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江夫人的屍體是在一個時辰後背發現的,還是上山給江家送貨的人發現懸崖邊上馬車墜落痕迹,立馬趕來通報的。

  到那會兒白綺他們早就回來了,出去一趟神不知鬼不覺。

  半年內江家連死兩人,還都是兩代的主母,著實讓人震驚。

  若說江老太太那是眾所周知的意外,那麼江夫人這死因就有些蹊蹺了。

  首先江家雖然將宅邸修在山上,可既然是百年世家,各方面的條件自然不必多言。

  下山的山路修得寬敞平坦,為了延緩破勢甚至繞了很大的圈增加修繕成本,邊緣的安全保障也做得到位。

  百年來從沒出過大事,可偏偏江夫人就掉山崖下去了,她坐的馬車失控的時候,剛好那段護欄就有問題。

  這些護欄是會定期維護的,可偏偏那段就是面上完好無損,內力被蟲蛀成空心。

  檢查的人都把周圍拆了,別的地方都沒問題,唯獨那塊。

  也就是說當時江夫人的馬車但凡早點或晚點出問題,都能被攔下了,憑護衛車夫的功夫,便是吃點苦頭,也不至於送命。

  偏偏就巧了。

  江掌門和江洛自然接受不了這打擊,經過老太太的事之後,雖然面上事情已經翻篇,但他們對於白綺的懷疑卻從未打消過。

  如今不到半年,一直衝在前面的江夫人又去了,父子倆下意識的就把懷疑放在白綺身上。

  可不管怎麼查,客觀上的證據都指向巧合,她白綺便是再有通天本領,也不可能做那麼多動作絲毫不露破綻。

  不管是馬匹,馬車,隨行的車夫護衛,以及那正巧被蛀空了芯的護欄,全都沒有人為的痕迹。

  但事發原因又是江夫人娘家遭遇大火,這樣一來還說是巧合未必站不住腳。

  可知道不是巧合又如何?江家父子便是恨毒了白綺,也沒有半點機會把罪證甩到她面前。

  這種眼看仇人在自己面前晃蕩又無能為力的痛苦,每時每刻都噬咬著他們的心。

  甚至有好幾次,這兩父子都想一拍兩散,不顧所謂的白岩山莊和轟天門的威脅,直接把這毒婦滅了。

  若不然讓她繼續下去,什麼時候輪到他們也說不準。

  但男人對於家族傳承的重視,以及對千山派的責任感讓他們最終冷靜了下來。

  更何況事態也由不得他們衝動,畢竟現在江家的支持率早已是二房壓倒長房,何況江洛一人也不是那兩口子的對手。

  屈辱的辦完葬禮,父子倆深知不能坐以待斃,於是想方設法拉攏江淮。

  結果可想而知,就連老謀深算,深諳人心的老太太都沒法做到的是,他倆一個廢了多年,萬事不管的老頭,一個自以為是認不清形勢,且在自己不利的情況下拉攏人還放不下架子。

  就這樣兩個廢物,怎麼可能挽回江淮一星半點的親情?

  莫說成親之後就沒了半絲可能,在得知生母是被嫡母害死,且深宅大院這種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前提下,江淮沒現在就滅了父兄,那是因為做得太顯眼容易壞事。

  眼見拉攏不成,兩人便琢磨如何離間二房,只要雙方產生隔閡,憑二房兩人的本事,鬧起來肯定聲勢巨大,他們的威脅也不攻自破。

  想法倒是很美,白綺自認為一開始就沒把江洛當回事,現在看來還是高估了他。

  不管怎麼說,在時間的流逝中,白語即將瓜熟落地。與江洛離心后,肚子里這個孩子也成了她唯一的寄託。

  白綺之前為了坑害江夫人設的一個小小的局,也並不是用完了就派不上後續用場。

  她挑了些庄內的漂亮丫頭,之前以夫人的名義賞賜了不少好東西打扮得妖妖嬈嬈。

  雖然江夫人死了,可這些丫鬟的慾望卻也勾起來了。

  江夫人死,自然由白綺掌家,借著庄內連番半喪事的不順,勒令那些妖嬈鮮艷的丫鬟著素服。

  白語便越發肯定那些丫鬟是江夫人的手筆了。

  然而有句話叫要想俏一身孝,那些丫鬟雖然穿得素淡了,可在款式面料上白綺可沒有虧待她們。

  一個個出落得楚楚嬌羞,活脫脫的幾朵小白花,正好就戳在江洛的審美上。

  江洛成親后這快兩年的時間一直鬱郁不得志,因為白語失去了太多本該屬於他的東西,明明是長房嫡子,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莫說他本就是風流多情的,便是真的對白語情比金堅,感情在長久的不甘和意難平下,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尤其跟白綺說那樣,白語成親后已經從珍珠變成了死魚眼珠,再無印象中的純真跳脫,不屑名利,反倒是成天對他抱怨不止,言語中滿是所謂的督促與掩飾不住的嫌棄。

  江洛早便對他膩歪,他本就不是守得住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大婚當夜那麼重要的日子經不住誘惑壞了事。

  這當口好幾個直戳心坎的美人送上前,或嬌俏或溫柔的,無一例外都是眼睛明亮楚楚可憐的類型。

  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彷彿他就是她們的天,這樣飽受打擊的江洛非常的受用,於是沒多久,江洛便和這些丫鬟廝混到一起。

  白語都快臨盆了,他如此這般傷透人心,這讓白語對他徹底失望。

  這時候好姐姐白綺便登場,摸了摸白語的肚子:「怕就是這兩天了吧?我看你懷孕以來都是吃酸,肚子里鐵定是個兒子。」

  白語也這麼認為的,此時她對白綺的感情很複雜。

  一方面對於白綺天然的嫉妒和惡意不可能消散的,且現在長房的落魄全拜她所賜。

  但另一方面,懷了身孕以後,白綺也是唯一一個對她和孩子抱有星點善意的。

  便是老太太和老爺夫人,甚至江洛那個親爹,都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如果不是白綺護著,自己這胎估計早沒了。

  白綺又道:「你安心待產,大夫穩婆我早讓請莊裡住著了,你一發動,不到半炷香絕對趕來,把心情放開些,多的事就別想。」

  白語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江洛如今的荒唐,庄內誰人不知?

  白語還以為白綺提這個是奚落她的,撇了撇嘴:「男人嘛,哪個不風流的?婚前再是山盟海誓,久了照樣扔狗嘴裡。」

  又嫉妒道:「淮師兄這會兒倒是對姐姐你一條心,不過你以後也得防著點,男人的心是說變就變。」

  白綺樂了,心說從來都是她渣人,哪兒有人渣她的?

  論變心速度,她敢認第二,怕是沒幾個敢認第一的,以前交往過的男朋友也不是沒有花心被抓包的。

  可那些傢伙還沒心虛完,便得知自己只是海里一條魚,所有這種事在白綺面前,先別內疚,誰綠了誰還不一定呢。

  白綺彷彿跟妹妹互相別苗頭置氣一般:「伺候江洛那幾個丫鬟,我聽廚房說這兩天其中一個開始要清淡滋補的飲食。」

  「雖然還沒有傳過大夫,但都是做女人的,估計已經有點苗頭了,只等再過些時日確定而已。」

  「你可得長點心,男人胡亂玩是沒什麼,但別損了咱白家人的利益。」

  白語聞言一驚,看著白綺的目光彷彿要吃人:「他敢——」

  白綺心裡嘖嘖讚歎,果真是犯罪使人強大,以往這小梨花哪兒有這魄力和風采?

  接連搞死老太太和江夫人後,白語的心也隨著自己自由操控人命的暢快狂妄了起來,若不是顧忌著白綺的精明,恐怕她早對白綺也下手了。

  白綺臉上若無其事:「有什麼不敢?他江洛身強力壯一男的,睡了女人自然會搞出人命。」

  「我也不怕告訴你,江家我要了,不過他既然占著長房的名義,自然該分的東西不會少。」

  「我們白家經營多年,這千山派合該就是我們的,你身為白家女兒,要是讓別的來路不明的血脈最終佔了大房,便是爹護著你,我也不會輕饒。」

  這話說得霸道,但白語竟沒多少反感,嫡姐自從對江洛死心,辦事卻是一心一意為家裡著想。這說法也算合情合理。

  可白語習慣性的反駁道:「這不用你操心,再怎麼說我才是長房元配,我的孩子是嫡子嫡孫。」

  白綺呵呵一笑:「江洛也是嫡子嫡孫吶,一輩子這麼長,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

  白語整張臉黑下來,自古嫡庶有別,庶不壓嫡是天經地義,可江淮便是很好的例子,經驗就在眼前,且太過慘烈,白語絕對無法產生信心。

  她眼中危險的光芒涌動,白綺一看便知道她在想什麼。

  於是裝作利益共同體道:「成了,這次的事我先幫你盯著,你最近要臨盆,接下來還要坐月子,傷不得身。」

  「過幾天看吧,那丫鬟若是真的有動靜了,我讓人一碗葯下去也就是了。」

  「不過話我可放在這兒,你姐姐我成天忙得很,不是為了幫你盯后宅的,你若是該自己兒子的東西都保不住,以後也別怨人。」

  最後意味深長的結尾:「說到底,盯著那些女人只是治標不治本,你還得從源頭解決問題,讓江洛別到處撒種。」

  這話聽起來像是讓她籠絡好自己相公,白語也以為白綺表達的意思是如此。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對於治標不治本這點,白語深以為然。

  便是那些女人懷一個她弄死一個,但只要江洛自己褲腰帶松,江湖男人總不可能拘在家裡,他麵皮又吃香,在外面留情,二十年後找上門來也不是沒可能。

  白綺就著白語的一臉若有所思離開,回房后對身邊的丫鬟吩咐道:「這幾天繼續給那幾個丫鬟吃清淡養生的。」

  沒錯,所謂滋補養生不是人家丫鬟要的,是白綺吩咐的。

  人丫鬟就著現在受寵勁想吃香的喝辣的被塞了這麼一堆還不樂意呢。

  要不是也是燕窩魚翅昂貴食材管夠,只是清淡了些,每天滋補得也是油光水滑,偏以為廚房怠慢跟江洛告狀不可。

  果然兩天後的一個晚上,白語發動,痛叫了大半夜后,在早上生下一個兒子。

  生產過程還算順利,母子平安。

  便是一開始不期待這個孩子,但初為人父還是讓江洛高興了幾天。

  只不過有有一屋小妖精勾著,江洛數次在逗孩子的時候被叫走。

  白語也不說什麼,按照以往她早就鬧開了,最近卻異常大度平靜。

  這讓江洛對她的感官都有些回暖,甚至直言道:「你若一早如此明理知事,先前咱們也不會如此生分。」

  白語嘴上答得好,心裡卻冷笑。

  她錯了,當初她還覺得姐姐一見她和江洛有染便斷然放手的做法是蠢,畢竟江洛這麼優秀,又肯低聲下氣挽回,當時她甚至危機感重重,生怕姐姐回心轉意。

  可現在卻佩服嫡姐的當機立斷,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一個男人能被你勾引,照樣也會被別人勾引。

  聽聽他說的不要臉的話?對孕妻沒有半點憐惜,可見這個人何等薄情。

  白語心裡恨毒了江洛,臉色卻一派散發著母性的溫和,臨走前還笑眯眯道:「你最近也節制點,便是我不管你,你也得顧好自己的身子。」

  「那些個女子為了爭寵是不會管什麼長久的,這麼荒唐放肆,年紀輕輕的玩壞了身子不行了怎麼辦?」

  江洛原本心情還大好,這會兒聽白語的話,若不是算自己理虧,真得抽她。

  他指著白語罵道:「早知你大度是裝出來的,幾句花言巧語就暴露原型,也是,我對你能有什麼指望?」

  說完便拂袖而去。

  白語面上毫無波瀾,在江洛消失在視線后,才冷笑道:「說得不錯,對你能有什麼指望?」

  說著抱過一旁熟睡的兒子,憐愛的摸著他的嫩臉:「先前怕萬一生出來的不是兒子,還需留著你,現在兒子出生了,你也就沒用了。」

  江洛不能死,如果他死了,自己寡婦之身可就真得看二房臉色吃飯了,而且她也不願意把贏面拱手送給姐姐。

  即便理智上明白,江洛這現在只知道睡女人的廢人,已經爭不過二房了。

  但要剪了他的禍根,讓他以後生不出野種搶奪自己兒子的東西,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果然幾天過後,江洛那邊緊急傳喚了大夫,事情鬧得不算大,畢竟要臉。

  不過白綺現在已經成了江家實際掌權人,自然想知道什麼都不可能瞞得住她。

  原來最近這些丫鬟爭寵,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各色玩法花樣刺激就不說了,竟然還有人偷偷在江洛的飯食里下了猛葯。

  要說江洛原本就身強力壯,內力也算身後,夜御數女是沒有問題的。倒也不是對那些助興之物一無所知,體驗過那飄飄欲仙的感覺后,甚至還頗為默認。

  於是那些妖精們就更大膽了。

  這次不知道是幾種助興藥物混合,還是岔了氣,總之江洛和幾女玩鬧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寒風激靈,然後寶貝就怎麼也不好使了。

  以前哪兒出現過這種狀況?嚇得他連忙傳喚大夫。

  一開始大夫還挺樂觀,只是給他開了些葯,讓他禁慾一段時間,養養身子。

  可後來隨著時間推移,江洛仍不見好,什麼辦法都試過了,甚至病急亂投醫的找遍偏方,仍舊無用。

  這種事放在男人身上,幾乎是僅僅次於死亡的重大打擊了。

  沒過多久白綺他們就見江洛徹底成了廢人,以前一蹶不振好歹人看著沒多大問題,現在一副陰沉死氣的樣子,竟是跟江掌門差不多。

  江掌門自然也擔心,把兒子叫過去連番追問,這才知道了真相,頓時就一口血噴出來。

  長子廢了,那接下來不是把江家拱手讓人嗎?好歹已經誕下子嗣。

  于是之前對白語那兒子興緻缺缺的兩父子,這會兒倒是視為救命稻草,跟命根子一樣態度大變。

  白語心中冷笑,但自然不會放著白白送上門的好處不要。

  不過江洛從此以後脾氣越發古怪易怒,心性變得敏感自卑,伺候的下人有時候不知道怎麼一句話就會戳中他的痛腳,接著大發雷霆,這讓近身之人苦不堪言。

  這天江洛正在白語房裡逗兒子,夫妻倆聊著閑話,突然江洛就想起他出事之前的兩天,出門時白語說的那些氣話。

  然後整個人跟瘋了一樣,把兒子往旁邊丫鬟手裡一塞,便上去掐白語的脖子——

  「是你,全是你害的,你這個烏鴉嘴,祖母出事前也是你多嘴,當初丫鬟們都聽見了,我以為是意外便是遷怒於你也沒有真正往這邊想,還有母親,出門前你也說了類似的話。」

  「以前你姐姐說你烏鴉嘴我還不信,現在我算明白為什麼你一在她面前嘴臭她就會半途抽你了,原來如此。真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都是你害的,我殺了你。」

  白語心裡一陣慌亂恐懼,雖然江洛所猜測還有出入,但已經很接近事實了。

  她現在沒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這個能力是她唯一的保障,絕對不能讓江洛發現,若干讓他知道是自己害他至此,一定會殺了自己的。

  可現在她被掐著脖子,一句話說不出來,便是想用能力反抗都不行。

  眼見吸入空氣越來越少,頭越來越暈,眼中布滿血絲,連白語都以為今天怕是得命喪於此。

  突然一股巨力傳來,江洛真箇人飛了出去,砸碎了一張桌子。

  白語終於像窒息的魚回到水裡,貪婪的吸了好幾口空氣,這才抬頭望去,是她姐姐白綺。

  這會兒白語也顧不得面子尊嚴了,連忙哭喊道:「姐姐救我,江洛他瘋了。」

  江洛也站了起來,怨毒的看著白語,回頭對白綺道:「綺師妹你別管,這個毒婦,害死了祖母與母親,還害得我淪落至此,她就是個烏鴉嘴你知道嗎?但凡說過的壞事都會靈驗。」

  「留著她始終是個禍害,你不是也討厭她嗎?今天我就殺了她,責任由我江洛來背。」

  滿以為這麼說,憑白綺對白語的恨意會樂見其成,但白綺卻直接把他拎起來,抬手就是幾巴掌,內力之下直接扇出了兩顆牙齒。

  這才把人扔給江淮:「讓你哥哥在外面清醒一下。」

  江淮張了張嘴,其實他覺得兄長這會兒雖然癲狂,但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白語身上真的有些邪門。

  但一想到先前師姐的引導,便瞬間明白,師姐心裡未必不清楚,有可能還知道得更多。

  只是習慣了毫無保留的聽命於師姐,他沒有多想而已。

  白綺自然也不奇怪江洛會發現端倪,原本的劇情中,為何轟天門和白家覆滅之後,江洛還肯與白語做出那副深情夫妻的架勢?

  以江洛的風流來看,顯然不是對白語情根深種到花花世界熟視無睹,看來也是發現了白語的巨大價值,所以抬著捧著。

  因為白語使用烏鴉嘴營造的優勢前期和後期區別非常明顯。

  前期陷害白綺名聲盡失,害得白夫人悲傷重病下一命嗚呼,以及一些別的事情,都算是服務於白語自己,但後面江家披荊斬棘,在江湖中重新崛起,使用手腕可就高明多了。

  這背後必然是老太太他們的手筆,江家肯定在數次大事之後看出了白語的能力,並且進行試探之後確定能為自己所用。

  否則以老太太和江夫人的德性,怎麼可能真的瞧得上白語這麼個兒媳婦?在她們心裡自己兒子孫子怕是連公主都配得。

  江淮拎著江洛出去之後,白綺接過小奶娃,又揮退了房裡所有人。

  這會兒整個房間只剩她和白語,白語見江洛被趕出去鬆了口氣,死亡的威脅和秘密險些被道破的衝擊讓她心亂如麻,下意識的想抓住點什麼安安心。

  於是對白綺伸出手:「我的兒子,快來我抱,我的兒子。」

  然而她如此迫切的態度,換來的卻是她姐姐的不慌不忙。

  白語心裡一咯噔,彷彿預見到了什麼,白綺的動作在她眼裡漸漸放大。

  她抱著小嬰兒逗弄:「真是個白胖的小子。」

  聲音很是漫不經心。

  她這嫡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蓄長了指甲,指尖打磨得尖尖的,顯得她的手纖長細膩。

  白語平時看著沒注意,這會兒卻覺得她的指甲格外尖銳。

  因為她的手輕輕的劃過嬰兒細嫩的皮膚,沒用用力,只是虛虛的劃過,但白語就是有種下一秒孩子臉蛋就會破裂出一道猙獰血口的錯覺。

  「姐姐?」白語眼神難掩驚恐,心跳如鼓擂。

  就聽白綺慢悠悠道:「讓我把孩子抱過來可以,不過還需妹妹說句話。」

  「說,說什麼?」

  「嗯~我想想。」白綺仿似稍稍琢磨一番:「有了,就說我這能力,反正每每也是被姐姐攛掇著使用的,倒不如給姐姐好了。」

  話音剛落,白語臉色如同見了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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