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危險的玩具
北風凜凜,雪花飛舞,這樣的大雪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雪大的足以淹沒一切,連動物的影子都見不到,又何況是人。只是這一刻,雪中的確有人,五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將錢毅圍在中間,吳世顏坐著他的輪椅呆在一旁,幾人的身上已經被雪堆滿,吳世顏身上的雪卻正在融化。陳心儀披著一件厚厚的白色披風,看上去她是那麼清麗脫俗,這樣的美人如果站在雪中,那一定是誘人的。趕車的老頭子帶著陳心儀趕到吳世顏身邊,陳心儀的出現居然讓本在圍攻錢毅的五人也眼前一亮,有些分心。
有時候女人是足以致命,特別是美麗的女人,或許她並沒有做什麼,然而她的美就註定了會和她有關。錢毅本來冷靜的盯著吳世顏,他對吳世顏微微一笑,吳世顏也對他一笑。然而因為陳心儀的出現,圍攻他的五人,同時看向美麗的陳心儀,錢毅突然拔刀。陳心儀只覺眼前一閃,圍攻錢毅的五人居然瞬間就倒下了兩個,他們中刀的部位和路旁的人一樣,連切口也是一樣的。剩下的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死去兩人,他們的心在顫抖,他們在害怕。錢毅的刀又回到了他的刀鞘中,似乎他的刀一直都在,並沒有出鞘過。陳心儀此刻終於相信吳世顏的話,那的確不是一件玩具,是一把隨時要命的刀。
剩下的三人終於鼓足勇氣出刀,三把刀同時劈下錢毅,只是可惜他們的刀鋒有些閃爍,因為他們害怕。錢毅還是沒有離開他所站的位置,他看著三把刀鋒劈下,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身子一轉,拔刀。一聲清脆的鐺聲響過之後,三把刀已斷,三人同時停下,連害怕死亡的那種恐懼都來不及出現,三人的咽喉已經噴出鮮血。錢毅的刀依然還在他的刀鞘中,他拔刀的動作真的很快,也很果斷,優雅。是的,優雅,優雅的就像落下的雪花,只是雪花卻是刺骨的,他的刀鋒卻比雪花更刺骨。他走過去,從五人的身上摸索著什麼,很快他走到吳世顏的身旁道:「我有錢請你喝酒了。」他居然是去搜刮五人的錢財,這實在讓人想不通。
吳世顏笑道:「好,進了城,你請我喝酒。」
錢毅卻道:「可是我的酒量不好。」
「無妨,喝酒本就不需要酒量。」喝酒不要酒量,那還喝什麼酒。只不過有些時候,有些酒的確不需要酒量,不需要酒量的喝酒當然要和特定的人喝。
「我在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等你。」
「好。」
錢毅又走了,他依然沒有和吳世顏一起乘坐馬車,他就像一隻獨自覓食的孤狼,永遠不需要夥伴。吳世顏回到馬車中,小火爐上的酒騰騰的冒著酒香,陳心儀為了他斟了一杯,他笑著喝了下去。陳心儀卻好奇的問:「你笑什麼?」
「我笑你。」
「笑我,我怎麼了?」
「你還認為他的刀是玩具嗎?」
「不,只是他的刀似乎不怎麼好。」
「是的,他的刀就是一塊生鏽的鐵片,只不過是用石頭磨成了刀的形狀。」
「什麼?他的刀是一把銹刀?」她在驚呼,她當然沒有看清錢毅的刀長什麼樣。
「嗯,刀是不好,可是刀法卻足以彌補。」
「他的刀好快。」
「他的刀快,是因為他的心很慢。」
「這是什麼邏輯?」她自然不懂,可是細細想想,吳世顏的話的確很有道理,如果他的心不夠慢,他就不會冷靜,沉著,就如一隻等待獵物的狼。狼一定會等獵物先靠近它,一定會先追蹤,然後潛伏。等待最後那致命的一擊,人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人的心本身就很急躁,本身就不喜歡等待,所以很多人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的拔刀到收刀,如果有一點著急,都不會做到一擊必中。」
「哦,他的拔刀方式的確很特別,有一種果斷,優雅。」
「是的,要做到這一點,他一定吃過很多苦頭,看似優雅的動作往往都是最危險的。」
大雪依然在下,馬車依然在前行。眼見就是午後,吳世顏的馬車終於來到城中,徑直朝著藤香閣走去。藤香閣的掌柜看見外面的馬車,他居然親自去迎接,這讓在客棧中吃飯的客人感到有些驚訝。他們非常想看看馬車中到底什麼人,居然能讓城中最大,最豪華的藤香閣的掌柜親自迎接。然而當他們看到一個殘廢的少年從車中出來時,他們有些失望,隨後他們的眼神又變得貪婪,就如一隻在冬天尋覓食物的野狗看見一隻美麗的野兔一般。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隨後又從馬車中出來,這個女人自然是陳心儀。她推著吳世顏走進客棧,客棧中的人眼神再變,那是一種可惜,雖說吳世顏長得也很不錯,只不過他始終是一個殘廢人,這樣的一個女人跟在他身邊,就如一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或許在他們心裡吳世顏連牛糞也不如,是狗糞。
客棧的角落裡,錢毅看著來到吳世顏,馬上就叫了兩壇最好的女兒紅。吳世顏徑直走過去坐下,陳心儀坐在他的身邊,趕車的老頭子站在他的身後。客棧中不乏有江湖中人,他們看著那老頭子竊竊私語。錢毅遞過一壇酒對吳世顏道:「你來了,請。」
吳世顏卻道:「喝酒不能整壇,要用酒杯,酒香才能慢慢在口中回味。」他說完這句話,掌柜的居然就真的端來了酒杯。
兩人正在喝酒,陳心儀在吃菜。趕車的老頭子依然站在吳世顏的身後,就像一尊雕像。一個中年人端起一壺酒走來,他站在了老頭子的身邊道:「沒想到,當年令人聞風喪膽的閻羅手居然會在此出現,晚輩敬你一杯。」這個中年人的手上有繭,手背青筋隆起,他的手居然比老頭子的手還大上一圈。
老頭子冷笑道:「身為奴僕,哪敢喝酒,請回。」
「都說閻羅手心狠手辣,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沒想到居然會淪為一個殘廢的僕人。」
老頭怒吼道:「閉嘴,不想死的快給我家主人賠禮。」
「哈哈,賠禮?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不論你是什麼人,你一定會後悔的。」
「是嗎?難道說你會要了我的命。」
「我不會,不過如果你想死的話,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我金剛掌在江湖行走,還從未聽見有誰這樣狂妄。」
他的話語剛結束,錢毅就拔刀,所有人連看都沒看清,就看見這個中年人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