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若說剛才被江洛發作的時候,白語的恐懼只來源於對方歪打正著,真正對峙起來好歹有說法。
那麼現在白綺的話語和表情,便證明了任何事到現在都毫無意義了。
白語甚至在短短的數秒內嘴巴乾澀得發疼,不知道是剛才被掐的後遺症還是來源於極端恐懼的反應,她又嘗到了喉間濃烈的腥甜。
她艱難道:「你,姐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現在這個節骨眼還是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我受不住。」
白綺笑道:「我也不想的啊,你知道我一向不耐煩跟你說話,畢竟我說過跟蠢貨交涉其實是件勞神費力的事情。」
「相信我,妹妹,這會兒我比你更想快點結束話題各自安置,所以你若是實在趕時間,就麻利的重複一句姐姐剛才說的話就好了。」
白語冷汗直流,整個人變得黏膩冰冷,然而比起精神上的巨大壓力,這點身體上的不適,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她笑得及其難看,拚命的想要裝傻,卻因為內心的動搖無法成功的樣子,使得她整個人變得僵硬且滑稽。
如果白語能夠照鏡子的話,定會被這時候的自己嚇一大跳。
她垂死掙扎道:「可,可是,我並不明白姐姐在說什麼?」
白綺嘆了口氣,一副看小孩子犯了錯不肯承認,還做拙劣可笑的掩飾的無奈表情。
「有了好東西,誰都想據為己有,這個姐姐明白。」
「可你自己想想,得到這玩意兒過後,有幾次是真正純粹的以自己的意志使用的?」
「我想想看?也就當初你讓我閃了舌頭那一次吧,其他時候全是以你姐姐我的意願而動用,你說這跟我的有什麼分別?」
白語因著白綺的話更是肝膽欲裂,她理智上明白姐姐現在已經拿準了她的命脈,即便自己如何辯駁,都不可能動搖對方所想。
甚至她既然敢提出這要求,便說明了烏鴉嘴的能力規則早已在她掌控之中。
烏鴉嘴的詛咒不分敵我,她若是真的說出將自己的能力轉移給姐姐的話,這神秘的本事絕對會離她而去的。
然而白語萬萬沒有想到,白綺察覺她的秘密竟然是那麼早之前。
那個時候她猜得到能力多久?她的能力是白綺墜崖后姨娘受罰期間無意覺醒的,自己都沒試過幾次,就已經被她察覺了嗎?
白語不願承認自己是如此愚蠢,這麼早便陷入了嫡姐的陷阱,那麼這些年她的經營,她哪怕處於劣勢也自信有自保之力的洋洋得意。
她接連謀害老夫人,婆婆還有丈夫時那將一切踩在腳底的暢快,到頭來居然告訴她這全是嫡姐的安排和引導。
而她只是執行最後微不足道一環的一個打手而已,這豈不是說明她整個人生都是笑話?
強烈的不甘讓白語都顧不得一口咬死自己的秘密了,她尖聲道:「你少裝蒜,你以為你是誰?不過靠著白家和轟天門的支持耀武揚威,不過命好投生到太太肚子里,真以為自己是女中諸葛嗎?」
「你早知道?哈,你要是在那時候就知道,為何發現不了我給你娘下過那麼多絆子?」
「當然是為了測試規則啰!」白綺懶散道:「不然你以為你失貞當晚為什麼會挨我一拳?」
白語聞言就像被踩著脖子的鴨子,發出不任何聲響。
若白綺說別的,她肯定會自我催眠白綺狡辯,畢竟哪有女兒為了測試規則拿自己親娘做試驗?
可白綺一句話卻讓她無從反駁,是了,當初眼看著她就要把詛咒說出口,為什麼白綺會在那麼巧的時機將自己打暈?
當時她心裡便有點起疑,最後因白夫人的屢屢吃虧,才讓她打消了疑慮,認為自己只是運氣不好,碰上了白綺先一步使壞。
現在想來,那只是白綺的一石二鳥之計,即可以打消她的疑慮,又可以讓太太測試出自己能力的規則和漏洞。
從此以後,一些毫無意義的雞毛蒜皮小事暫且不提,自己真正動用能力做出的有影響力的大事,全是這傢伙引導攛掇。
老太太和太太死了,江洛廢了,雖然自己心裡快意,但最終受益的人是誰?
不對,或許被她害死的人,與自己的矛盾可能壓根就沒白綺渲染的那麼嚴重。
更甚至有可能自己的危機感全是她營造出來的,她才是貨真價實的幕後兇手,可笑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深藏不露,還因此沾沾自喜。
白語眼前一黑,崩潰的捧著腦袋:「是我,是我親手把自己推到現在的境地。」
現在無依無靠,唯有兒子是唯一指望,命脈被白綺抓住便不得不從的境地。
白綺笑了笑:「以前就告訴過你,別成天想好事。既然心裡有了疑慮,便要奔著最壞的方向打算。」
「這種限制巨大,發動條件明顯的能力,考慮它暴露的可能是理所應當的吧?」
「可你寧可自我說服,心存僥倖,也不願設想暴露的後果,並為其提前做好準備。」
「像你這種絲毫不考慮沉沒風險的傢伙,拿著這玩意兒幹嘛?便是真的嘗盡甜頭,到最後暴露了也不足為懼。」
說著她走近白綺:「這幾年你應該重新認識過姐姐,我想要的東西,絕無可能說拿不到手。」
「所以你覺得還有糾纏的必要嗎?」
白語抬頭,恍惚的看了白綺一眼,又看到她懷裡的自己的兒子。
白綺瞭然:「我說了沒把你當對手,這話沒有作假的。」
「或許你認為咱們姐妹已經是深仇大恨不死不休,可坦白的說,我對你是一點恨意也沒有。」
「畢竟這種感情是宣洩給能力對等的人,而你不配,明白嗎?」
「所以不用擔心我過河拆橋,我可以保證你和你兒子今後安全富足,一生無憂。」
「當然,你也可以遵從你心裡的不甘,拚死也不讓我佔到便宜。」
「可你得明白,咱們是江湖兒女,讓你說出那句話的方法我多的是。」
「畢竟,這個技能的發動條件,只遵循說出口的原則,至於宿主本心的想法是否與說的話相悖,並不影響能力發動的。」
「哦不好意思,這個規則好像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呢。」
白語眼中的光芒徹底散去,對啊,明明是屬於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了解和靈活運用卻不如一個外人。
她算什麼能力的持有者?她只是給白綺打下手而不自知的小丑而已。
事已至此,白語只得認命,她不敢賭白綺的良知。
一個敢拿自己親娘試探自己能力規則的人,自然不會對她的兒子有多少憐惜之意。
並且她說得對,如果真要逼自己說出那句話,憑白綺有的是辦法,便是白語自己都知道江湖中有不少藥物讓人神志不清,有求必應,她學武不精,內力粗淺,是絕對扛不住的。
待外面江淮把江洛扔池塘里醒完神,這才看到白綺從白語的屋子裡出來。
她揮了揮后吩咐周圍的丫鬟:「請大夫來給大少奶奶看看,今天可遭了罪了,吩咐廚房做點滋補的流食,好下咽。」
「哦對了,以後沒你們大少奶奶的允許,不準江洛近他的身,派兩個好手守在她周圍,要是不聽話,就直接扔出去。」
江洛已廢,這種事便是有心隱瞞,可那些個丫鬟卻不是個個憋得住的,下人們盤根錯節,自然消息靈通的都知道了。
如今眼看大房完全沒了指望,江家必定是二房的囊中之物,對於二少奶奶的吩咐,哪有不從的道理?
江淮見白綺心情不錯,便道:「恭喜師姐得償所願。」
白綺睨了他一眼:「放心,有補償你的。」
在白綺看來,如果沒有原主所謂的功德許願,那麼白語的金手指最後很有可能落到暗處的千面書生和江淮手裡。
在魔教和正道混戰的時候,冷眼旁觀,借著爭鬥悶聲發財的他們是看得最清楚的,一旦確認了白語身上的邪門之處,其實聰明人想要將其搶奪過來,並不是毫無可能的事。
自己任務結束後會離開這個世界,算是搶了江淮的機緣了。
那麼便趁著這會兒多多積攢實力,算是給江淮的補償了。
江淮對這話的真正含義不明所以,只當師姐以為好東西獨自佔了對自己愧疚。
連忙道:「不,機緣講究先到先得,既然師姐慧眼識珠,好東西自然便該有你掌控。」
說著又紅了臉:「再說了,你我夫妻一體,你的自然也是我的。」
白綺一笑,並沒有說話。
可惜了,江淮這人她還挺中意的,如果不是相識在這種地方,如果是在自己真實的世界里相識,這麼仗義的小奶狗說不準還真的能惹她另眼相看。
可惜她只是這些世界的過客,上個世界尚且有自己的感情轉移,在這些陌生的世界,她是不可能產生歸屬感的。
江洛那邊,江掌門替他尋遍名醫,可即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醫仙,也是沒法對抗詛咒之力的。
在得知自己徹底廢了之後,江洛尋死過兩次,第一次沒成功,第二次終歸得償所願。
江洛一死,江掌門自然也不好了。
便是還有江淮這麼個兒子,可早已離心,江淮對他散發的善意也毫無波動,沒多久便也鬱鬱而終。
眼看白家姐妹嫁入江家三年,除了江淮便死了個遍,江湖中人自然有陰謀論的。
也有說白氏女天煞孤星剋死全家的,甚至在外行走時,江淮都收到不少憐憫的眼神,彷彿看他已經是個死人。
當然不信這個的也有,便感嘆白家和轟天門辦事太狠,現在江家已經算是這兩家的所有物了,那江淮在他們看來就是個傀儡。
只有白家和轟天門知道,江家主人的逐個覆滅,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實質意義上的變化。
空出來的利益全掌握在白綺手裡,且江家真的在她的領導之下,短短數年如同枯木逢春,重回往日之威。
因著白綺同時擁有兩家血脈,他們倒也樂見其成。
倒是白莊主和余姨娘心疼白語,江洛死後便把人接回了白家。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白語給她的打擊太大,這人徹底性格大變,每天枯木槁灰一樣,唯有看到兒子才有點活氣。
在這段時間內,魔教也總算猥瑣發育成型,在和白綺商量之後,挑了個大好時機。
借著江湖上一大盛事徹底宣布自己捲土重來,從此打破了正道壟斷的局面。
這時候江淮也已經參與進了棋局中,白綺將自己的勢力遺產逐漸轉移給他,而這傢伙也幹得很好。
只是他有時候會不明所以,不明白明明展現出權力欲的師姐為什麼像是要歸隱一樣。
他倒絕不會想到師姐會有離開他的一天,只當師姐任性發作不想幹活而已。
期間江淮的舅舅,也就是千面書生總算現身見了他們一面。
白綺早知道江淮的母親長得是好的,江洛樣貌遺傳了江掌門和江夫人,而江淮卻與他毫無相似之處。
便說明江淮的長相是遺傳自母族,那麼他的生母必定是個美人。
外甥像舅,千面書生自然也是個風流人物。
來見他們那天,千面書生沒有易容,罕見的以真容示人。
見到他的那一眼,便不需要證明,因為江淮跟他長得實在相像。
只是可能小時候吃過太多苦,他的身量比起一般男子並不算偉岸,顯得纖細修長。
不過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什麼假扮女人也毫無破綻。
甥舅倆一見面,均是相顧無言。
江淮對於這個默默維護自己多年的舅舅,感激之情自不必說,但看到母親當年日思夜想的親人就在眼前,卻羞郝得不知如何開口。
千面書生更是如此,他一個能耍弄皇帝,暗殺魔教教主,操縱百年世家覆滅的江湖牛人,這會兒看外甥的眼神卻是忐忑不已。
生怕外甥責怪他多年不現身,把他留在江家這冰冷的環境里。
還是白綺拍了江淮的腦袋一下:「傻站著幹嘛?叫舅!」
「舅!」江淮下意識便道。
千面書生那張英俊憂鬱的臉色頓時浮現出感動的淚意:「唉!」
此番開口,萬事便開啟了好頭。
千面書生道:「我已經混到了魔教二把手,只是那花無措太過狡猾,暫且不敢輕舉妄動。」
「但要利用職權之便做一些事還是可以的。」
「我看外甥媳婦有鴻鵠之志,放心,魔教早晚也是你們的鷹爪犬齒。」
看看這說的是什麼話,寵外甥已經寵到啥地步了。
白綺估計在原本的軌跡中,花無措並沒有那麼輕易得到教主之位,恐怕這千面書生反倒早一步經營成了一把手。
這會兒看到外甥掌控了江家,又和魔教有默契,便二話不說將魔教奉上。
白綺複雜的看了眼江淮,說白語是個掛逼,其實這傢伙也不遑多讓啊。
江淮連忙道:「舅舅莫急,萬事以安全為主,千萬不要冒進。」
「朝廷既然想讓黑白兩道互相牽制,那麼咱們就做出姿態,一味的貪婪反倒不是好事。」
如今江家已經重回巔峰,在名門正派中話語權驚人,若完全掌控魔教,恐怕皇帝睡覺都睡不著了。
所以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與他們一樣明白的魔教教主,不行就換,吞併魔教反倒是貪多嚼不爛。
千面書生見外甥如此擔憂自己的安危,縱然他在江湖上的名號已經號稱打不死,保命手段一堆,卻也感動得無以復加。
於是點點頭:「好,那我就替你們盯著花無措,他要有了別的心思,咱就換一個教主。」
口氣之狂妄,不愧是睡了皇帝殺了魔教主不容於黑白兩道還活蹦亂跳的人。
血脈親緣雖不代表百分百的善意,可顯然千面書生是江淮除生母之外唯一無私愛他的人。
距離漸漸拉近之後,屋內便是燈光都變得溫暖。
離開前,千面書生還感嘆了一句:「你們很好,不過早日給我添個小孫子就好了。」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況且這有意還不是一天兩天。
江淮覺得自己與師姐成親這麼久,早有默契了,而且現在長兄已死,白語也回了白家,過去的事,當徹底煙消雲散了。
於是在舅舅走後,骨氣勇氣道:「師姐,我,我覺得舅舅說的很有道理。」
白綺心知虐渣任務已經超額完成,靈源碎片也到手,自己在這個世界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雖說系統囑咐過要考慮用戶體驗,不過白綺豈會甘心替蠢貨做嫁衣?
反正說用戶體驗什麼的,又不會有真的售後打分機制,無非是根據許願人的回歸時立場情緒所判定。
現在她把自己的經營成果全交給了江淮,原主回來憑她那不甚機靈的腦子就是想壞事也壞不了。
且憑著江淮的聰明,恐怕發現端倪是早晚的事,這就不是白綺的責任了。
總歸指望坐享其成,便不可能便宜佔盡,江淮作為本世界的人,會做什麼總歸不會算她頭上吧?
且兩人頂著夫妻身份兩年多,原主總不能要求太過分。
於是白綺拉過江淮的手:「師姐也是這麼認為的。」
江淮的眼睛里驟然染上了狂喜,漸漸湊近她:「師姐~」
而此時,白綺腦內傳來了系統提示音【主線任務完成,支線任務也完成,宿主準備再三秒內脫離世界。】
白綺頓時火了,她現在確定這系統就是在報復她先前的恐嚇威脅,所以這個世界讓她吃素三年。
甚至這會兒白綺懷疑那套所謂的許願者體驗是不是系統在驢她?
可脫離在即,白綺只得狠狠的吻了江淮一下,不情不願的被抽走了意識。
江淮上一秒還驚喜於師姐的熱情,下一秒便感覺不對。
不管是氣場,還是呼吸節奏,甚至微妙的氣息,他就是覺得不對。
於是江淮放開師姐,低頭看向她,眼神變得深邃不確定。
接著他便看見師姐的表情變得嬌羞無比,看著他充滿期待。
不,這不是師姐的眼神,師姐染上情、欲的時候絕不會像一般女子那樣,即便真的做出那副姿態也是在演戲。
她眼神深處是獵人控制住獵物般的佔有慾和玩味,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白綺】心裡羞澀無比,看著江淮的眼神充滿了喜悅。
她原本一顆心放在江洛身上,對於彷彿江洛影子的江淮是關注不多的,便是常有體貼,那也是因為對方是江洛的弟弟,說到底這行為的本質是為了討好江洛。
然而她看走了眼,溫柔多情的江洛是個絕情的人渣,而不聲不響的江淮反倒才是知恩圖報,頂天立地的人。
在這期間,她雖然無法和那個做任務的人共情,但卻可以從她的視角觀察這個世界。
她將江洛的優秀和迷戀以及一片赤誠之心看在眼裡,久而久之也感動了,並且以為這份感情是傾注於她的。
或許是被江洛傷得太慘,對男人失望的【白綺】覺得江淮這樣的實在難能可貴,甚至覺得是她重新燃起了自己的信息。
然而在許願別人替自己復仇,而不是自己勇敢踏上這片荊棘路的【白綺】不明白,從她畏懼於白語的氣運和邪門的能力之時,便因軟弱淪落為他們同樣的人了。
母族覆滅,生母被害死,家族也消亡,如此深仇大恨卻指望別人來抱,比起江洛與白語,她的不可救藥不見得少多少。
她從白綺的視線體味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體會到了仇人皆倒於腳下的快意,便以為這是自己做的。
這也不能怪她,每個人看電影尚且會有帶入感,更何況她就在自己的身體里,一舉一動更彷彿是自己所為。
如今那個來幫她的人功成身退,現在她的處境一片光明,再無任何威脅。
【白綺】唯一想的就是今後安安心心的與淮師弟好好過日子,就像舅舅說的那樣,一起生兒育女。
她看向江淮的眼神,充滿了嬌羞和期待。
然而下一秒,她聽到了咯嘣一聲,接著是劇烈的疼痛以及意識的潰散。
【白綺】眼中染上不可置信,她看著江淮,瞪大了眼睛。
卻見視角里一貫溫柔乖巧的江淮此時是從未在她眼前出現過的涼薄。
他薄唇輕啟,道:「你不是師姐,我要去找師姐。」
這是【白綺】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接著便軟軟的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而另一邊白綺才剛進入休息空間,便聽到系統傳來驚駭無比的聲音——
【任務世界主線坍塌,主要劇情人攻擊許願者,造成許願者死亡,世界線修復中,攻擊者將被抽離。】
接著系統不可思議的喃喃道【怎麼會?】
抬眼卻發現白綺臉上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可以啊,挺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