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較量
夜,又是雪夜,街上空無一人,這麼冷的天,又是夜晚,街上當然不會有人,南方的雪雖說是溫柔的,可是卻是透骨的。因為南方的空氣潮濕,所以南方的雪更容易傷人,而北方的雪則是狂暴的,加上呼呼的風聲,就像野獸咆哮一般。洛陽街上的一處死角,一個身披黑斗篷的人背著把黑漆漆的細劍正在和一個黑衣人竊竊私語,因為風雪太大,所以他們的談話很快就被淹沒,沒有人聽見他們說了什麼,只是不一會兒,那黑衣人拿出一個黑漆漆的錦盒給了對方,正要轉身離開,一隻帶著黑手套的手用力捏住了他的脖子,掙扎的時間都沒有,那黑衣人就倒下了,脖子上出現了黑漆漆的手印。
遠在南方的冷恆等人此刻卻繼續聽毛成這個普通的老人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他們不忍打斷這個凄涼而動人的故事。也因為聽的入神,忘記此行來找毛成是為了了解怪人的毒,以及破解的辦法。天,終於露出了他的魚肚白,陽光,慢慢升起,可是依然很冷。冬天的陽光本就暖和不到哪裡去,屋中的油燈也漸漸昏暗,燈芯燃燒過後的青煙也緩緩飄向空中,繼而消失。清晨,冷恆等人吃著早餐,毛成也站起身來,腳下的煙灰已堆了一地。冷恆一行人這才將怪人的事說了一遍,順便問毛成有什麼破解的辦法。毛成卻道:「我不敢確定能不能解,可是我卻知道有幾種辦法可以將人訓練成這個樣子,然而訓練的花費之大,是沒有幾個人承受得起的。而且這種人雖說力大無窮,百毒不侵,他的身體中一定有什麼能吸納百毒的毒物,並且需要定期服用能鎮壓毒物的藥物,因為毒物一但在身體中蘇醒,那這人也必定會被百毒侵蝕而忘。所以這也是消滅這種人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這種答案是殘酷的,因為誰都知道百毒侵蝕他的同時,周圍有生命的物種也會被這百毒侵蝕而忘,除非知道都有哪些毒,方才可以解毒。了解完這些之後,冷恆和葉知秋帶著自己的家眷離開了,他們這次走得是陸路。
暗影盟的總堂里,吳世顏此刻很焦急,因外這段時間的搜查終於有了結果,他的人發現了那個怪人的蹤跡,而且那人已經南下。一種不詳的感覺在吳世顏心中冒起,他不知道那怪人南下幹什麼,可是他卻知道冷恆等人就在南方。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本想用飛鴿傳書通知冷恆的,想了想又不妥,萬一途中發生什麼意外那怎麼辦。而事實證明他的顧慮是正確的,因為此刻通往南方的路上埋伏了很多人,一旦發現可疑人物和飛鴿,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留下來人或飛鴿。吳世顏躊躇了一盞茶之後,叫來了所有的堂主,吩咐他們將生意全部停頓,不論損失多少都不能再接生意,所有人全部待命,一有異常情況自己處理,他相信手下的八個堂主有這個能力。他成熟了,考慮的也周到了。下達完所有的命令之後,自己沖沖的離開了,八個堂主也知道出了大事,卻不知道是什麼事,只能面面相覷的按吳世顏的命令吩咐下去,他們下達完命令之後才叫來剛剛向吳世顏稟告消息的人,終於得知了事情的嚴重性。頓時分佈在各地的暗影盟成員也開始在暗中忙碌起來,一群群信鴿飛往洛陽,飛往各地。江湖中瞬間平靜了下來,平靜得讓人窒息。
通往南方的道路上,一個動人的女人急沖沖的趕著路,她面色憂鬱,永遠是那副迷人的模樣,可以看出的是她很著急,因為連馬都沒有騎,只是徒步趕路,只是那速度卻比騎馬還快。赫然就是從昆崙山下來的玉嬌兒,她本來是要在杭州城裡的,可是卻一直不知道該不該去冷家莊,直到看見吳世顏匆匆離開杭州,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她的心裡有著和吳世顏同樣的感覺。所以她也追著吳世顏而去,她的輕功也很高,然而吳世顏得絕影不豈非浪得虛名,只一刻鐘時間她竟已看不見吳世顏的蹤影,她知道事情或許比她想象的更嚴重,不然吳世顏也不會連馬也不騎,徒步施展絕影步趕路。官道上行人很少,甚至說一個也沒有,只是隱隱聞到一股血腥味的吳世顏仍然繼續趕路。突然間,十幾個黑衣人跳出,二話沒說直接吵著吳世顏攻去。吳世顏的臉上根本沒有驚訝,因為從他聞出有血腥味的時候就已知道路上有埋伏,所以他停了下來,一個撤步躲開了十幾人的攻擊。一股強大肅殺之意冒起,他不想耽誤時間只是冷冷的道:「滾開。」此刻的他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劍,強大的殺氣將十幾人鎮住了。可是他們沒有退縮,也沒有回答。十幾人都是用劍,十幾人同時出劍,頓時四面八方都是劍影,勢要將吳世顏剁成肉醬。吳世顏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站著,劍影越來越近,十幾人的配合顯然是經過長時間訓練的,那種默契足以狙殺任何人,死在他們的劍下的人很多,多得足以讓他們自豪。可是這次他們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了,他們也馬上就知道了死亡的滋味。因為吳世顏動了,就在十幾人都認為吳世顏將要的斃命的時候動了,一把細劍從吳世顏的腰間閃出,三尺多長的悲傷劍已出鞘。吳世顏原地一轉,騰空躍起。十幾把劍的劍尖瞬間刺在一起,成一個圓形。劍尖成圓心,十幾人一擊不中,繼而馬上同時一起將劍尖抬起,向上此處,一把劍傘瞬間帶著嗡嗡聲。劍尖剛剛升起,一股強大的劍氣從天而降,吳世顏人朝上,劍朝下的刺來,悲傷劍的劍尖頓時刺中劍傘的中心處,空中一轉,吳世顏的人和劍同時快速轉動起來,從劍傘的中心處將十幾人的劍傘刺散,可是他並沒有停下來。劍尖徑直刺入地中,雙腳飛開,繼續旋轉著踢出。十幾人的臉部同時中教,彈飛開去,吳世顏一個到轉,站立在地,單手握劍準備用出悲傷劍法了解十幾人的時候,身後一聲嬌喊傳來:「你快走,大事要緊,我來應付。」吳世顏吃了一驚,因為來人居然是玉嬌兒,可是時間不容他多想。他信任的點了點頭,連劍都沒來得及收,就提著長劍遁去。玉嬌兒落地之後,十幾人已經口吐鮮血,可是他們不能退,因為退了也是一死,所以他們拼勁全力又攻向玉嬌兒,他們不擔心吳世顏,因為前方還有更多的高手等著他
冷恆等人剛剛出城,毛成的家中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他身穿黑衣,手握長刀,站在毛成的身後。毛成此刻已是個不會武功的老郎中而已,可是讓那人驚訝的是,眼前這個老人並沒有多說什麼,甚至連害怕都沒有,似乎他根本不存在一般。他繼續抽著他的旱煙,毛成其實知道身後的人,可是他卻遠遠望著一個方向,他小時候家的方向,不多時他笑了,笑的像孩子一般天真。身後的人躍起,一刀劈下,毛成似乎看見他的父母,他的師傅,他的師兄,和他的愛人。一股熱血噴出,毛成的身體被劈成了兩半,右手卻依然拿著他的那個破舊的煙桿,倒在了血泊中。那黑衣人一刀將毛成劈成兩半,習武的人都知道中需要多大力道,多精準的判斷,從什麼地方下刀才能將人整齊的劈成兩半。
風,帶著血腥味吹向空中,吳世顏此刻手握長劍,他沒走多遠又遇見了一個使銀鉤的年輕人,那人的銀鉤很怪,因為一般的銀鉤很短,他的卻很長,而且兩面都有鉤。吳世顏沒有多說話,他知道沒有時間糾纏,所以從遇見這人開始就攻擊,此刻劍在手,劍在顫抖,那人也在顫抖,因為他剛剛接了吳世顏一招,手中的銀鉤差點拿不住。他穩了穩身形,手中的銀鉤由上至下劈出,吳世顏輕輕的將手中的劍一抬接住了銀鉤。用力一拉,那人從半空跌站在地,退了兩步,他的眼中有些驚訝,因為他的銀鉤此刻被吳世顏的劍死死黏住,無論怎麼用力都抽不回來。吳世顏一個跨步,推著那人退了很遠,大喊一聲:「無情之劍!」黏住銀鉤的長劍竟已極快的速度順著那人的手臂滑去,吳世顏本人一個空踏,跳落在此人的身後,這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只覺一股強大的殺氣朝著自己的心口而來,他本能的抬起左手想抓住劍尖,他大意了,低估了悲傷劍的威力。劍尖從他的掌心穿出,又穿過他的心臟,飛出。身後的吳世顏一把接住滿帶鮮血的劍,頭也不回的遁去,瞬間就只留下了一排排殘影。那人的屍體就這樣站著,眼中還殘留著死亡的恐懼和不可思議。玉嬌兒趕到,看見這人時,輕輕的搖了搖頭,從他的身邊遁去,身形太快所帶起的勁風劃過,這人才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心口處的鮮血像一條紅線一樣噴出,手中的銀鉤鏘的一聲落在地上。此刻的吳世顏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嚴重,因為一路上遇見的殺手一個比一個厲害,他卻不知疲憊,戰意濃厚。這就是一把劍,遇見的人越強越興奮的劍。他也知道此刻不能糾纏,這些人就是為了拖延自己而來,想必冷恆他們一定有大麻煩,否則對方也不會這麼不惜一切代價的拖住自己,此刻冷恆身邊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
冷家莊,盧俊和趙家三姐妹依然收到了暗影盟傳來的消息,他們也急沖沖的拿起自己的武器離開了,冷家莊此刻只有天山四傑和暗影盟的八個堂主留守。事情越來越怪異,到底是為什麼讓這麼多高手埋伏在路上,不惜殺害過往的行人?洛陽城中突然出現了幾批黑衣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可是不難看出他們的目的地是南方,因為雖然走的是不同的路線,可是當他們走出洛陽城就遭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比如走水路的,船會突然失去方向,連最有經驗的船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走陸路的,遭到了多股高手的狙殺,一路拼搏之下才得以脫身,可是沒走幾步又會出現第二批,好不容易辦妥了,卻又出現了陷阱,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從洛陽城出來十多隊人馬,都遭到不同的襲擊,而且對方打完就走,也不和他們拚命。此時已經了兩隊人死了,連屍骨都找不到,這些人顯然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可是現在卻艱難的朝著南方趕去,每走一步都會付出血的代價。
十一月十七中午,冷恆等人走在陡峭的大路上,入川的道路一直都很陡峭,兩邊都是巍峨的懸崖,深不見底,只看見漫山的霧氣。他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因為這是管道,以前來的時候都會有本地人在道路上行走,雖說人不多,卻從來沒有中斷過,可是現在路上卻連一隻螞蟻都不見。所以他們走得很快。然而此時在離他們不遠的山崖上站著一個身披黑斗篷的人手提細劍的凝望著路下的冷恆幾人。赫然就是和玉嬌兒交手,血洗少林寺的怪人。冷恆和葉知秋同時停下腳步道:「站住,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