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各懷心事
四目相望，一片寂靜，各懷心事。
氣氛變得緊張而又令人窒息，安靜的能讓她聽見自己狂跳的心臟聲。
程綺夢動了動嘴，卻幾次都說不出口。
她該說什麼……
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不是真的莫念念，只是一個替代品？
那他會怎麼對自己？又怎麼對付莫家呢？
就在她有口難開的時候，厲沉蕭移開了視線，邁步從她的身邊走過，冷聲道，「上來。」
他的聲音低沉的沒有任何情緒，讓人不安，就好似他已經知道。
程綺夢雙腿發軟，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害怕的。
可到底，是怕他知道，又是怕他對付自己呢？
林吉兒朝她使了使眼色，笑著說，「上去啊，平時你不是跑的很快嘛？沒聽見沉蕭哥叫你上去？」
程綺夢心裡沉重，可又不得不面對。
她咬唇，算了，事已至此，她只能豁出去了。
知道又如何……
他還能真的把她殺了嗎？
程綺夢深吸一口氣，暗暗握緊了拳頭，跟了上去。
一進門，她便快速說起。「厲沉蕭，我有事要跟你坦白。」
她說的很快，好似怕稍微慢了一點，就無法說出口。
可她，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
厲沉蕭挽起衣袖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她。
她一副不敢看他的樣子，就像做了錯事……
是覺得有愧於他？
不知為何，意識到此，他的心情更加不好。
他走上前，「什麼事情讓你連看都不敢看我？」
語氣，咄咄逼人。
程綺夢的心，又沒出息的提了起來。
她是真的不敢看他……
怕看他痛恨的眼神，失望的眼神，甚至是厭惡，嫌棄……
然而，下一秒，厲沉蕭不客氣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來，對視著他。
他冷笑，「要跟我說什麼？」
「我……」
程綺夢對視著他，就更加的說不出口。
眼眶紅了一圈，她哽咽，「對不起，我……唔」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猛地捧著她的臉蛋，倏然吻了下來，堵住了她所有的話，並用力的將她按在牆上。
程綺夢措手不及，後背重重的撞到牆上，悶悶的疼，可更疼的是嘴唇上。
他不帶絲毫的溫柔，那麼強勢的吻了下來。
程綺夢皺眉，驚慌，想要反抗。
可她完全躲不開……
無論她的頭偏到哪一邊，他的吻便緊跟而上，大手更是掌控著她的臉蛋，捏的那般的用力，不給她任何的反抗機會。
「不要……」
程綺夢急了，雙手始終抵著他的胸膛，想要推開。
她的唇齒間全是淡淡的酒味，他灼熱而急促的呼吸灼的她心都顫了。
他吻的很是用力，讓她品出一絲絲懲罰的意味。
程綺夢推不開，被他吻的幾乎窒息，他用力的將她壓在牆上，退無可退。
就在她幾乎喘息不上，他才放慢了速度，吻落在她的耳邊，聲音低啞的呢喃，「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聽。」
什麼都不要告訴他，他看著她滿是愧疚的眼神，突然就很害怕她會說出什麼話是讓彼此沒有退路。
她用這種滿是愧疚的眼神看著他，是想告訴他什麼？
告訴他，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告訴他，她送領帶給別人的寓意？
厲沉蕭不想去聽，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打擊。
她髮絲間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息間，讓他的氣息更加亂了。
彼此的氣息都不穩，程綺夢胸口起伏，臉紅耳赤的。
他的薄唇，就貼著她的耳邊，「你給我聽清楚，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准你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
雖是帶著無奈的口氣，卻霸道的令人心顫。
不准她做對不起他的事？
可她，早就已經做了！
程綺夢突覺難過，為什麼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她原以為，自己能心無旁念的脫身，就當一切沒發生……
她低下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聲道，「你放開我。」
「放不開了。」
他沙啞的回答，聲音富饒磁性，聽的人都醉了。
程綺夢的心裡一軟，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疑惑的看向他，而他的吻，已經再次落下。
只不過，這一次，不再那般的粗魯。
緩緩的，多了一分憐惜，溫柔，細心，深情……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早已無法思考他為什麼要吻她這樣的問題，也忘了去反抗，被動的承受著，甚至……
甚至，隱約的希望他不要停下來。
熱情點燃，一觸即發，不可收拾。
他的身體起了最真實的反應，心裡也急切的想讓她徹底屬於自己。
厲沉蕭無法解釋自己此刻的衝動……
他突然彎下身，將她抱了起來，直奔卧室裡間。
程綺夢的心臟如擂鼓般，一聲聲有力的抨擊著胸腔。
不等她冷靜思考他想做什麼，他已經欺壓而上，將彼此身上的熱度燃燒的更加熾/烈。
大手，不耐寂寞，直接探入裡面。
程綺夢的身子，猛地一僵。
那一瞬，她才清醒的意識到，他要幹什麼……
她幾乎是出於反射性的動作，急忙的，抓住他胡來的手。
「念念，這是夫妻義務。」
他在她耳邊提醒著她。
那話語，就像一把火，把她渾身都燒的通紅。
更加證實了，他想要做的事情。
夫妻義務……
可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啊。
難道，她要把自己的人，都賭壓在這裡？
程綺夢從來都沒有想過，更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當下急了，「你放開我。」
「厲沉蕭，你放開我。」
她著急，可他根本就置若罔聞，我行我素的扯開她的衣服。
「你別這樣，厲沉蕭！！」
她慌的不知怎麼辦，手腳更是亂了章法的推他，抗拒他。
終於，她用力的推開他，翻身就要逃。
卻不想，他用力的抓住她的腳踝，緊接著用力的一拉，她便又被他拽了回去，尖叫的撲在床上。
程綺夢重重的撲下去，心裡更是恐慌。
恐慌的是他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強勢，好似今天勢必要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再次被他壓下，程綺夢慌亂之際，伸手抓到東西，來不及思索就朝著他砸了過去！！
這一砸，可不輕。
只見他濃密的髮絲間緩緩流出一條血蟲。
程綺夢驚嚇，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裡抓著的，是缺了口的煙灰缸!
厲沉蕭蹙緊了濃眉，含著幾分渴望的雙眸，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似乎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的眼眶猩紅，就像一頭受了傷的獵豹，抓住她的手腕，冷聲質問，「莫念念，你是想殺了我嗎？」
「我……不是的，不是……」
程綺夢搖頭，她哪裡想殺他，她是慌了，亂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著那鮮紅的血液流到他濃黑的眉毛，程綺夢的心揪了起來，想要伸手去幫他擦，卻被他反手用力的甩開，怒聲道，「別來碰我！！」
語畢，翻身離開她，慍怒的走向門口，砰的一聲摔上門。
那劇烈的震動聲，震的程綺夢整個人都愣了。
看著地上的煙灰缸，那缺口的地方，還沾著他的血。
她怎麼就傷了他呢。
可她，不是有意的。
內疚複雜的心情湧上來，程綺夢抱著自己的雙膝，難過的把臉埋在腿上。
*******
林吉兒還在等這邊消息，聽見動靜，急忙趕來，屋子裡，就只剩下程綺夢一人了。
她疑惑，「沉蕭哥呢？」
這畫面有點不對勁啊，這程綺夢的脖子上怎麼到處都是吻痕，衣服也是亂的、
他們，發生了什麼？
林吉兒生氣，「你也太不要臉了，這種時候，都能溝引沉蕭哥！」
程綺夢懶得去搭理，林吉兒便不依不饒的上前來扯住她，「你說話啊，你到底跟沉蕭哥說了沒有？」
程綺夢苦笑，「你想說什麼，就自己去說吧。」
語畢，不客氣的把自己的衣服，從林吉兒手裡奪回來，快步的離開。
她需要冷靜一下……
林吉兒氣急敗壞，「別以為我不敢說，我現在就去告發你。」
程綺夢快步離開，撥通了莫傲晨的電話，「莫大哥，對不起。」
她哽咽，有些說不下去。
莫傲晨聽出她的聲音不對勁，不免緊張，「怎麼了？」
聽聞關切的聲音，更容易觸動人悲傷的情緒，程綺夢一時難過的說不出話來，莫傲晨便更焦急，忙問，「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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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綺夢一個人坐在公園。
她冷的縮著肩膀，腦子也清楚了不少。
想起厲沉蕭頭上的傷，她不放心。
想打過去，又怕他會不接。
正糾結，肩上突然多了一件西裝外套。
暖暖的溫度，還有著淡淡的薄荷香氣。
程綺夢驚喜，以為是厲沉蕭。
她側首看去，見到的人，卻是莫傲晨。
那一瞬，難免失落。
她擠出微笑，「莫大哥。」
莫傲晨一眼，就發現她脖子上的痕迹，以及松垮的衣服，心口一緊，抓著她的肩膀，緊張問，「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
「是他做的？」莫傲晨的聲音冷下去，一口認定了是厲沉蕭。
程綺夢也只能默認，誰料，莫傲晨當下生氣道，「他怎麼能這樣對你，我找他去！」
「莫大哥！！」
程綺夢急忙抓住他，「你別去了。」
現在的狀況都已經很緊張，若是莫大哥再去把厲沉蕭惹火了，後果不堪設想。
程綺夢抓緊他，「你不能去，厲沉蕭現在很可能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去找他，我怕他會為難你，再說了，名義上我是他的妻子，其實，他做這些也是合法的。」
程綺夢的聲音低了下去，也帶著幾分無奈。
若不是厲沉蕭對她沒有什麼興趣，她又怎麼能一直守著自己的身體呢。
今晚，他突然想要行駛作為丈夫的合法權利，又有什麼錯……
錯的是她，竟然出手傷了他。
想到此，程綺夢的眼神黯淡下去，「其實我也沒受傷，沒吃虧，還出手傷了他。」
「你傷了他？」
「嗯，當時慌了神，不小心拿煙灰缸砸在他的頭上，我想，他現在估計連殺了我的心都有。」
她苦澀的說著，擠出勉強的笑容。
莫傲晨聽了，心情輕鬆了不少。
聽見她沒有吃虧，他才平復了心情，伸手拍了拍程綺夢的肩膀，「沒事，有我呢，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程綺夢看著他，心裡暖暖，似有了一些安定。
「厲家你暫時不要回，跟我回莫家，其他的事情我再來處理。」
「那厲沉蕭……」
「我們必須冷靜，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你留在厲家，反倒不安全。」
程綺夢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
除了回到莫家，她還有什麼辦法嗎？
也唯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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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綺夢在莫家待了整整三日，沒有人來找她。
手機里，連他一個電話都沒有。
她想回去看看，卻又不敢……
到了第四天，她終於忍不住，去了公司。
剛到公司，就正好遇到他。
他正好從電梯里走出來，一身凜冽銳氣，身後尾隨著幾個身穿西裝的高層主管。
程綺夢的心，提了起來，雙腳釘在地上。
她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步步的走來。
他的額頭，還包紮著紗布，倒是沒有影響他的帥氣。
糾結怎麼開口時，他已經從身邊走了過去，面無表情，如同沒有看見她。
就好似，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程綺夢的心裡，止不住的失落。
急忙轉身要喊住他，卻見林吉兒朝他走了過去，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沉蕭哥，我們去吃飯吧。」
他彎了彎嘴角，眼神里道不盡的寵溺，「你先等我一下，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那我在這裡等你。」
「嗯。」
林吉兒喜悅的抽回手，乖乖的目送他離開。
等到厲沉蕭離開，才轉身朝程綺夢嫣然一笑，走了過去，「莫念念，你怎麼來了？」
她叫她莫念念？
程綺夢疑惑，「林吉兒，你到底要做什麼？」
「覺得奇怪吧？為什麼沉蕭哥沒有去找你算賬？那是因為我還沒有告訴他啊。」
林吉兒得意，「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啊？」
程綺夢才不會傻傻的以為，她是在幫自己。
「你不會這麼好心，我為什麼要謝你。」
林吉兒笑出了聲，臉上滿是得意和滿足，「我的確是沒有這麼好心，我不告訴沉蕭哥，那是因為沉蕭哥正打算跟你離婚呢，他跟你離婚，就是跟莫念念離婚，這樣的結果當然是最好的，我如果在這個時候告訴他，你和莫念念不是一個人，反倒顯得麻煩了，到時候，你走了，真的莫念念又來糾纏不清，我豈不是更頭疼。」
「所以你就借我，讓厲沉蕭和莫念念離婚？」
「對啊，反正，沉蕭哥已經厭惡你了。」
林吉兒收斂笑容，目光透著一股狠意，「反正你的把柄在我這裡，只要你答應我，遠離沉蕭哥，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不告訴他你的秘密，不然，我若是告訴他，那你和你那個莫大哥，就要倒大霉了。」
她想通了，抓住程綺夢的把柄，讓她主動的遠離沉蕭哥，讓沉蕭哥更加的厭惡她，自己才算真的贏了。
程綺夢咬唇，瞪著眼前的林吉兒。
林吉兒繼續添油加醋，「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我，你可以像以前一樣纏在沉蕭哥的身邊，不過，我就沒法管住我心裡藏著的秘密了，到時候莫家破產，搞不好，還得以騙婚的罪名坐牢呢。」
心陡然一顫，程綺夢暗暗握緊了拳頭，「你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啊，讓沉蕭哥，更加討厭你，就行了。」
讓他討厭她……
他又何曾喜歡過她呢？
就剛才，他都像陌生人一樣從她身邊走過，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程綺夢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好，我答應你。」
「算你識相。」
林吉兒笑道，拍了拍程綺夢的肩膀，「這是你我最好的結局。」
語畢，她離開，臉上的表情驕傲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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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更加討厭她？
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是不是，就不要再理他？
程綺夢回到厲家，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不適合再住在這裡了……
拎著行李，剛走到門口，便遇到他。
說是不期而遇，還不如說被他逮個正著。
厲沉蕭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聲問，「去哪裡？」
程綺夢抓緊行李的拉杆，「這不是明擺的嗎？」
她都收好行李了，當然是離開……
她慌忙的拖著行李要走，怕自己再多待一秒，會捨不得。
剛從他身邊走過，他的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手心灼熱，力道很大。
帶著隱隱的怒意……
「誰允許你走了？」厲沉蕭冷冷的看向她，聲音更是冷的如三九寒冰。
程綺夢始終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你放開我，我不想留在這裡了。」
「你說什麼？」
他的心口一緊，挑眉難以置信的看她。
程綺夢咬唇，想起林吉兒的警告，只得一口氣說出來，「我說我不想留在這裡，我討厭住在這裡，討厭你，討厭這裡的一切！」