一個個身穿綢緞,令人吃驚的是,這些人有的拄著拐杖,有的挎著胳膊,還有的用藥布包著眼睛。他們哥兒倆找人一打聽:「你們這是怎麼了?」這人口打咳聲,道:「您不知道,這杭州劉家灘立了一座擂台,叫招夫擂。有一個大姑娘登台比武,她說誰要能把她贏了,誰就是她的丈夫。我們這些人懷著貪心就去比武。比武的期限為一個月。今天是最後的一天,我們這些人叫她紛紛打下擂台,後來她也沒招著丈夫!」
顧什行一聽,心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還有「招夫擂」!可惜我們兄弟來晚了一步。想到這兒,他又問:「但不知立擂的姓什麼、叫什麼?」「立擂的可了不起呀!他是江南八大劍俠的第二位,叫大光明笑面佛劉文采!那個大姑娘正是他女兒,叫出水芙蓉劉芙蓉!」「哎喲!」顧什行聞聽此言,就是一愣!他雖然沒見過劉文採的面,但聽說過此人的大名。顧什行暗喜:看來他姑娘跟我兄弟正是一對呀!回到屋裡,顧什行就跟兄弟商量:「我看劉芙蓉可有點能耐呀!」「哼!有什麼有耐?看他們立的這擂,就知他們也不是好東西!」「別這麼說話。咱可以試一試!」
第二天,顧什行讓兄弟在店房聽信兒,自己到街上轉了一圈,買了個貨郎挑子,他裝成一個貨郎,直奔劉家灘。他打聽著劉文採的住處后,就來到了劉文採的後門。抬頭一看,院中有一座樓,顧什行知道姑娘肯定在這樓上住著。
他手搖小鼓在門前轉了幾圈,劉家的門開了,走出個小丫鬟,她奉小姐所差,出來買絲線。顧什行把貨郎挑子放下,讓小姑娘挑。小姑娘邊挑邊說:「哼,成色一點也不好!你還有什麼新鮮貨嗎?」「哈哈,新鮮貨不少,就怕你買不起!」小丫鬟翻了顧什行一眼,道:「你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買不起,我們小姐還買不起嗎?你拿出來讓我看看!」顧什行從貨郎挑子的下頭取出一隻簪子來。這簪子叫八寶如意龍鳳簪,這是母親臨死前留給自己的。他現在打算給兄弟找個媳婦,拿它作定禮。小丫鬟接過簪子一看,讚不絕口:「好,真漂亮呀!我說老頭兒,你這簪子要多少錢?」「價錢好商議。你先回去問問你家小姐要不要!」「那你等一會兒吧!」她高高興興回到樓上。
劉姑娘正在樓上繡花,她手中幹活兒,腦子裡卻在想事:拿這次招夫擂來說,一個多月就沒選著如意的郎君!因此她就覺著心灰意懶。正這時候,小丫鬟喜道:「姑娘,給您絲線!」劉姑娘接過線來看了看,皺眉道:「也不怎麼樣!顏色一點不新鮮!」「是呀,我也這麼看!姑娘啊,賣貨那老頭兒有一件東西,問您要不要。您看這個!」小丫鬟說著把寶簪遞了過去。劉姑娘接過簪子一看,驚喊道:「喲!這可是個寶東西啊!這是那個老頭兒的嗎?」「哎,就是他的!」「他要多少錢?」「他沒說。他說等您看中之後再商議!」「老頭兒在哪兒?」「就在後花園門外!」「請!」
劉姑娘更衣來到樓下。不多時,由小丫鬟引進,雙方見過。顧什行一瞅這屋可真排場啊!在地中央還放著個魚缸,這魚缸里一色全是金魚,裡邊還配著幾棵小草,讓人看了,覺著清雅。劉姑娘就問:「老人家,這簪子是您的?」「哎,是我家祖傳的!」「您打算賣多少錢?」「哎,識貨的,分文不要;不識貨的,少說也得二百兩!」「那麼請問老人家,什麼叫識貨,什麼叫不識貨呢?」「姑娘,你要能叫出這簪子的名,這就是識貨。我寧願奉送!」「哎!是這麼回事,我得好好看看!」劉芙蓉說到這兒就看這簪子,想它叫什麼名。
顧什行站起來,走到魚缸跟前,倒背著手,哈著腰,在那兒觀魚。劉芙蓉看了半天也猜不出這簪子的名來。她一想:乾脆我給他倆錢就算啦!想到這兒,她抬頭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什麼原因呢?她一看這賣貨的老頭兒背著手看魚,腦瓜直晃,一鼓一鼓地,吹這魚缸。再看魚缸里的水嘩嘩亂翻,一起一落,水中的金魚亂竄。這要讓別人看了,還以為是幻術,劉芙蓉可明劉,老頭兒在使大口添缸氣。她暗道:這哪是賣貨的老頭兒,分明是武林高手!他怎麼跑到我家裡來顯能耐來了?莫非他也來趕招夫擂?劉芙蓉就有點誤會。想到這兒,她火往上撞,「啪!」把簪子往地下一扔,站起身,「叭!」就是一腳,正踹在方磚上,再看方磚全都碎了。
顧什行偷眼一瞅,暗豎大拇指:罷了!就這麼一下,他就看出姑娘有踢柏木樁的本領。他心說:這姑娘的模樣也不錯,配作我弟妹!他想到這兒,哈哈一笑,也沒揀那簪子,轉身就走了。等劉芙蓉追到門前,老頭兒的蹤跡不見,貨郎挑子也沒拿。劉芙蓉覺著這事奇怪,她就拿著這簪子到前屋去見父親。見著父親,她把方才的事情講說了一遍。劉文采聽罷大驚!因為什麼?他聽說老頭兒會大口添缸氣。劉文采心說:這是誰呢?「丫頭,你怎麼沒把他留住?」劉文采問道。「爹爹,等我追到門口,他已經沒影了!」「咳!這才是世外的高人哪!可惜我沒見著!」劉文采挺不高興,一夜無話。
到了次日天光見亮,劉文采正在吃茶,忽然家人稟報:「老爺子,有個人要見您!」「誰呀?」「他沒報名姓!」「噢,請!」時間不長,從外邊走來個人。誰呀?正是顧什行。顧什行把八彩禮往桌子上一放,躬身施禮道:「您是劉老劍客嗎?」「噢,不錯,正是老朽!請問老人家您是……」「我是後天山人,姓顧叫顧什行!」「噢……啊!」劉文采聞聽此言,就是一愣!急忙問道:「莫非您就是後天派的大教主顧什行老劍客?」「不錯,正是在下!」「哎喲!大教主光臨,真是我預料之外啊!裡邊請,裡邊請!」
兩個人攜手攬腕進了屋裡,分賓主落座。夥計把點心擺在桌上。劉文采不明白怎麼回事,就問:「老劍客,這是……」顧什行用手一指桌上的點心,道:「噢!初次登門,帶了點東西!」「哎喲,老劍客,您還給我帶禮,我真是受之有愧!來呀,擺酒席!」
酒宴擺下。劉文采就知對方有事,便問:「老劍客,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您是訪友呢,還是……來到我家所為何故?」顧什行一笑,道:「咳,說起來真叫人發愧呀!實不相瞞,我這次是領著我兄弟來的,我們倆是一父二母所生。別看我這般年紀,可我兄弟正在風華正茂的時候。他今年二十三歲,尚未娶妻。說媒的有的是,姑娘成百,他都沒有看中。他要找一個人才、武藝樣樣都行的。這可叫我為難了!我們哥兒倆來到杭州之後,聽說劉家灘立了一座招夫擂,可惜我們哥兒倆來晚了一步。故此,我昨天略施小計,化裝成貨郎,見著了姑娘,實在對不起!大概姑娘也跟您說了吧?如有不當之處,望求老劍客見諒!」
劉文采聽罷,大笑道:「沒說的,咱都是一家人!」劉文采一合計:他兄弟要找媳婦,我女兒要找丈夫,這可真差不多呀!但是我得見見他兄弟是個什麼模樣呀!想到這兒,他把酒杯放下,就問:「老劍客,您兄弟現在何處?」「就在店房之中!」「能否把他請到家裡,讓我看一看?」「可以!」劉文采派人去請。
時間不長,顧什鐵來了。他往屋裡一站,劉文采就看中了。老頭兒心中高興,借口來到姑娘的樓上,把事情說明。姑娘聞聽,不以為然,道:「爹,您先行一步,我隨後即到!」就這樣,姑娘換好了衣服,掛上寶劍,由丫鬟陪著來到了樓下,她捅破窗戶紙一看顧什鐵,心中就高興了。但她又不知對方的武藝如何,所以她就讓丫鬟把爹爹叫出來,和爹爹提出與對方比武的要求。劉文采進前廳把姑娘的要求說了。
劉姑娘提出要與顧什鐵比武。顧什行聞聽,哈哈一笑,對劉文采道:「老劍客,令愛的要求並不為過,我們答應就是了!」顧什行轉臉又對顧什鐵道:「二弟呀,既然劉姑娘有這個要求,你就到院中與她比一比吧!」大哥放了話,顧什鐵自然不敢不聽。他心中暗想:哼!你一個黃毛丫頭,能有個什麼本領?竟敢與我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