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三打一
路,陡峭的路,冷恆和葉知秋帶著自己的家眷警惕的查看著四周。因為他們感覺到了殺意,是的足以讓兩人如此面對,又豈會是普通的殺意。山崖上黑袍人一個俯衝,身上的味道有些刺鼻,這次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黑袍人雙目赤紅,有如獵人看見獵物一般的興奮。路的兩旁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霧氣騰騰,模糊不清,峭壁的表面是一層層滑不溜手的青苔。只有一條很寬的道路在懸崖之上,頭頂也是山崖,如果是平時熱的時候這裡無疑是最涼快的,因為頭頂的巨石將陽光全部遮住。在這種地方受到如此的攻擊,本就無法躲避,槍和刀同時出手,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那黑袍人一個翻身,落地。劍沒有出鞘,左手抓槍,右手頂刀,世間的兩大高手同時出手的威力這人居然只用雙手接下。除非他瘋了,而事實他不瘋,但是他卻敢用手硬接。只是因為他的手不是普通的手,掌心此刻吱吱作響,火星四射,他的人被推著滑向身後的石壁。孫莎莎大吼道:「有毒,我們快走。」說罷帶著孟涵涵和兩個孩子退開,冷凌風卻道:「娘,我要幫父親和伯父的忙。」一把軟劍瞬時在手,孫莎莎卻怒吼道:「你父親和伯父能應付,我們快走,離他們越遠越好。」冷凌風從小就沒被母親這樣吼過,有些獃滯,卻也不敢再說話。孫莎莎和孟涵涵拉著自己的孩子跑開。
「你終於出現了,你是什麼人?」冷恆和葉知秋將黑袍人的整個身體都鍥入了石壁之中,冷恆這才怒問。
「不錯,你們的功力已經超過了當年的冷傲和歐陽絕,可是」那黑袍人的聲音如同公雞一般的尖銳嘶啞。說完這句話,他竟然慢慢抬起頭一步一步的走石壁中走了出來,碎石嘩嘩作響。冷恆和葉知秋居然被慢慢推出幾步。兩人沒有驚訝,而是冷靜,高手過招本就不需要驚訝,驚訝只會帶來死亡,即使對方再強,真正的高手都會沉著面對。
夕陽,大道上,一具具屍體死相殘忍,吳世顏眼看就要達到蜀川境內,可是最後出現的這一批殺手,已經整整拖了吳世顏兩個時辰了,吳世顏現在正被三個殺手圍攻著。吳世顏也接近,早晨出發,現在卻已經接近黃昏,他沒帶吃的,就這樣徒步趕路,消耗過大,虛脫也是正常的。只是雖然虛脫,可是那種殺氣還在,只要殺氣還在,那三個殺手就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親眼看見自己的同伴的死相,不是斷腳就是斷手,甚至還有斷頭而亡的。殺氣就像黃昏一樣籠罩著他們,吳世顏已經很著急,他知道自己早一分找到冷恆他們,就多一分助力。劍,細長的悲傷劍,此刻已出鞘,劍鋒直刺右手邊的殺手,劍光一閃,那人已經來不及閃躲,可是旁邊的夥伴一個斜身,手中的寬斧鏘的一聲擋在了那人的心臟處。吳世顏的劍已彎曲,用力一頂,順勢滑開,反手出劍,站在他的身後的另一個殺手已看出他的意圖,一個急踏,想躲開這致命的劍鋒。可是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他剛推開還沒站穩才發現吳世顏的劍如靈蛇一般從他身邊晃過,刺進了寬斧上,只是這次,劍並沒有彎曲,而是刺穿了寬斧,又刺進用斧頭幫同伴擋災的那人咽喉。這就是悲傷劍,隨心所欲的劍法如鬼魅一般,因為你根本猜不透他的下一個目標是誰。那人雙眼突出,砰的一聲跪倒在地,眼神中還帶著臨死的恐懼。另外兩人見自己的同伴被殺,嗷嗷的叫著攻向吳世顏。眼看大刀和鐵戟就要殺死吳世顏之時,他一個後仰,單手拍地,躍起,躲開了攻擊。一個女人這時也從身後攻來,只不過攻擊的不是吳世顏,而是兩個殺手。這女人不是緊隨而來的玉嬌兒又會是誰?她的左掌血紅,右手反扣匕首同時攻向兩人。兩人有些慌亂,被這突然出現的高手打蒙了,只是他們也是高手,殺人的高手。提大刀的人躲開了,而手拿鐵戟的人慢了一步,所以左肩已被玉嬌兒的血陰掌擊中。玉嬌兒站落在地看了吳世顏一眼,吳世顏轉身就走,一路上他們已經形成了這種默契,由玉嬌兒殿後,自己去支援冷恆他們。
石頭,碎石。這是葉知秋和冷恆攻擊那人造成的,怪人明顯有些支持不住,此刻他已被槍和刀逼到懸崖邊。可怕的是他的臉上卻沒有那種恐懼,因為他還沒有用處他的殺手鐧,毒。葉知秋和冷恆同時發現對方不對勁,因為那人此刻用力一震,一團團黑氣從他身上冒出,一隻在山澗中飛行的麻雀被黑氣接觸就唧唧的掉下了山崖。葉知秋和冷恆同時退開幾步,一個神龍現世一個單刀絕影,這兩招已經沒有了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驚人的氣勢,因為兩人在這幾年中已經超越了招式上的威力。那人突然感覺了驚天肅殺之意,可是他沒有退步,而是筆直向前,用身體去接這兩招,沒有那種撞擊的響聲,只是他的肚子處此刻被兩人的槍和刀轉的生疼,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疼,很久沒有出現過的疼。額頭上已經冒出細汗,可是他的雙腳卻好像在地上生根一般,無論兩人的攻擊多麼猛烈,他依然沒有後退一步。落地,葉知秋和冷恆此刻終於帶著驚訝落地,因為他們知道雖然招式沒有以前那種飛沙的場面,可是卻比以前更厲害。厲害之處在於槍尖和刀鋒,雖說不是最厲害的一招,卻已可狙殺江湖中所有人。多東西我們都想的複雜,其實忽略了根本的所在,武功也是這樣,往往最簡單的招式,其威力已經超出視覺上的千百倍。招畢,沒有出現那種怪人倒地的場面,那怪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組成的,或許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東西,是一個怪物。兩人雖說驚訝,卻也不敢近怪人的身,而是提起內力抵禦那怪人的毒氣。兩人此刻有些鬱悶,是的鬱悶。誰都會鬱悶,因為攻擊被就要消耗內力,還要用內力來抵抗毒氣,這種雙倍的消耗,又有幾人能支持得了多久,唯一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或者逃得遠遠的,葉知秋和冷恆會逃嗎?冷恆低聲對葉知秋道:「大哥,攻擊他的頭部,我攻擊他的咽喉。」說完兩人同時躍起,一個龍破天驚,一個絕殺天地。黑漆漆的絕影刀朝著怪人的頭頂而下。兩把短槍帶著呼呼聲直插怪人的咽喉,那怪人也看出他們的意圖,毒劍已在手,劍帶著毒氣一下橫在了咽喉處,兩把短槍的槍尖鏘的一聲撞在毒劍的劍身之上。頭頂的刀未至,刀鋒已到,怪人伸出空閑的左手一把抓住刀鋒,腳下的土路瞬間塌陷下去,怪人的雙膝已沒入了土中。冷恆一個倒翻,雙腳踢在槍柄之上。那人的雙腳在土中朝後退去,頭頂的絕影刀繼續向下。怪人終於被激怒了,他大吼一聲,身上的毒氣頓時四散開來,卻比以往濃烈了幾倍,普通人被這毒氣沾身恐怕立即斃命。葉知秋和冷恆也隨著毒氣的濃烈程度增加了內力的抵禦,三人就這樣僵持著。
劍影,漫天的劍影對著沒在土中的怪人斬下。這是吳世顏的劍影,他終於在夕陽即將落山的時候趕到了,人未至,劍影已經先到。這是剩餘的內力的最後一擊,這一擊已經足以斬殺任何準備的人。冷恆和葉知秋終於輕鬆了一些,轉瞬間,那怪人居然放棄了手中的劍,任由冷恆的槍將劍頂在了咽喉之上,右手頓時已迅雷的速度抓住了劍影,是的他的眼睛和判斷力已經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因為他抓住的正是吳世顏的悲傷劍,其他的劍影全部斬在了露在土外的身體之上。黑袍終於全部碎開,讓人吃驚的是,他的身體不是肉做的,全是黑漆漆的金屬,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金屬,只是能抵擋住所有兵器的金屬,連絕影刀和雙龍槍也刺不穿的金屬一直到咽喉處,額頭上黑漆漆的一片,此刻正突突的冒著黑氣。這人恐怖將站在遠處的孫莎莎幾人都嚇住了,因為仔細的看,可以看出他身上的金屬是一片片鑲在他的肉里的,毛成說的不錯,這種殘忍的訓練方法的確沒有人能承受得住,更難想象他身體中的毒氣要經過多少毒物的噬咬和浸泡才能到達這種地步。吳世顏的劍此刻已被怪人抓在手中,怪人的全身都散發著濃烈的毒氣,越來越濃,似乎他的身體就是毒物,就如章魚受到攻擊時會散發出墨汁一樣,只是章魚的墨汁是用來逃跑的,怪人的毒氣是用來殺人兼自保的。吳世顏一個踏步終於趕到,可是趕到卻不一定是好事,因為一路上他已經消耗太多內力,面對怪人的毒氣,他也只能勉強提起內力抵禦。眼中卻突然出現了興奮,他畢竟還年輕,見自己的劍被對方抓住,一個躍起直題怪人的手。冷恆和葉知秋此刻已經瘋狂,因為他們知道這人的身體是碰不得的,可是吳世顏的動作太怪。兩人大喊道:「不要啊!」話還沒說完,那怪人卻冷笑起來,因為吳世顏的雙腳已經踢在了怪人的毒手之上,那毒氣瞬間將吳世顏白色的靴子染黑,吳世顏瞬時抽出悲傷劍,落在地上。然而正如葉知秋和冷恆預料的一樣,吳世顏腳上的毒已經蔓延倒膝蓋,他落地之時雙腳已經失去知覺,跪倒在地,單手用劍撐著自己的身體,眼中滿是驚訝和後悔,他也不愧是白雲龍的關門弟子,見自己的雙腳已被毒氣侵蝕,而且正在蔓延,他瞬間點了自己腿上的幾大穴道,封住了毒的蔓延。他不甘心,只是他的雙眼此時有些模糊,一下跌倒在地,昏死過去。
冷恆和葉知秋此時也已陷入瘋狂,冷恆的雙槍還喳喳的定在劍身之上,火星四散。葉知秋放棄了怪人的頭頂,將兩把刀中間的鐵鏈甩出,一個下滑,兩口刀一把朝外,用盡全力,一把朝內的將怪人的手和劍纏住,往上一提。夕陽斜照在怪人的咽喉之處,卡在咽喉的細劍已經被葉知秋的全力一拉離開了怪人的咽喉和冷恆的槍,怪人抓刀的手和頭頂的頭一把抓住刀的鐵鏈,有些著急,顯然他想將劍拉回原來的位置,只是有些力不從心。同時被三大高手攻擊的滋味,又有誰能還能保持冷靜呢?葉知秋大喊:「快。」冷恆也看出了怪人的舉動,只見他一個跟頭翻落在地,從火槍的槍柄處抽出那顆夜明珠,用力打出,朝著雙槍的中心處飛去,又順勢抽回雙槍,將雙槍合成一把長槍,刺出,位置正好是夜明珠的位置,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怪人已經將葉知秋的刀慢慢的拉下,眼看就要將自己的劍拉回咽喉處時,嘭的一聲,夜明珠穿過他的咽喉,長槍緊隨著從怪人的後腦穿出。葉知秋一個翻身站落在地,雙手的手背青筋冒起,顯然剛才的一下是他用進全力使出的,怪人的力量之大已經超出他的想象。
人頭,一顆烏黑的人頭滾落在地,那怪人的咽喉已斷,夕陽從斷口處照進他的身體,然後可怕的事才真正發生,因為那個沒有人頭的身體卻又劇烈抖動起來,周圍的植物和空中的群鳥全部栽落下來,如霧一般的黑氣從怪人的咽喉處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